第三百七十五章——矛盾
韓石緊緊閉著眼，站在他麵前的清明正緩緩移動著手臂，隨著他的舉動，韓石腦袋中的那個綠色光點也開始緩緩移動，最終從韓石的眉心處一點一點浮現出來。
脫離了韓石的皮膚後，那個綠色的光點總算是展露出了原本的麵目。
這是一顆有些類似鬆子的綠色種子，雖然看上去像是一顆種子，但是其實整顆種子的表麵非常光滑，沒有絲毫的紋路，和普通的種子有著本質上的差別，與其說是一顆種子，不如說是一枚小玉，還是成色上成的那種。
在玉石種子離體後，清明手上的光芒也離開了韓石，下一刻，韓石就軟軟地倒了下來，好像是虛脫了。
葉子夜本來就一直關注著韓石的情況，即使是那玉石種子看上去非常神異，他的主要注意力也還是在韓石身上，就怕清明取種子的行為會傷害到韓石。所以在韓石倒地之前，葉子夜就接住了韓石，避免了他倒在地上摔傷的結果。
另一邊的上官棠則是更加注意清明，她要看看清明拿了種子會幹什麽，雖然之前清明一直都說這隻是一顆種子，是用來就寒食的，但是這都隻是清明的一麵之詞，鬼知道他有沒有說謊，所以必須要好好看著他，免得他出什麽幺蛾子。
清明將那顆玉石種子拿在了手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種子的情況。
“雖然還差一點，但是基本上也已經能用了，欠缺的部分也可以用能量補足，無傷大雅。”清明喃喃。
“東西你已經拿到了，現在該給解藥了吧！”之前扇朱明巴掌的鐵頭娃忍不住說道。他現在還沒有想到朱明醒後，知道自己被扇了好幾巴掌，會有什麽反應，會怎麽“報答”他的恩情，所以非常關心朱明什麽時候能得到解藥。但凡他稍微再想一下，恐怕他就不會這麽積極了。
清明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
“你們放心，我隻是想要得到我該得到的東西而已。至於你們這位副局長大人的安危，你們放心好了，隻要我能順利做完我想要做的，我已經會給他解藥。”清明笑著說道。
他這話一出，上官棠以及一眾杭市分部成員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
清明這話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現在不會給解藥，至少要等他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他才會給解藥。
“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之前說好了，我們把韓石帶來，把那顆種子交給你，你就給我們救人的解藥的，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你對得起你的身份嗎？”
“是你傻還是我傻？我現在要是把解藥給你們，你們治好了人質，你覺得你們會不會立馬翻臉對付我？到時候我別說去做我想做的了，估計都要被你們給抓起來了吧。那我拿到這種子還有什麽意義？空手套白狼的不是我，是你們，真以為你們什麽打算我不知道嗎？”清明輕蔑地一笑。
他這話讓上官棠等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確實，他們之前把韓石帶過來的時候就是抱著這個想法，隻要解藥能到手，清明手裏就沒有籌碼了，到時候即使把種子給到他，他難道真的能帶的走嗎？最後還不是會被抓住，到時候不光能拿到種子，還能直接把清明關進牢裏。
可惜，他們的小算盤完全被清明給看穿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使詐，隻要你們能答應我的條件，最後我肯定會放過他的，我並沒有一定要傷害他的理由對吧。而且我可以保證我暫時不會離開這個房間，你們可以繼續監視我，這樣你們是不是能更安心些？”清明聳了聳肩，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清明特意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完全暴露在房間內的攝像頭鏡頭下，確保監控室的人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他。
從他這準確的站位來看，他對於房間內所有攝像頭擺放的位置應該是非常清楚了。
雖然感覺自己被坑了，但是上官棠和杭市分部的這些人也隻能是打掉牙齒往裏咽，畢竟他們現在是被動的一方，為了朱明的性命考慮，他們隻能聽從清明的安排。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子夜突然開口了。
“你把朱明迷倒，我可以理解，畢竟我們的立場不同，等於就是敵人，你俘虜敵人是很合理的事情，而且你並沒有因為朱明的身份而對他有任何地傷害，所以你確實沒準備墮落，隻是希望用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這很好。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連你的二哥寒食都給迷倒了！迷倒他對於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清明一聽這個問題，下意識地看向寒食，此時的寒食絲毫沒有被周邊紛雜的聲音給吵醒，他依舊如同晚上睡覺一樣，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安詳。
寒食這些年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處於沉睡的狀態，因為他的能量一直處於貧乏的狀態，長時間的沉睡能減少能量消耗，就和很多動物在寒冷的冬天會選擇冬眠是一個道理，這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決定。
所以，這些年，清明去看望自己的二哥寒食的時間，經常看到的都是沉睡著的寒食。
清明認認真真地看了寒食一會兒，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隨後，他又轉頭看向葉子夜和上官棠他們。
“這就不需要你們管了。好了，你們可以先離開了，我會回到房間裏去，等到我要辦的事情辦完了，自然就會給你們解藥。至於人質，你們可以先帶走，我不介意。”清明說完也不等葉子夜他們的反應，直接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葉子夜等人站在門外，有些懵。
“現在怎麽辦？”鐵頭娃下意識地問道。
此時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了主意，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葉子夜和上官棠身上，看看他們有什麽好主意。
葉子夜聳了聳肩膀。
“還能怎麽辦？先把他們倆送回去啊，這一個昏迷，一個虛脫的，總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裏吧。先安排人把他們倆送回去，順便做一下檢查，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麽問題。要是有辦法把朱明副局長叫醒的話那是最好，就算不能，至少也查查看，他究竟是中了什麽毒，否則的話就太被動了。至於這裏，我們會看著的。”葉子夜說道。
一種杭市分部的成員聽了葉子夜的話，立刻就非常順從地執行了，一起把兩個傷病號給送去總部。
他們這些沒有什麽經驗的新人就是這樣，平時習慣了有個人領導者他們，指派他們去做事，一旦沒有人給他們安排任務了，他們反而就不知所措了。現在葉子夜給他們安排了任務，他們就很自然地聽進去了。
主要還是缺乏經驗，沒辦法獨擋一麵，這是新人的通病。
等到這群新人走後，葉子夜和上官棠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上官棠問道。
“人家門都關上了，我們總不能就這麽在門口站著吧。”葉子夜無奈地說，隨後他又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我們還是先去監控室吧，至少得看看清明究竟是想幹什麽。”
上官棠點了點頭，一邊往監控室走，一邊說道：“他還能幹什麽，現在寒食就在邊上，他手裏本來就有足夠的能量珠，而且種子也到了他的手裏，除了一具載體之外，舉行借體重生的儀式的所有東西他不是全都準備齊全了嘛，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是要試一下咯。”
葉子夜走在上官棠的邊上，讚同地表示：“我也是這麽想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他還沒有一具好的載體。如果他現在就要試的話，難道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打算犧牲自己，把自己的身體換給寒食？”
上官棠白了葉子夜一眼，用一種略帶揶揄的語氣說道：“我之前說清明虛偽，說他不可能真的把身體讓給寒食的時候，你不是還一直堅持認為他會這麽做嘛，還說要把清明想得好一些，要對這個世界抱有美好的向往。怎麽，現在人家真要這麽做了，你自己又開始懷疑起來了？你這人矛不矛盾啊！”
葉子夜被上官棠的這番話給噎住了！
也是，之前上官棠說清明虛偽的時候，他還幫清明說過話，結果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反到是有些不相信清明會犧牲自己了。這種行為看上去確實是有些自相矛盾。
但是仔細想想，其實也是正常的。
當清明說到會犧牲自己拯救寒食的時候，葉子夜確實是希望這是真的，這樣的話，至少證明了清明對寒食的感情，證明了這個世界是溫暖的，美好的。
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葉子夜的理智又告訴他，這種舍己為人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太小了！
為什麽那些舍己為人的英雄大家都知道，那些英雄事跡廣為流傳？就是因為數量太少了，需要被大肆宣傳，如果這種事和早上吃早飯這種行為一樣常見的話，反而就沒人會去在意了。
所以，葉子夜這種情況，簡單說其實就是理智卻向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