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三章——調查老人
根據這個叫倩倩的圓臉護士所說，死者張誌兵前段時間因為一個老人沒錢繳費，所以停了老人的藥，最後老人因為感染而去世。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現在張誌兵死了，而且死狀淒慘，看上去像是蓄意報複行為，那麽理所當然地就會去懷疑是他之前得罪了人，然後被人報複，再聯想到前麵老人的死，警方的調查方向一定會放在老人的親屬、朋友身上。
可是，這個老人是一個撿破爛的，還無兒無女，沒有什麽親戚，死了都沒有人給收屍。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像會有人為了給他報仇而殺人。
不過，無論怎麽說，這至少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所以葉子夜立刻將這個撿破爛的老人給記錄了下來，準備晚點查一下。
“好的，謝謝你們的配合！”葉子夜又問了一下關於張誌兵的信息後，合上了筆記本，對著眾人說道。
正當葉子夜要離開的時候，那個清潔工卻突然叫住了他。
“警官，請等一下！”
葉子夜轉身看向清潔工。
清潔工臉上有著明顯猶豫的神色，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麽。
葉子夜走到清潔工身邊，緩聲說道：“阿姨，你是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清潔工看了看葉子夜，又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拉著葉子夜的手走到了一邊。
“我告訴你一件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以後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清潔工阿姨把頭湊近葉子夜的耳朵，輕聲說道。
葉子夜點了點頭，示意清潔工阿姨放心。
“其實，我早上在發現張醫生的屍體之前，在過道裏聽到了小孩的哭聲，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個護士把自家的小孩帶來上班了。後來我才發現，那孩子的哭聲是從醫生辦公室裏傳出來的。就是因為好奇，所以我才會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去查看，不然的話，我是不會這麽早去打掃辦公室的衛生的。可是我進了房間之後，隻看見了張醫生的屍體，並沒有看見有任何孩子的蹤跡，而且那種奇怪的小孩哭泣聲也消失了。我叫了其他人來之後，我專門找過，就是沒有在辦公室裏發現孩子。可是我明明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從房間裏傳出來的！你說，會不是是有鬼啊？是不是張醫生平時生活不檢點，害得姑娘懷孕，然後始亂終棄，害死了人家姑娘和孩子，現在姑娘和孩子的鬼魂回來找他報仇，殺了他啊！”
清潔工阿姨一開始說話的表情還是比較正常的，但是越說道後麵，表情就越是激動！
葉子夜看著都快手舞足蹈起來的清潔工阿姨，終於明白，狗血國產劇真的是害人不淺啊！
就阿姨這聯想能力，要說沒有看過幾百部狗血國產懸疑推理、情感、倫理、虐戀大劇，葉子夜打死也不信。阿姨做清潔工絕對是屈才了啊，這想象力就該去當編劇！
葉子夜幹笑著擺脫了阿姨的糾纏，離開了房間。
雖然阿姨後半段的推測完全是無稽之談，但是她前麵所說的那些內容還是有用的。
她說她聽到醫生辦公室裏傳出孩子的哭聲，根據葉子夜的推測，那聲音並不是所謂的孩子，房間裏也從來沒有孩子，更沒有什麽孩子的鬼魂，有的其實隻是一直叫聲像嬰兒哭的異獸，也就是那隻窫窳。
昨天晚上，那隻窫窳可能是早就想要動手了，但是因為葉子夜和上官棠的到來，打亂了它的計劃，所以它才會在催眠了整層樓的人之後，什麽都不做，最後又讓所有人恢複正常。它應該是打算先解決掉葉子夜和上官棠這兩個絆腳石，然後再回來殺人。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葉子夜這個家夥不講武德，居然以多欺少！
迫於無奈，窫窳就隻能先行退回醫院。
在醫院裏窫窳找了個機會進入到醫生辦公室，並且在裏麵殺害了張誌兵醫生。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麽之前的疑點就解釋得通了。
首先是凶手是怎麽在監控拍不到的情況下進去辦公室內殺人的。這一點其實很好解釋。窫窳是異獸，普通的監控攝像頭，它不想被拍到就完全不可能被拍到。
其次，死者被殺，為什麽要對他的身體做出這麽歹毒的做法，屍體上殘缺的部分又是因為什麽？如果凶手真是窫窳的話，窫窳本性就是愛食人，所以咬死張誌兵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那些殘缺的身體，當然是被窫窳當做食物吃掉了。
之前上官棠電話裏說窫窳殺人的時候，葉子夜還不信，因為他覺得那隻窫窳膽子那麽小，不太像是會殺人的樣子。而且根據院方提供的資料，那隻窫窳在醫院遊蕩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要是它要殺人，之前就可以殺了，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可是，從現在的調查情況來看，窫窳殺人的嫌疑確實是很大！
這讓葉子夜心情有些不太好。
如果這人真的是窫窳殺得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要承擔一些責任。
昨天晚上窫窳襲擊他之後，如果他不是那麽快放棄，而是追著窫窳不放，那會不會窫窳就不敢回醫院了，也就沒有辦法殺人了？
“你在想什麽呢？”上官棠突然拍了拍葉子夜的肩膀問道。
葉子夜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
上官棠狐疑地看了眼葉子夜，但是最後並沒有多問，而是轉移話題道：“我已經通知了唐糖他們過來幫忙，而且，我順便查了一下這個死者的資料。”
“死者名叫張誌兵，今年38歲，是市一院普外科的主治醫生，在市一院工作了7年了，也算是個老資格了。離異，育有一女，由前妻撫養，張誌兵每個月給前妻撫養費。目前單身，一個人住在醫院邊上紫汀苑小區裏。父母早亡。沒有犯罪記錄。”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沒有什麽特別的。”葉子夜總結道。
確實，按照張誌兵的個人資料顯示，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除了醫生這個職業還算是比較有社會地位之外，他的其他資料毫無特點，類似的中年男人真的是人群中一抓一大把。
“沒錯，而且張誌兵學的是臨床醫學，畢業本來就晚，畢業後直接進入醫院工作，除了市一院之外，也就隻在另外兩家醫院任職過，可以說工作履曆很是簡單。他的社會關係很簡單，和他接觸比較多的，除了前妻和孩子，就隻有平時的同事了。而且根據調查，他在同事當中的口碑和人緣還算可以，為人雖然有些小摳門，但是不是那種會讓人厭惡的類型。而且他的同事表示，張誌兵這個人並沒有什麽不良嗜好，最多就是偶爾喝些小酒，生活上也沒有什麽高額的花銷，應該也不存在經濟方麵的問題，不太可能是因為欠錢被追討債務的人殺死。”上官棠繼續說道。
葉子夜摸了摸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人際關係簡單，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太大的經濟壓力，性格還過得去，這樣的人，好像很難找出一個理由來讓人殺死他，還是用這麽殘忍的方式。難道真的是窫窳隨便選了一個人殺，然後吃掉了他的身體？可是這樣也不對，辦公室裏還有另一個醫生在，如果窫窳要殺人吃肉，大可以兩個都殺，對於窫窳來說，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並沒有什麽區別。”
雖然所窫窳喜歡吃人，但是就像人類吃東西的時候有所偏好一樣，有些人喜歡吃肉，但是平時也吃蔬菜，有些人不喜歡吃肉，但是偶爾吃一點也沒關係。愛吃肉的人不代表著每天都隻吃肉，窫窳愛吃人，也不代表隻吃人。更何況，人類吃肉的時候還會挑肥揀瘦，選擇口感更好的部位來吃，窫窳同樣也會。
所以，按道理來說，辦公室裏的這兩個人都昏迷了，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如果窫窳真要殺人吃肉，它完全可以把兩人都殺了，然後挑選兩人身上某些口感更好的部位的肉來吃，沒必要專盯著一個人，把張誌兵的身體啃食得這麽殘破。這種啃食，感覺不光是為了殺死他，更是帶有某種強烈的恨意。
就算凶手真的是那隻窫窳，那麽作為一個普通人，張誌兵是怎麽得罪了這隻異獸？按理來說，普通人根本連看都看不見異獸，更別提得罪異獸了。
“你有什麽收獲嗎？”上官棠問道。
葉子夜於是將剛才在護士辦公室裏問到的信息詳細地和上官棠說了一遍，包括那個清潔工阿姨的話。
“雖然目前的線索都指向了是那隻窫窳殺人的可能，但是我們也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也必須要考慮到其他的可能性，免得查到最後發現走錯了方向，到時候再重新來過就麻煩了。所以關於張誌兵和那個撿破爛的老人的事情，我們也得去查一下。”上官棠說道。
“我明白，這樣吧，反正唐糖他們也快來了，這裏人手也夠，我就先去查查那個撿破爛的老人的情況吧。”葉子夜提議。
“行，你去吧。”
得到批準的葉子夜轉身離開，準備去調查那個撿破爛的老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