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查不查？
“首先，我們先假設凶手確實是一個和龔林關係很親密的人，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死在這家醫院，這個病區的龔林報仇，那麽，想要搞清楚這人是誰，我們就必須要先搞清楚龔林的死亡原因，隻有這樣，才能知道對方的針對對象究竟有哪些人。”
“雖然現在包括剛帶回來的白聰在內，已經有一人死亡，90人昏迷，但是我們也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再繼續害人。這個白聰的昏迷時間比醫院裏的人要晚很多，除非是有某種延時裝置或者凶手有幫凶，否則的話，就說明這個凶手在醫院行凶之後，離開了現場，然後去傷害了白聰。”
“凶手這麽大費周章，不惜跑這麽遠去害白聰，說明他對白聰是存在著恨意的，不過既然凶手隻是將白聰弄昏，並沒有如同張誌兵一般將其殺害，說明在凶手的心中，白聰的過錯是要小於張誌兵的。”上官棠指著光屏上的資料，和眾人分析著案情。
這時，葉子夜像是上課時要提問的小朋友一般，舉起了手。
上官棠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葉子夜說道：“怎麽了？”
葉子夜放下手後說道：“我有個疑問。”
“你說。”
“龔林的死因不是很明確了嗎，屍檢報告上也已經說了，是氣性壞疽導致的多髒器衰竭，還要查什麽？”葉子夜不解地問道。
“你沒聽明白老大的意思，龔林的致死原因確實是明確的，但是，造成他死亡的因為，可不僅僅是氣性壞疽。就好像上吊案一樣，死者的致死原因肯定是機械性窒息，但是並不代表死因就清楚了，死者為什麽上吊？是自殺還是他殺？自殺的話，是一時想不開，還是被逼無奈？是他殺的話，是被人直接吊死，還是勒死之後假裝上吊？死者死前是否處於昏迷狀態？等等一些列的問題，都是需要查清楚的，不然的話，要警察幹什麽？”唐糖說完之後看了對麵的韓嘯以及滕景一眼，笑了笑，“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
韓嘯腮幫子緊了緊，看得出來是在強忍怒火。反到是一旁的滕景聽了唐糖的冷嘲熱諷，卻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足以證明他的養氣功夫和城府要比韓嘯高。
兩人的表現都被上官棠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好了，別胡鬧了”上官棠衝著唐糖說完後，看向葉子夜，“唐糖說的雖然廢話很多，但是意思沒有錯，雖然龔林是死於氣性壞疽導致的體內多器官衰竭，但是導致他發生這種情況的因素有很多。首先，張誌兵的停藥行為是最為主要的，如果不是他停掉了龔林的藥物，龔林也就不會發生氣性壞疽，就算發生了，也能及時治療。其次，當天的那些護士也有責任，他們因為張誌兵的話，沒有去查看龔林的情況，假如她們偶爾去查看一下龔林的情況，就能提早發現龔林得了氣性壞疽，及時治療的話，龔林也不會死。”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這和那些病人以及家屬有什麽關係，他們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龔林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凶手就算是要報複，也沒必要報複他們吧？”韓嘯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他要證明，他也是在參與案件偵破的，不是吃白飯的。
上官棠瞥了韓嘯一眼，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打算給他留一點麵子，畢竟是市刑警隊的門麵人物。雖然異管局也不怕警方，但是平時也有很多要合作的地方，所以維持一個比較友好的關係，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上官棠耐著性子解釋到：“你可以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想這個問題。龔林死亡那天，護士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去他的病房查房的？一方麵是因為張誌兵的吩咐，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護士要去照顧其他的病人，所以，站在凶手的角度，他遷怒整個普外病區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也是合理的。”
得到解釋的韓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上官棠見他沒有意見了，於是繼續轉頭看向葉子夜，接著上麵的說道：“除了那個白聰，我們暫時不太清楚他和龔林之間的關係之外，其他受害人和龔林之間的關係我們大致上是搞清楚了。至於白聰，我想他既然會去龔林的家裏找東西，想必和龔林應該是比較熟悉的，你和他聊過，你覺得呢？”
葉子夜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之前和白聰之間的交談情況。
“從他的講述來看，他和龔林應該確實是認識的，因為他對於龔林的一些基本信息是了解的，而且他很熟悉龔林的家，至少客廳那一塊他很熟悉，他知道龔林家的各種東西擺放的位置，想必應該是之前就去過龔林家。龔林沒有妻子孩子，和老家的親戚也極少聯係，所以，白聰應該不是龔林的親戚。至於他說他是龔林的學生這一點，我覺得他是在說謊，因為年紀對不上，不過，兩人之間肯定是存在著某種關係，隻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而已。”
上官棠聞言，衝了葉子夜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這番話表示肯定。
“好了，情況大致上就是這樣，我認為，龔林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所以，隻要將龔林的事情查清楚，也許那個弄昏這麽多人的真凶也就浮出水麵了。所以，我決定接下來將調查重點放在和龔林之死相關的事情上。”上官棠輕輕敲了敲桌麵，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後，緩緩說道。
這時，一直很少說話的滕景突然開口了：“上官隊長，你想要調查龔林，這我不反對，如果是平時的話，我也很讚同你的做法，畢竟，龔林的事和現在這個案子存在著太多的聯係，兩件事之間應該是存在著某種關係，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事？”上官棠沉聲問道。
“你別忘了，這件事已經引起了廣大網友的關注，上頭的領導們也都發話了，要最最短時間內將案子給破了，否則的話，不光是我們，就連你們，恐怕也不好交代。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迫，緊迫到不能有一點點的浪費。龔林的案子確實有可能是解開一切謎題的鑰匙，但是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另一起案子而已。就算是龔林的死真的是另有原因，就算你最後真的查出了龔林的死究竟是被誰給害了，那又有什麽用呢？如果龔林案和醫院的案子是完全獨立的兩個案子，那就算你抓到了害死龔林的凶手又怎樣？時間還是浪費掉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我們沒有試錯的機會！所以，我希望你能謹慎決定，不要盲目地將所有的人員都調到龔林的案子上。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想你也希望早點破案吧？”
滕景的話讓上官棠真的有些動搖了。
按照之前葉子夜帶回來的情報已經上官棠安排人調查的資料來看，這整個案子必然是和龔林的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但是正如滕景所言，若是平時，在調查醫院眾人莫名昏迷的事件的時候，遇上了可能有線索的另一起有意思的案子，很多人都會考慮著先將另一起案子解決了，說不定就能幫著解決原本的案子。
但是現在時間很是問題，外麵數千萬雙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電腦屏幕、手機屏幕等，他們坐等著今晚看看醫院的案子能不能結束，看看醫院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同時也看看他們這些被關在這裏的家夥實力究竟怎麽樣，在性命和利益的影響下，能不能及時將案子給破了。
如果現在大家都去調查龔林的案子，而最後事實證明龔林的案子確實和醫院這些人昏迷的案子並無關聯，那麽就慘了。因為大量的時間都浪費在了調查龔林的案子上，調查醫院昏迷時間的精力也就少了，最後破案的幾率也就打大大降低了。
可是，如果就因為這樣，就不去管龔林的案子，將這條線索擱置起來，上官棠也不甘心，畢竟龔林和這個案子的牽扯太深，不太可能是完全獨立的兩個案子。不調查的話，先不說不能為龔林查清真相，還有可能因此遺漏了重要的線索，導致醫院這案子沒有辦法繼續往下推進。
所以，現在上官棠很是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下意識地，上官棠將視線投向了葉子夜，她想要看看葉子夜是什麽態度。
葉子夜察覺到了上官棠的目光，用不解的目光回應。
看著葉子夜的表情，上官棠才反應過來不對！
為什麽她無法抉擇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看葉子夜？這是潛意識裏將他當做了依靠了嗎？難道是因為之前一起去杭市查案的時候，葉子夜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她心悅誠服？
上官棠心中一凜！
不行，老娘可是上官棠，是慈市異管局外勤小隊的隊長，葉子夜這樣的弱雞，一隻手能打五個，怎麽可能會將他當成依靠？一定是錯覺！
為了證明自己，上官棠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我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怎麽查案都要聽我的，如果有什麽問題我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