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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妙手魯班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確實不是看花眼了,石凳上的的確確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天空中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雷聲,“轟隆隆轟隆隆”。雷聲過去,亭中的白衣女子也消失了。


  是人?不可能。如果是人,怎麽可能在一瞬間消失?紅亭周圍一片空曠,一眼望去一覽無遺,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難道是鬼?


  我是個習慣刨根問底的人,凡事必須弄個明白,否則心裏就不踏實。我東看看、西瞧瞧,將這裏的環境解了個大概,然後在心裏細細地琢磨了起來。


  蘇茉兒說,黃泉先生以紅亭為碑、湖心島為墓,將妻子的骨灰葬在了紅亭之下,換言之,整個湖心島就是一個巨大的陵墓!


  兩晉時期的著名風水學家郭璞先生在其著作《葬經》中提到“風水之法,以得水者為上”的理論。


  郭璞先生認為水代表“生氣”,有水就表明生氣旺盛,沒有水就表明生氣薄弱,水源越長、流量越大,生氣就越旺盛。因此,葬法以得水者為上。


  眼前的這潭湖水兩畝見方,足有一千三百多平方米,湖水清澈,水流向東,說明連接著某條河流,隻是這裏的地勢低窪,將河水積留在坑底,形成了一麵流動的湖泊。流動的水為“活水”,在風水學理論中“活水”象征著“龍勢”、大吉之勢。但並不是所有“活水之地”都適合安葬死者。


  《葬經》中說:“勢與形順者,吉。勢與形逆者,凶。千尺之勢,宛委頓息,外無以聚內,氣散於地中。經曰:不蓄之穴,腐骨之藏也。”


  所謂“勢”指生氣、水、河、湖泊,指動態。


  所謂“形”指明堂、山、峰、土地,指靜態。


  動靜結合,勢形相依的地方才叫做風水寶地,反之勢大於形,或形大於勢的地方,都不適合安葬死者。因為形”與“勢”一旦相逆,地脈不暢,風水紊亂,就會產生違背自然規律的現象。


  四麵環水的湖心島大約五百平方米左右,湖水的周圍沒有高山俊峰,明顯的“勢大於形”不適合安葬死者。再加上湖心島的上、下、左、右四個方位都有四座白石橋連接,白石橋形成一個十字,四周岸邊種植著垂楊柳、龍頸柳等景觀樹木,而整座湖的形狀呈方形,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個“困”字,亡魂困在墳墓中無法升天。


  俗話說“入土為安”,入土不安,即成僵屍、厲鬼。


  我必須把這個情況告訴黃先生。


  但轉念一想…黃先生和我的叔父是至交好友,想必叔父也是魯班門的常客,叔父精通風水殯葬之道,不可能看不出此地隱藏的凶險,更不可能不提醒黃先生,我猜這其中一定暗藏著什麽隱情。


  “嗨—小哥!你怎麽還不進來?”遠方傳來蘇茉兒扯著嗓子喊的聲音。


  “我…我…我的鞋帶開了—剛剛在係鞋帶—我馬上就過去!”


  沿著甬路步行,甬路兩旁各生長著一排垂楊柳,柳條隨風擺動,婆娑生姿。步行約五十米,一座樸實無華,卻散發出一種獨特氣質的宅子赫然立於眼前。門口懸著一麵黑匾,上書三個燙金大字“魯班門”。宅子不算大,約有二百五十平米左右,占了小半個湖心島,院子裏滿是一些個設計精巧、造型古怪、用處不明的機關獸。有兩米高的木頭人、貓兒一般大小的機關螞蟻、噴吐著

  蒸氣和煤煙的機關烏龜。其實隻要細加觀察,你會發現在這座宅子裏除了我、蘇茉兒、黃泉先生之外,天上飛的鳥兒、地上爬的蟲兒、坑兒裏栽的樹,連門扉上落著的蒼蠅都是機械齒輪驅動的機關獸。


  黃泉先生舉著一把足有兩米長的鋼鋸,一邊和蘇茉兒吵嘴,一邊用鋼鋸磨蹭著固定在一個造型奇特的工作台上的小齒輪。直徑約5cm小齒輪被鋼尺夾在中間,黃泉先生每拉動一次鋼鋸,小齒輪的身體上便會出現一個0.3mm的凹槽。


  我的目光順著鋼鋸慢慢向前移動,直到被一雙纖細、優美、精巧的手徹底吸引住,那是黃泉先生的手,比世界上任何一雙手都獨特,簡直是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你你你你小氣!乖張!你你你…錢串子!欺負小女孩!!這不讓我動,那不讓我動,你造這些東西不就是拿來玩的嗎?留著下崽啊!”


  “三年前你玩火差一點燒了我家宅子、兩年前你玩唐門炮差一點炸了我家宅子,去年你玩水龍車差一點淹了我家宅子…


  你簡直就是我魯班門的克星,這座宅子裏的所有東西你都不能動,你敢動一下,我就讓阿班用十九道牽魂鎖把你捆回火德真君廟。”


  蘇茉兒的聲音就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天真、稚氣。你明明知道她在很認真的罵你,但你卻生不起氣來,甚至想笑。但黃泉先生和她鬥嘴時,臉上卻寫滿了“認真”兩個字。他沒有生氣,他在害怕,我了解黃泉先生的恐懼,因為我相信蘇茉兒絕對有能力毀了黃泉先生的宅子。


  可奇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蘇茉兒,聽到“阿班”這個名字之後,居然沉默了。雖然她的臉上寫著“不甘”兩個字,但卻不再吵嚷,而是躲到我的身後,認真的說:“小哥,保護我!”


  “額……黃泉先生。阿班是什麽人?蘇茉兒怎麽這麽怕他?”我問道。


  “阿班不是人,而是一隻機關獸,負責守護魯班門的安全。”黃泉說。


  “他說謊,阿班是鬼,來無影去無蹤的鬼。”蘇茉趴在我的耳邊,悄悄的說。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用言語回應,因為我相信蘇茉兒說的或許是真的。


  “遊先生。段老太請我為您打造防身的裝備。雖然我和你的父親、叔父是故交,但魯班門有魯班門的規矩,規矩麵前不講人情。你能不能得到我親手打造的裝備,還要看師祖爺的意思。”


  “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切聽從您的安排。”我說。


  蘇茉兒趴在我耳邊小聲的嘀咕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小哥,我看他分明是有意刁難你。”


  我逗她道:“沒事。他說要看祖師爺的意思,我不怕,我是國服魯班。”


  蘇茉兒反應了一瞬,似乎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無奈的搖搖頭說:“唉…奶奶說的對,你們遊家人的腦回路都有點不正常。一會兒正經的要死,一會卻又說出一些暴露智商的話…讓人琢磨不透你們是聰明,還是傻…”


  黃泉順手將鋼鋸撇在地上,鋼鋸撞擊鋪在地麵上的青磚發出“鐺”的一聲脆響,然後翻了身倒在一邊,堅硬的青磚被鋼鋸砸出一道裂。


  我仔細地觀察這把兩米長的鋼鋸,似乎由精鋼打造,鯊魚牙齒般可怕的鋼齒鋒利無比,齒背約厚5cm,我抬起鋼鋸,


  稍稍掂量了一下,本以為輕盈的鋼鋸,居然有五六十斤重!

  想起黃泉剛剛一邊和蘇茉兒鬥嘴,一邊用一隻手操作約兩米長、五十斤重的鋼鋸,在木頭製作的小齒輪上極為精準的切割出十道0.3mm的凹槽,我便覺得頭皮發麻。這不僅僅需要超出常人的臂力,更需要精準的控製力和魔鬼一般的手感,沒有十年如一日的艱苦練習和超越常人的天份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我心中暗暗道:“八門中的家主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望著眼前這位清瘦、單薄,眉眼中自帶三分憂傷的中年男子,我的心中竟升騰起了一種敬佩之情。


  “遊先生。請進——”黃泉禮貌的將右手攤在前方的大屋子的門口。


  我也禮貌的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走進了屋子。屋子裏邊清一色兒都是精美絕倫的竹木器具和各個朝代的古董珍品,有青花瓷、金箸玉碗、闐碧玉瓶、唐三彩、鏤金八寶屏、連環玉球、還有紫檀玻璃水晶燈、鏤空的鍍金自鳴鍾,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所有物品上都刻著一個“黃”字,可以看出這些東西都是出自黃泉之手的仿品。雖然是仿品,但精美程度,和物品所展現出的細節,完全足夠以假亂真。


  靠牆一溜兒俱是楠木書架,書架上擺著《事物紺珠》、《物原》、《古史考》、《墨子-天誌上》、《述異記》、《世本》、《公輸九十九術》等等關於機關術的古書,一眼望去足有數千本之多。


  中央擺一張精致的檀木長幾,左右兩端各自擺放著一把太師椅,檀木長幾後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幅魯班的畫像。畫像上方掛著一麵黑匾,上書“陋室”兩個大字。取自《陋室銘》“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這魯班門從外看的確樸實簡陋,其貌不揚,風景、格局、建築都不如火德真君廟那般美輪美奐、精致典雅。但細細品味一番就能品出“大拙既雅、藏秀於內”的味道。


  蘇茉兒來過這裏很多次,或許是看膩了,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玩著手機,她雖然頑皮,但卻從不抱怨什麽,即使覺得無聊也不吵不鬧。


  左右兩麵牆的書架各自連接著一道月洞門,門內各有一間屋子,黃泉從左側月洞門內的屋子中走了出來,雙手端著一麵普通臉盆大小的青銅盤子。


  青銅盤子像一個抽獎的轉盤,正中心有一根垂直向上的指針,但青銅盤與現代的抽獎盤想比,似乎顯的過於“變態”了一些。


  現代的抽獎盤大體上是由一塊圓形的麵板上麵有很多的獎項設置,但青銅盤不同,青銅盤被一根根垂直的刻印分成二百個相鄰的區域,但隻有9個區域內雕刻著從一到九的漢字,並且這9個區域相互分散。也就是說,指針指向這九個區域的概率等於4.5%。


  黃泉說:“遊先生,黃家祖上有規定,隻有通過這麵魯班盤的考驗,才能得到黃家家主親手打造的武器。您有三次轉動魯班盤的機會,但如果第一次指針沒有指向數字,那麽後兩次機會便作廢。


  如果第一次轉動魯班盤,指針指向數字,但第二次沒有指向,你隻能得到一些例如飛針、爪勾這類低級的武器。


  如果三次都指向數字,那麽按照三次指針指向的數字所組成的三位數,對應魯班門999件武器的序號,您將得到一件由我親手打造的,獨一無二的專屬武器。怎麽樣?想挑戰嗎?”黃泉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冷峻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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