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夢魘
“搭乘空客A231航班,9:30分由北京市飛往哈爾濱市的乘客請做好登機準備。
搭乘空客A231航班,9:30分由北京市飛往哈爾濱市的乘客請做好登機準備。”
段老太囑咐道:“千機傘和五件神器我已經委托陸家,直接運送到匯海商運在漠河縣的營業部了。對了,要是覺得航空餐難吃,背包裏有麵包、火腿、魚子醬和切好的北京烤鴨。我又添了幾件棉衣,放進了行李箱裏,漠河縣終年寒冷,你一定穿的上。”
“知道啦段婆婆,我一定吃光。有您送的衣服,我不會感冒的。哈哈。”
“小子,回來記得找我喝酒,我一定要灌醉你!”黃泉先生拍著我的肩膀說。
“找您喝酒?沒有問題!但想灌醉我…恐怕有點難度。哈哈哈。”
洪七淡淡的說:“真的不需要我安排手下,護送你去漠河縣嗎?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動。”洪七淡淡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的神情。
“洪七謝謝你好意。我一個人行動比較方便,人多反而麻煩。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命運。我沒什麽好怕的。對了,蘇茉兒呢?”
段老太道:“蘇茉兒這孩子也不知是怎麽回事。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我猜,她有點舍不得你。這孩子表麵大大咧咧,其實內心比任何人都要細膩。”
姍姍來遲的蘇茉兒身穿一襲白裙,皎潔如月:“嗨小哥!”
“呦!茉兒你不是不肯起床嗎?”段老太問道。
蘇茉兒解釋道:“哎呀都被你叫醒了,那就來唄…”
“哎呦這不是你為了參加畢業舞會,特別製定的晚禮服嗎?怎麽現在就穿上了?”段老太逗趣道。
蘇茉兒紅著臉說:“那個…那個…別的衣服都洗了,還沒晾幹呢,就隻好穿這件了嘛。哎呀—奶奶你真的是問題多!”
大家望著蘇茉兒臉紅的樣子,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9:30分由北京市飛往哈爾濱市的空客A231航班還有20分鍾就要起飛了,請未登機的乘客馬上登機。
9:30分由北京市飛往哈爾濱市的空客A231航班還有20分鍾就要起飛了,請未登機的乘客馬上登機。”
“回來記得找我玩哦。”蘇茉兒說。
“一路小心。”黃泉先生說。
“回來婆婆給你包餃子。”段老太說。
“好兄弟,不見不散。”洪七說。
“蘇茉兒再見。大家,再見。”
自從叔父去世後,我便認為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關心我的死活。但短短三天時間,我居然認識了這麽多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
我不得不感歎時間和機緣的關係,常常使人類感到十分渺小。或許命運並不是永遠一成不變的,就像暴風雨過後,總會有陽光露出頭。
飛機起飛後,望著窗外那淺藍色的天、那無聲流動的風、那翩翩旋舞的雲,我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古墓、藍血族、八門、光明會、死界、異能者殺手…近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場又一場虛幻的夢境。
盯著玻璃中自己倒影,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喜歡一直盯著窗外嗎?”坐在我身邊的年輕女人微笑著問道。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裙,披著一件墨綠色的蕾絲針織衫,瘦瘦的小腿上套著黑色的絲襪,腳上蹬著一雙精致綁帶一直交叉綁至腳踝的羅馬式高跟鞋。她擁有一副極其秀麗的麵容和歐洲民間傳說中魅魔一般曼妙的身材。
“是的女士。”我冷冷地回答。
年輕女人用挑逗的語氣說道:“帥哥,你好高冷。”
“沒有啊。我隻是不想招惹麻煩。”我微笑的說。
“你是說我是麻煩?還是說女人是麻煩?”年輕女人挺起胸膛,仿佛在炫耀自己傲人的身材。
“女人當然不是麻煩。但像您這麽美麗的女人可就說不準了。就像罌粟花,美麗卻致命。我對麻煩的事兒,一向避而遠之。”說完,我閉上眼睛,仰麵倚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柏油般窒人的睡眠淹沒了我,我嗅到了它的渴切,它的貪婪,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入睡的我,在飛機無情地脈動中漸漸步入溫暖的夢鄉……
“你說對了。我不僅是麻煩,還是要人命的麻煩…睡吧…睡吧……你睡得越熟,死的越快!”
夢境是我們頭腦中的神秘王國。我們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眠中度過,倫敦大學神經科學博士趙思家認為,從神經科學角度來看,夢境的本質是腦幹所產生的隨機神經信號,而人類的大腦是一個極其複雜、神秘的器官,它擁有無窮無盡的創造力,大腦的視覺皮層接收到這些碎片化的神經信號後,在記憶神經的作用下將它們編輯成一幕幕連續的畫麵。當我們進入睡眠狀態時,大腦會將這些畫麵放映出來,最終形成了夢。我就是一個經常做夢的人,但在A231航班上做的夢卻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坐在我身邊的年輕女子並不是普通人,她是光明會的殺手。名為花山院雪奈、國籍日本、代號“夢魘”。她和馬丁·斯科塞斯都是光明會利用基因技術改造的異能者,她擁有入侵夢境的能力,在夢中被她殺死的人,在現實中將會以“腦死亡”的形式終結生命。
夢境中,我身處一間隻有60平米的房子裏,窗戶鑲著雙層的茶色玻璃,從房頂垂下一隻掛滿了蜘蛛網的25瓦節能燈泡,光線十分昏暗。
房子裏沒有家具、電器,隻有三座兩米高的玻璃陳列架,倚靠在三麵白牆上。
一個個死氣沉沉的洋娃娃擺滿了陳列架,有金發女郎、有長裙公主、有藍胡子海盜、有馬戲小醜…等等。
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屋子中央向我微笑,但那微笑中,有一種無可名狀的詭異,令我感到毛骨悚然!她的臉白得嚇人,畫出來的假笑像血一樣紅。那雙眼睛閃動著邪惡的銀白的光芒。
小女孩慢慢地張開嘴,用一種尖細、陰森的聲音對我說:“又來了一個洋娃娃…”那不是普通的說話聲,那種駭人的聲音摻雜著一種陰險狡詐的味道,詭異到讓我覺得一陣冷顫像水蛭般鑽進我的皮肉裏。
小女孩陰森地說:“這間屋子裏有399個洋娃娃,你將會是第400個!”
小女孩的手裏多了一把五寸長的尖刀,她突然一記快如閃電的突刺,擊向我的小腹,我迅速閃避,轉身拿起一個洋娃娃以迅雷之勢砸向
小女孩。
被洋娃娃擊中的小女孩發出尖利刺耳的吼叫聲:
“我要你死!死!死!”
陳列架上的399個洋娃娃突然動了一下,像是準備從陳列架上跳下來一般!
正當我處於極度惶恐之中時,小女孩趴著身子,沿著地麵滑到我身邊,用手中的五寸尖刀十分利落地挑斷了我的兩根腳筋。兩腳無力的我跪在地上,傷口處翻騰的灼燒感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痛覺神經。
小女孩陰笑道:“孩子們,殺了他!”
洋娃娃們突然換了一幅嘴臉,變得無比猙獰可怕!它們跳下陳列櫃,惡狠狠地將我撲倒在地!
洋娃娃們的力氣,超乎想象的大。我的身體被它們緊緊地壓著,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我覺得自己就像被挪威海怪吞噬的水手一樣孤獨無助。
小女孩把刀子壓在我的心窩上,隨手抓起一個洋娃娃,對著刀柄狠狠地砸!
我睜大雙眼看著鋒利的刀子一寸一寸地插進我的心窩!一股鮮血噴到了小女孩的臉上,滾熱的腥氣刺激著小女孩的野性,她橫起刀子,殘忍地割斷了我的喉嚨。盡管我知道這是夢,但我卻真實地感覺到割肉般劇烈的痛感。
我的身體再也無法維持正常的溫度和運轉,我慢慢閉上眼睛…迎接近在咫尺的死亡。
“我要扒下你的皮,做成洋娃娃……什麽?什麽聲音!”
地麵開裂,裂縫中有岩漿冒了出來,整個房間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
我可以感覺到自已的身體被一道道如蟒蛇般彎曲的熱氣流所包裹。壓在我身上的洋娃娃被灼熱的氣流燒成灰燼,被尖刀撕裂的心口和喉嚨在慢慢愈合,疼痛感逐漸消失。
突然!地麵的裂縫中,一股黑煙來勢洶洶地奔湧出來,吞沒了整間屋子。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整間房屋瞬間變為一片廢墟,被炸碎的磚石瓦片漂浮在半空中,聚合成一根巨大、尖銳的石錐。夢境中的世界仿佛進入了失重狀態。籠罩在四周的黑色煙霧忽然彌散,黑翼男子站在石錐上,如帝王俯視眾生般威嚴赫赫!
“他的夢境是我的領地。在我的領地上,對我的宿主下手……你知道是什麽下場嗎?”
小女孩的聲音好像哽住了。“你…你……你是誰?為什麽能在我製造的夢境中出現!”
黑翼男子展開雙翅,呼嘯的風聲像十八層地獄中的惡鬼在受刑時發出的哀鳴,大概隻有在龍卷風的重心才能聽到那麽刺耳的風聲。
大地顫動,天空開裂,黑翼男子俯下身子,化為一團黑色的電光衝向小女孩,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花山院雪奈在喉嚨被扼住的情況下恢複了本來相貌:“求求你…放過我吧……”
黑翼男子像帝王一樣冷冷的說:“你能在夢境中殺人,我也能。
但我並不想殺你,因為他的夢境像一個巨大的迷宮,隻有你能幫助我在迷宮中找到他。我可以通過你和我的宿主建立聯係。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奴隸。我命令你時時刻刻追隨我的宿主,他熟睡時,你要幫助我在夢境中找到他。”
黑翼男子掏出了花山院雪奈的心髒:“如果你膽敢違背我的命令……我就捏碎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