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
這是錢夏夏第一次見到邊雨沐,那時的他還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雖然沒有同齡人的青澀莽撞,但畢竟沒有現在這般成熟果敢。那時的邊雨沐雖然比普通的男生穩重,卻也叛逆自負,跟在邊淩日身邊卻時刻想著脫離父親的約束。
錢夏夏喜歡和他說話,可是他總是冷冷的不愛理自己,不過她還是記住了他的樣子,深刻在腦海裏。
兩年後,錢夏夏畢業了,她毅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開始了自己的追夢路。放棄繼承家產,這對於她來說其實是件好事,畢竟錢家還有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她這個外麵還是不要卷入財產之爭的好。
所以,錢夏夏開始了她漫長的跑龍套之路,直到哪天,她得知邊雨沐就是星戀總裁,她主動請纓,進入了當時還不景氣的星戀。可是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她,被中介的人騙了,還差點被賣去夜總會。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也正是那晚,她發誓要用自己的一生報答他!
錢夏夏被迫留在夜總會陪酒,開始她也寧死不同意,後來被他們恐嚇,她隻能暫時先答應,等待時機逃出去。
當她被推到包廂門口時,一顆心是狂跳的,這道門裏麵,等待她的會是什麽?一個禿頭大肚的男人?還是一群惡心猥瑣的男人?
可是,當她顫抖著推開那扇門,眼前的男人驚豔了她。那是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男人,寬闊的額頭,英挺的麵容,堅毅的下顎……
這是她夢中的王子,是她尋覓的交付終生的良人,最重要的是,他的麵貌和那個他很相似。
她一步步走近,激動的心情卻讓她的腳步變得沉重,“你……你是邊雨沐嗎?還記得我嗎?我叫錢夏夏!帽兒山,石頭洞,你們父子殺死野豬救了我一命,我就是當年的女孩,錢夏夏!”
可是,當錢夏夏說完之後,那個男人一臉的冷漠,對於她看見熟人的激動沒有任何反應。
然後,浴室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麵出來一個衣冠楚楚的眼鏡男。那男人額頭上遍布抬頭紋,國字臉,富態的麵容,富態的體型。更讓錢夏夏心驚的是,眼鏡男看到自己眼睛裏露出了春光!
他步步逼近,把她逼到了牆角,“小妹妹,第一次吧,看這靦腆的樣子,別害怕,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說著,他抬起她的下頷就要去吻她。他嘴裏都是煙味酒味,她覺得惡心,一個勁躲,被他不悅地鉗製住頭顱。
她嚇得使勁掙紮,“不要!你滾開!我不是小姐,我隻是被騙到這裏的女學生,邊雨沐,你……你快救救我!”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眼鏡男沒有理會,他以為邊雨沐是準備給自己騰地方,沒想到背脊突然挨了一記拳頭。等他反應過來,手臂已經被邊雨沐禁錮在背後,隻能佝僂這身子低頭求饒。
“小邊,你看在我幫你拓寬市場的份上把這小妹妹讓給我,我保證你的星戀一定能做大!”
可是,邊雨沐手上的力氣陡然加重,“做夢!”
“你別不知好歹!你雖然是邊淩日的兒子,雖然是鼎力未來的當家人,可你們父子為了星戀的事鬧得不愉快,沒有你父親你什麽都不是,你……啊,你放手,你把我弄殘了賠得起嗎?”
邊雨沐拖著他去門口,鬆開一隻手去開門,然後一腳把他踹出去,“沒有你,星戀我照樣能做大,你可以滾了!”
眼鏡男輕啐一聲,“你小子有魄力,我們走著瞧!”
錢夏夏看著邊雨沐重新坐回沙發,臉上的驚恐還未褪去,於是躡手躡腳地準備逃走。
“幹嘛去?”
錢夏夏嚇得收住腳步,卻沒有回頭,“還有事嗎?”
“你想進星戀,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願意。”
她激動地轉過身看他,“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進星戀?”
邊雨沐淡淡一笑,“星戀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隻要你不嫌棄星戀沒有前途,我隨時歡迎。”
錢夏夏使勁點頭,“我不嫌棄,我……我願意!”
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向她伸手,“合作愉快!”
她遞上自己的手,心滿意足地感受著掌心的溫度。
後來,錢夏夏成為了星戀的簽約藝人,名字也改成了錢紫夏,媒體一般習慣叫她紫夏,時間久了,很少有人知道她姓錢。
而邊雨沐,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雖然她曾主動投懷送抱,他卻說自己不需要女朋友。直到那天,他說她需要一個固定女伴,以後出席各種活動,撐門麵的那種。
當時紫夏就答應了,隻是他後麵的話讓她寒心。
他說,“紫夏你放心,我隻是和你參加應酬。”
其實賴在他身邊,就算她沒想過這一點,卻也不隻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也不是朋友之間的友誼。
她對他是有妄想的,可惜,直到今天,七年了,她還是沒有走進他心裏。如果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如今也熬過了七年之癢,說起來挺可悲的……
紫夏抹了抹眼角,掩飾地笑笑,“七年了,咱們之間真的隻能如此相處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究竟為什麽,我在星戀最艱難的時候選擇陪在你身邊,可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寧妤鈺是你父母指定的兒媳,你們倆也算是校友,彼此熟悉,可為什麽,你對我們都這麽狠心?為什麽……”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覺得不甘心,憑什麽她柳茵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
邊雨沐沉默了,看著她的目光有一絲不忍,卻終究隻是拍了拍她的肩,目光也恢複了清冷。
“紫夏,你如果想做回錢夏夏,我可以幫你。”
紫夏心痛地看著他,“為什麽?錢夏夏已經不存在了,現在你麵前的是錢紫夏!”
邊雨沐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錢紫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錢夏夏並沒有妄念,隻是簡簡單單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紫夏突然激動地抓住他的袖口,“為什麽?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他看著她若有所思,渙散的眼底似乎告訴她,他心裏想的人並不是她。
“我心裏有人你是知道的,而且……而且現在不同了,我已經有女人了。”
他在內心做著掙紮,終究還是說出了心裏話,即便他不想承認,不想告訴任何人,柳茵的存在,但他不希望任何人攪亂他和她平靜的生活。
紫夏終於忍不住落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上他閃躲的眼,“是柳茵嗎?”
他抿著唇,良久才輕輕點頭。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祝福你們,祝你們終成眷屬!”
他眼底閃過一絲愕然,她一向不允許自己失敗,為什麽這次會輕易罷手?
“沐,看在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求你一件事。”
他緩緩對上她懇切的眼神,收斂了心思,也罷,她能想明白也好。
“你說!”
“我想借米米過來,凱文要飛美國一個月,這陣子我身邊離不開人,我瞧著米米人不錯,其實我嫉妒柳妹妹,能讓米米做她的經紀人。”
他沒再多說,點頭應允,“好,我讓米米過來幫你,她手下那個出官司的藝人我打發給別人。”
紫夏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好,謝謝!”
邊雨沐,你以為我真的退出了嗎?不可能!就算你這輩子不要我,我也是你的人,我不會放棄的!
今天的晚飯柳茵是在外麵解決的,她沒有掏錢,完全是蹭的飯。而請客的人是初久,他一向最會收買人心,組裏這樣的飯局多半都是他張嘍的。
幾個月的相處多少讓大家建立了感情,如今組裏不少演員又接了新戲,馬上就要和大家告別了,這頓飯大家難免吃的傷感,酒自然也沒少喝。
初久沒少被灌酒,他這人醉了,可不像邊雨沐,呼呼大睡醒來就沒事了,酒於他來說是興奮劑。坐在他旁邊的柳茵看見他歪歪斜斜地站起來,嚇了一跳,因為他正端著酒杯衝自己傻笑。
伸手推了推初久,“你醉了?要不打電話叫你助理來接你?”
初久揮了揮手,說話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不用不用,我……沒醉!我高興!柳茵……”
說著,他一邊叫著柳茵,手卻抓住了另一個女演員,嚇得對方一臉無措,卻又不敢推開他。
蔡亞飛見狀站起來把初久扶到位置上坐下,“就你這樣別逞能,喝醉簡直丟人現眼!”
初久喝大了,力氣竟打了不少,蔡亞飛生生被他推出了一米。
“柳茵,你知道紫夏今天為什麽沒來嗎?那是因為她跟邊總……在一起……”
蔡亞飛沒來得及攔他,那邊柳茵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心底酸澀難忍。
蔡亞飛連忙拉著初久往外走,“對不起各位,今天就先散了吧,他已經醉了,再下去怕他要惹事了。”
大家見初久醉成這樣也不好強留,酒過七旬他們也是意興闌珊,就告別後各回各家了。
從餐廳出來,柳茵一直悶悶不樂,蔡亞飛說送她回家,她卻非要拉著他去KTV。事有湊巧,晚上收工後,邊雨沐也陪著創作團隊來這裏唱K。
其實隻是工作聚會,就算被柳茵看見了也沒什麽,不過偏偏紫夏跟邊雨沐在一起被初久說出來,柳茵心裏就不舒服,而一起跟過來的寧妤鈺還故意歪曲事實,這讓原本就疑心的柳茵坐實了他的罪過。
今晚紫夏也被灌了不少酒,邊雨沐在外人麵前一向不喜歡和女人表現得曖昧,所以看著紫夏玩命喝酒也沒攔。
紫夏也確實表現得若無其事,一杯杯紅酒皆被她喝盡,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她的硬撐也是有限度的,即便她再逞強,胃也不允許她再喝下去。所以當她再端起酒杯時,胃部的絞痛令她再也撐不住,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失陪!”
強壓下那股不適,紫夏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加快腳步出了包廂。
邊雨沐看著她的背影不由皺眉,目光收回,落在剛剛強行灌酒的幾人身上時,已變得陰冷。
“衝著女人灌酒不算本事,今天我陪你們喝,誰也不要推脫!”
他說著,用起子開了一瓶白酒,用力砸在桌上。幾人互相看一眼,臉色有點白了,他們沒想到怎麽就惹到這位邊總了,真是……
紫夏撐在琉璃台前吐了好久,感覺自己的胃都要倒空了,可胃裏還是灼灼的像有一把火。抬頭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紅潤,紅得不正常,那是因為她喝下去的酒精燃燒著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