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丁香喚醒他的悸動
不過,李姐剛轉身又回來了,不好意思地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紫色的小信封,遞給邊雨沐,“少爺,剛才進來碰見一個送快遞的小夥子,說是給您的。”
邊雨沐接過來剛打算放到一邊,左下角的娟秀字跡喚醒了他心底的悸動,心跳一下下加快,有一個答案提到嗓子眼,可他不敢說出口,更不敢拆開信封一探究竟!
終於鼓起勇氣拆開,一張小小的紫色卡片映入眼簾,還有一朵快要枯死的丁香花。他的心快要爆炸了,這熟悉的印記,熟悉的問好方式,熟悉的故弄玄虛,他真的相信,她沒死,而且回來了!
卡片上沒有任何字跡,隻有信封上寫著紫丁香三個字,他知道這裏麵特殊的意義。
李姐還沒出去,邊雨沐突然失控地追過來抓住她的手,把她嚇了一跳。
“少爺,您這是做什麽,快放開!”
邊雨沐不理會,猩紅的眸子緊盯著她,語氣裏帶著急切、害怕,“李姐,剛剛送信過來的人有沒有要你帶話?”
李姐被他可怕的樣子嚇到了,第一次不顧忌規矩奮力推開他,他差點摔倒,卻固執地再次抓住她重複剛剛的問題。
李姐有些惱,隻能答道:“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碰巧遇到我,我們隨便聊了幾句,他知道我要去總裁辦公室,就拜托我給他送過來。”
邊雨沐有些失望地鬆開她,李姐趁機趕快溜出去,卻聽見身後急躁的腳步聲嚇得加快腳步,可等一會,腳步聲變小了,再回頭看,哪兒還有邊雨沐的身影!李姐忍不住腹誹,莫名其妙!
邊雨沐的確是追了出來,不過他不是追李姐,而是坐電梯下樓,緊趕慢趕追上了騎電動車的快遞員。對方被無故攔住本來沒好氣,可看著對方一身的名牌,卻半彎著腰,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有些錯愕。
“先生,您有事?是不是快遞沒送到?”
邊雨沐深吸口氣,調整好呼吸,上前一步,緊盯著男人的眼睛,“剛剛你送過來的紫色信封是什麽人要你送的?”
快遞員愣住,“啊?什麽……哦,你說那個信封,是一個大和尚,穿著青色的僧袍,看起來挺舊的了,還拄著拐,感覺挺不著調一人……”
邊雨沐愕然看著他,“和尚?”
不應該啊?就算不是清妹妹本人,也不該派一個和尚給他送信啊?難道是他想多了?
邊雨沐回到辦公室,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柳茵不知道他怎麽了,擔心得要命,可問他也不做聲,她纏著他,他就去露台把門從外麵鎖住,然後一支支抽煙,吞雲吐霧的好像心情不太美妙。柳茵也生氣,剛剛還好好的,他這突然冷著臉不理她犯什麽病?
晚上邊雨沐加班,讓柳茵先跟著李姐回去,柳茵心裏還惦記他收到信封後的怪異行為,賴著不走。
邊雨沐煩躁地捏著眉心,看她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回去。”
李姐比較有眼色地把柳茵往外拖:“少夫人還是先回去吧,要按時吃飯,況且家裏的飯更適合少夫人。”
柳茵瞪她一眼:“李姐可以出去幫我叫司機嗎?”
李姐明白她是在支自己走,默默出去關了門。
柳茵顧不上意外她不同往日的表現,走到邊雨沐麵前逼問他:“那個信裏麵到底說了什麽?你怎麽奇奇怪怪的?”
他低頭翻著公文,不理她,她氣得一把抽出他壓在文件下麵的信封,作勢要撕掉,被他用力按住雙手。
她能感受到他腕部跳動的青筋,她知道他在生氣,抬頭,果然看見他一臉暴怒的樣子,身體不受控製地顫了顫,卻固執地揚著小臉。
“看什麽看!沒見過妻子檢查丈夫的往來信件?再說你沒有不可說的秘密,犯得著急成這個樣子麽!”
他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甚至能聽到她小小手掌被他‘捏碎’的聲音!
他隱忍地閉了閉眼,奪過那個信封鬆開她:“不要過分!”
她愣了愣,為他突然的態度轉變:“你……你沒事吧?”
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暴躁,就為了一封信,他居然用那樣惡狠狠的眼神看自己?
他搖頭,推著她出去,深目看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她不甘心剛要去拍門,他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我工作時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請回!”
他故意咬重任何人,氣得柳茵不想再理他,氣哼哼地走了,回家就跑上樓把自己鎖屋裏,瞪著天花板生悶氣……
今晚上趙雅也睡得不踏實,南翼剛躺下來就接了一個神秘電話,之後就風風火火地出門了,她怎麽叫也叫不住。之前因為柳茵的事,她還在和他鬧脾氣,今晚是他死皮賴臉爬上雙人床,本意是想和她溫存一番,借此機會和好。
趙雅心裏雖然生氣,可對他這種心思卻頗為得意,本意也是借此和他好好說道說道,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接了個電話,然後把她扔下不知死哪兒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另一邊,南翼大半夜的跑到警局的戶籍大廳,可忘了人家已經下班了,隻好去醫院產科查證。值班的小護士聽說這人要查十幾年前的產房記錄,不敢私自做主,打電話請示過護士長,報了對方的姓名,這才交出登記本。
南翼查到,當年五月份出生的嬰兒不少,剛降生就夭折的卻隻有錢斌夫婦的孩子。他一直沒斷了找妹妹的下落,今天得到消息,據說當年南清被當場一個路人救下,就交給一對剛剛喪子的夫妻撫養了。
南清長得嬌小,十二三的年紀卻像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娃,錢斌喜歡女孩,又可憐她的遭遇,不顧妻子的反對,把她帶到國外做了整形手術,換了一個身份,正式收養。
家裏已經有一個男孩了,本來要二胎二人意見不一,這回更是爭執激烈。所以當初鬧得雞犬不寧,警局裏替夫婦倆辦理的同誌印象深刻,這才被南翼雇的私探查到線索。
今天看到當年的記錄,南翼突然想起在金佛寺抄下來的詩句,有個小和尚幫他分析過,那是一首藏頭詩,字麵是南、清、隱、於、前、佳,至於後麵兩個字,應該是錢家!簽文其實想告訴他,他的妹妹南清,一直在錢家隱姓埋名過日子!
所以說,錢斌的二女兒,那個名聲大噪的錢紫夏,真名叫錢夏夏的女人,就是他的妹妹?
邊雨沐也被一個問題困惑住了,今天收到那個神秘信件,他打心裏希望出自清妹妹之手,卻不敢確定,也不敢相信。
十五年前,他們被歹徒綁架,最後的結果是清妹妹和其中一個男人被困在燒著的房子裏,逃脫的他帶著警察回去救人時,隻剩下一片廢墟……
那麽猛烈的大火,和她一起的成年男人都隻剩下焦屍,她一個十二三的女孩,怎麽能夠逃出升天呐?可是,他受到良心譴責十五年,真的希望她僥幸還活著!
今天他要沈助理幫他調查當年的情況,南清的確被銷戶了,可是這中間有什麽出入也不一定,他相信,清妹妹有可能還活著!
邊雨沐在外麵遊蕩到深夜才回家,等進來臥室,看到床頭燈還亮著,床上的女人睡姿很不安穩,他心底竟有種難言的愧疚。今天因為得知清妹妹可能還活著,他心裏很亂,所以一時忽視了她的存在,甚至還對她發脾氣,把她趕出了辦公室!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忍不住歎息,過去還是沒有放下,可這個女人也在他心裏了,如果清妹妹真的還在,他該怎樣取舍?
大手一寸寸撫摸她的臉頰,他低頭,一個輕吻印在她額頭。
他剛退開,她就醒了,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聲音帶著初醒的慵懶,“你回來啦!”
他坐下來,溫柔地替她理了理頭發,“嗯,又在等我?”
她以前是一個睡覺死的人,不過最近懷孕,她好像聽到點動靜就能醒,多數是為了等他,睡得不安穩。
柳茵伸臂抱住他的腰,頭埋進男人懷裏,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今天因為他突然的冷漠而感到不安,也變得沒那麽可怕了。
“邊雨沐,你今天……怎麽了?信裏麵說什麽了?”
男人的手一僵,道歉的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也不想提清妹妹的事情。
“柳茵,你太敏感了,我隻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煩,今天態度不好,以後不會了。”
他沒有說對不起,因為他沒有真正打算為他心裏的遊移不定認錯,他心裏還在糾結,所以無法給她一個保證,保證不再想清妹妹,保證這輩子隻愛她一人,保證就算清妹妹還在也不去見她……
他不是一個寡性的人,他對待感情認真,甚至可以說較真,所以才放不下對清妹妹年少時的承諾。他可以保證對柳茵以外的女人冷淡處之,但這些女人不包括南清……
柳茵自然不知道他心裏的這些想法,隻是覺得之前的自己太過敏感,太過小心眼,所以打算對他百分百信任,不再跟他鬧脾氣。
她緊了緊自己的手臂,抬起頭,清澈動人的杏眸閃動著光芒,“邊雨沐,我相信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低頭含住她的唇瓣,不是深吻,而是發泄!
她被他咬痛了,捂住嘴不讓他親,嗔怪地拿拳頭砸他,“討厭!你這不是接吻是懲罰!痛呀!”
他把她的頭按進懷裏,不敢看她毫無雜念的眼睛,低聲輕哄她,“好了,我下次溫柔點好吧!”
柳茵最近閑在家裏沒事,開始打毛線,本來想等織完小帽子再給邊雨沐看的,可惜昨天在辦公室被他知道了。不過姑娘依舊幹勁十足,從早晨起來開始織,到他下班回來,她已經完成了一半。因為她想織點花樣出來,針法不一,加上懷孕嗜睡容易累,她這一天停停歇歇,所以速度上不算太快。
李姐雖然看她安安靜靜的,卻也寸步不離地守著,這讓柳茵不太開心,他回來時,她終於忍不住抱怨,希望盡快把李姐支走。
邊雨沐將她抱到腿上,寵溺地點點她的鼻頭,“好吧,這周末我們去一個地方,我保證李姐不會繼續賴在咱家。”
柳茵疑惑並期待地看著他,“什麽地方?你有什麽好主意?”
他神秘兮兮的,“秘密!”
明天就是周末了,柳茵盼著李姐卷包袱走人,也在合計邊雨沐到底葫蘆裏買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