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喟然長歎
並未花費多長時間，鍾子浩一行人已經回到城堡。
隻不過一路上，蕭淵都是一臉憂愁，再無平時的囂張氣焰，究其原因，當然是沒有問出黑魔族公主的情況。
事實上，當年鍾子浩回雲天大陸時，那位公主的確去找過他，也曾向他問起蕭淵。
不過當時，他根本沒見過蕭淵，自然無法給出什麽回答，至於這位公主讓他帶話雲雲，完全是他的杜撰。
目的嘛也很簡單，隻要能讓蕭淵不快活，大家心裏就會舒暢不少。
幾人回來，自然被不少人注意到，其中秦芷凝恰好在城堡入口，望著那位黑袍男子，卻控製不住心裏小鹿亂撞。
她不斷告誡自己，曾經的那些已成過往，讓它隨風而散就好，卻暗恨自己不爭氣。
尚未見到他之前，她還能做到心如止水，為何來了禁忌之地後，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總會忽然出現在靈魂識海？
“凝兒，我們聊聊？”
鍾子浩盡量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邀請道。
他也沒想到，路上還在想如何與秦芷凝交流，剛剛回來就碰到這種情況，看來是想避也避不了。
“嗯！”
秦芷凝手足無措，兩隻粉嫩的葇夷不斷在衣裙上搓揉，本想拒絕，卻不知何故又情不自禁地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另一邊剛剛迎上前來的老蔡頭和錢多多立即轉身，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猥瑣之極的笑容。
“算了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婉晴姐姐在忙什麽？”
“別以為隻有你才有事做，老子也可以去找婉清姐姐。”
“你……啊哈哈哈！”
“走了走來了……”
在蕭淵一臉鄙夷的目光中，兩人勾肩搭背地往一個方向離去。
……
溪水晶瑩透亮，微微泛著一些綠意，似一條飄動著的綠綢。忽而，一陣潮潤的微風吹來，岸邊濃鬱的花粉青草氣息，直撲心田。
溪水中，還倒立著兩道靜靜站立的身影。
這一刻，恍若時間凝固！
“凝兒，謝謝您！”
良久之後，鍾子浩突然開口，然而一句話卻讓秦芷凝不知所措：“謝我什麽？”
“感謝你對我和婉兒付出的一切！”鍾子浩目光悠然，似乎陷入了回憶，“並且，這些年你所受的苦，也都因此而起。”
“這些都已過去！何況那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與你們無關。”
秦芷凝婉轉的聲音響起：“事實上，你如果因此覺得對不起我，或是憐憫於我，完全沒有必要。”
“天穹聖境時，慕容姑娘曾救過我，你也一樣。而斷魂天闕的事還被我所累，差點讓你丟了性命。所以，你們並不欠我什麽。”
鍾子浩微微一愣，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恢複記憶後的秦芷凝，雖然再無以往那種隨時散發的冰冷氣息，可她的性格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過想想也能接受，任誰有過她一樣的經曆，或許變化還會更大。
少頃，秦芷凝微微歎息一聲，秀眸中有一抹隱晦的情愫湧動：“慕容姑娘真的很好，你應該好好珍惜，在我這些年見過的女子中，似乎還沒有誰能比她更優秀！”
鍾子浩頓時語塞，不知何故問了一句：“凝兒，你這些年過得可好？想必受了不少苦楚，以後就不要獨自外出了，讓我好好照顧你吧，像子涵一樣！”
秦芷凝灑然一笑：“你整天那麽忙，還要麵對各方的壓力，哪有時間顧得上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凝兒……”
鍾子浩剛剛開口就被秦芷凝打斷：“你趕緊回去吧，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
言罷忽然轉身：“等形勢安定下來，你就把我送回雲天大陸好了，我突然很想念秦家。另外，黑魔族那邊，我也想回去看看！”
不待對方回答，她便縱身而起，往密林撲去。
鍾子浩怔怔地望著她那纖瘦的背影，總覺有種蕭瑟的感覺。
兩人交流之前，他已經做過諸多設想，卻沒料到一席話還沒談完，秦芷凝就已經離去。
甚至鍾子浩還覺得，倘若不是前往雲天大陸的通道被摧毀，隻有在他的幫助下才能通行，估計秦芷凝都不會跟他出來說這番話。
她對自己的情義，鍾子浩又何嚐不知？
猶記得當年還在蘇陽城時那個月夜，這位姑娘抽噎著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還曾言道，不在意鍾子浩有沒有心上人，也不管能不能與之長相廝守，隻想陪在他身邊。哪怕隻做個丫鬟，能常常看著他就好。
如今，兩人再也不是當初那懵懂的少男少女，這些年來的經曆的事情，也讓雙方成熟了很多，可鍾子浩卻一直覺得虧欠對方。
在原地站了半響，他喟然一歎，搖了搖頭，往來路行去。
他自然不知，在他離開後不久，一道倩影又在原地現身，望著那早已不見蹤影的背影怔怔發呆，忽然嗚咽一聲，眸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秦姑娘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少頃，一道清冷空靈的嗓音宛若天籟般響起。
“誰？出來！”
秦芷凝陡然轉身，警惕地望向四周，剛才因為情緒失控，居然降低了警覺。
“是我！”
隨著這聲回話，一道曼妙的紅裙身影閃掠而至，唇邊還掛著一道絕美空靈的笑靨，如同漫天的百裏香，隻不過，這道笑容看在眼裏，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夢姑娘？”
秦芷凝冷笑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誤會了，其實我很羨慕你！”
夢若煙緩緩踏步而行，空靈若煙月般的眼眸之中，有一抹清淺瀲灩綻放。
“羨慕？”秦芷凝嘲諷道，“羨慕他關心我？”
“不，我是羨慕他心裏有你！不論他對你是哪種感情，但能一直將你掛念著，這就是一種幸福。”
夢若煙徐徐道：“或許你並不知道，在你失憶的那些年裏，他想過無數辦法，試煉過各種秘術，都想為你補全一魄。”
“可是，我並不需要他這種關心！”秦芷凝語氣冰冷。
“秦姑娘，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