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艱難的旅程
守在山洞裏最後不是凍死就是餓死,水月心弄出這麽一個擔架一樣的玩意兒來,就是要拉著張凡一路出山。
看著雪橇三傻拉著雪橇狂奔的時候,也許還會覺得有點賞心悅目,可是換成人來拉雪橇的話,可就沒有那麽HAPPY了。
兩個人所在的山洞是在半山腰,水月心把張凡在木頭擔架上捆好,然後讓腳的那邊先出洞。自己站在頭的那邊一邊用手拉著纖繩,一邊用腳往出踹那個木擔架。擔架出了洞口頓時就順著斜坡朝下滑了下去。盡管心裏有些準備水月心還是差點被擔架和張凡下滑時的拉力給拽了個跟頭。
雖然沒有真的摔下去吧,但是水月心也被拽的單膝跪在地上,膝蓋和堅硬的地麵碰撞,疼得女總裁險些慘叫出聲。
好在下滑的勢頭被止住之後,就沒有那麽大的拉力了,水月心咬著牙撐著身子從地上緩緩站起。
左邊膝蓋上傳了一陣陣的刺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
水月心不看,也不敢看。她怕看多了自己身上的傷痕,會失去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之前的暴風雪下了三天三夜,整個山區都覆蓋上了一片銀白,水月心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慶幸,如果沒有這場大雪,她想把張凡這麽拉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擔架被她一點點的放出去,然而在她自己踏出山洞的第一步時,水月心的腳下突然一滑,直接摔了一個老頭鑽被窩,連人,帶那擔架一起朝著山下滑去。
感受著不停摩擦著什麽的後背,水月心的臉上沒有驚訝,隻有苦笑。
還好這山坡地勢算是平坦,也沒有多少凸出的大石頭,一些枯草全都被在前麵的擔架給撞得倒伏了下去,不然的話,恐怕滑下山坡以後,兩個人就可以一起長眠在這裏了。
最終,張凡身下的木擔架撞上了山腳邊的一顆榆樹,算是停了下來,好在水月心把張凡栓得挺結實,而水月心自己雖然在學滑雪的時候也在雪道上摔過,知道如何減速,可是因為有纖繩的拉扯,她根本就減不下來,隻能在最後關頭,雙腳抬平,踩在擔架的木頭上,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她的整個身子都翻了起來,直接拍在了擔架上張凡的身上。
“這算不算是你又保護了我啊?”
趴在張凡身上,水月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左膝蓋疼,雙腳的腳踝疼,後背也疼。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罪的水月心真的想要當場大哭出來。不過當她的手按在張凡身上的時候,水月心又把那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給忍了回去。
現在,不是表現懦弱博取同情的時候,兩個人的死活全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肩上,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張凡,她都必須要堅強起來。
“嘶嘶,嘶——”
盤在水月心手腕上的七彩小蛇這時候抬起頭來,吐著信子就好像在說什麽似的,水月心用手指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經過這麽多天的時間,她對小蛇的厭惡已經不那麽強烈了,現在,這小東西也是唯一能聽她說說話,然後給點反應的生物了。
“別在那裏叫了,好像很心疼我似的,心疼我你就不該咬他,不然我怎麽會這麽慘。”
水月心對著小蛇噘著嘴一副生氣的模樣,小蛇低下了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水月心。
“好了,別給我裝可憐了,我要上路了。還有四塊壓縮餅幹,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我走出這座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水月心從張凡身上爬了起來,把那條用藤條和布條編織成的纖繩重新套在肩膀上。淡淡的刺痛感從肩膀上傳了出來,是剛剛滑下來的時候,被纖繩給弄傷了吧。無所謂了,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水月心覺得現在隻要手腳還沒斷,其他的好像都不是什麽大事兒了。
“刺啦——刺啦——”
粗糙的木質擔架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雜亂的痕跡,水月心就這麽拖著張凡,一步步在山林裏走著。
枯草,隨時都會絆住擔架,石頭,更是隨時都會卡住那擔架。水月心不得不一會兒會兒的停下來,用帶著手套的雙手,清理擔架下麵的障礙物。甚至有的時候,帶著手套根本不能完成那些動作,她就隻能把手套摘下來用傷痕累累的雙手去把擔架下的東西摳出來。
而那條七彩小蛇卻再也沒有纏在她的手腕上。小蛇蹦躂到地上,一開始的時候,用牙齒壓住擔架的一頭,似乎是想要努力幫水月心拖動擔架,可是它那把長長的身子又能起什麽用?牙齒咬在擔架頭上的時候,尾巴尖都碰不到地。
最後這貨幹脆改變了策略,跑到擔架尾部,用腦袋一下下拱著擔架。
那效果,真的是微乎其微,隻能說這小東西挺上心的。
水月心倒是也沒有去阻止小東西,一是不想去說,二是覺得它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二人一蛇,就這麽在山裏走了足足兩天,晚上露營的時候,水月心發現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水月心之前沒有來過這山裏,根本就不認識路。張凡帶她進山的時候也根本就沒什麽既定路線,走的就是一個隨緣。如果沒有下雪,水月心有九成的把握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這一場大雪把很多地方的特征都給遮蓋住了,水月心一路上都走的迷迷糊糊的。唯一可以幫助她辨別路徑的似乎就隻有那條山溪。
為了不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的就撞上那些活動的屍體,水月心都是避開那條山溪走的。隻有迫切需要確認方向或者取水洗臉的時候,才會去找那條山溪,可是這一次,水月心鬱悶的發現那條山溪不見了。
失去了山溪的蹤影,就等於是徹底迷路了。蜷縮在火堆旁,看著依舊在睡袋裏昏迷不醒的張凡,水月心的眼眶中再次泛起了淚花。和張凡一起進山,她也想過自己能不能再得到什麽機緣,現在機緣是得到了,嘴裏的半顆果子就是最好的機緣,可是接下來呢?
水月心現在麵對著一個很艱難的選擇。果子含在嘴裏十多天了,她的身體素質再次得到了淬煉和強化,不然她根本就走不出這麽遠。可是水月心卻沒有張凡那樣的本事,她抓不到野物,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東西。
包裏就隻剩下最後兩塊壓縮餅幹。
水月心現在麵臨著一個很艱難的選擇。
第一個選項,丟下張凡,自己一個人離開。靠著她優於常人的體力,也許可以用那兩塊壓縮餅幹熬到出山,找人回來救張凡。不過在她回來之前,張凡很可能就會死在這裏,也許是凍死,也許是被野獸吃掉。還有更壞的可能那就是她根本就沒走出這座山。
第二個選擇,繼續帶著張凡上路,亂走就亂走吧,走到死為止,哪怕最後還是個死,也能和自己唯一喜歡上的男人死在一起。
正常情況下,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選擇第一個選項,因為隻有選那個才有一線生機。可是在嚼碎了半塊壓縮餅幹之後,水月心還是默默的鑽進睡袋抱緊了張凡。
“張凡,我們要沒吃的了,我一個人走出去,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可以回來救你。但是……如果我死在路上,你死在這裏,那我們兩個人都會很孤單。如果我逃出去你卻死了,我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如果我拖著你繼續上路的話……就算咱們倆都會死在路上,也算是……讓我有個安慰吧。你呢。願不願意跟我死在一起?”
水月心把那張俏臉貼在了張凡的胸膛上,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滑落。
而在這個時候,在擔架邊上有些焦急的遊來遊去的七彩小蛇猛然抬起了頭來,他看到睡袋右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小蛇的眼睛裏頓時放出了一縷光彩,它看了看鑽在睡袋左遍的水月心,想要通知她一聲,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最後,七彩小蛇一頭鑽進了旁邊的草叢裏,消失了蹤影……
次日一早。
水月心睜開眼睛時,臉上依舊帶著欣慰。這幾天睡醒的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每一次從夢鄉歸來,都能聽到那個男人的心跳聲,盡管不是特別的有力,卻依舊讓她很安心。
“嘶嘶——嘶嘶——”
突然,兩聲帶著歡喜的嘶叫聲從旁邊傳了過來,水月心扭過頭去一看,卻見在睡袋旁邊竟然多了一隻兔子,那兔子口中噴血,身體僵直,顯然是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而在兔子的脖子上,有兩個細小的圓孔,裏麵同樣在往出滲血,在雪地上,能看到一條非常明顯的拖痕,其間還有血跡散落。
七彩小蛇此時就盤在兔子旁邊,搖晃著腦袋滿是討好的模樣。
“這獵物是你打來的?還真是不得了呢。”
水月心伸出手去摸了摸七彩小蛇的腦袋,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這條蛇為什麽會粘著她,不過那都無所謂了,有了吃的,就能多活幾天,說不定,真的能帶著張凡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