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周宇晨的回憶
眼見寒君鴻不太穩重的走出辦公室，顧清清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她狠狠心，低下頭，展開已經被她揉成一團緊緊捏在手心裏的照片，放到周宇晨麵前的茶幾上。
她正視他的眼睛，鄭重說道：“周先生，我相信這些照片是真的。”
周宇晨心下一喜，緊繃了這麽久的心弦猛地放鬆了。他的眼裏泛起希冀的光芒，兩隻手動一動，想去拉她的手，但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他不安的看著顧清清沉著的麵色，小心叫道：“清清——”
“周先生，請叫我顧小姐。”顧清清冷冷打斷他的話，不帶一絲表情。
周宇晨愣了愣，才開口不太自然的叫道：“顧……顧小姐。”
“嗯。”顧清清點點頭，把照片推到他手邊。
“周先生，我不想知道五年前我和你是什麽關係，我們又發展到了哪一步，也請你不要再想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那些逝去的記憶，我不知道，也已經不想再要了。”她淡淡說道，眼眶開始泛紅。
“可是清——顧小姐——”
“周先生請你不要再說了，大家都維持現在的狀態不好嗎？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哥哥。”吸吸鼻子，顧清清打斷他的話。
“但是我馬上就要和她取消婚約了！”周宇晨叫道。
“那是你們的事。”顧清清還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鎮定的淡淡說道。
“不是！不隻是我和她的事，還有我和你——”
“周先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不要把我和你聯係在一起好嗎？”顧清清站直身體，正色道。
“什麽叫沒有關係？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是你的初戀男友，我們曾經一起暢遊歐洲，你曾親口對我說過你愛我，你還說——”
“我管你是誰！我管過去我和你在一起做過什麽！我隻知道，現在我對你沒感覺，沒感覺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陌生人，路人甲而已！”顧清清兩手使勁拍一下桌子，和他對叫道。“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已經忘記了，沒有印象了，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聽清楚了嗎？你現在說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虛幻的，都恒等於白說！”
周宇晨被她過分激動的樣子震懾住了。他呆呆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叫道：“清清，你……”這是他記憶中一直溫文婉約的清清嗎？
顧清清也意識到自己過分激動了。她假意咳嗽兩聲，盡力平和的說道：“周先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我想，既然老天爺選擇了讓我失憶，選擇了讓我忘卻我們之間的所有，忘掉你的存在，我也別無它法。但老天爺也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我遇到了新的朋友，愛上了我愛的男人，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可是我是真的跟你不熟，我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好嗎？”
她……愛的男人？寒君鴻嗎？周宇晨怔怔問道：“清清，你……你就真的這麽愛他？”
“是的。我愛他，很愛很愛，好像已經愛了一輩子似的。”想起那個別扭的男人，顧清清微笑，“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停止愛他了，除非他不要我。但這個可能幾乎為零。他是一個很任性的人，他想把我時時刻刻綁在身邊，他喜歡看我笑，我笑了他才會笑。他不喜歡看到我跟任何一個除他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否則他會吃醋，一吃起醋來就找人亂發脾氣，害得不知多少人糟了魚池之秧。但我知道這是他不安的表現，而我想，他最大的不安，應該就是你了。所以，對不起，我更不可能再見你。”
“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不可能。”顧清清堅定地搖搖頭。“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很迷人的男人，我不討厭你，但我心裏已經有了哥哥。他不喜歡你，那我自然也不會跟你要好。為了他，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聯係，最多在大街上見到了點個頭。”
“清清，你……真的這麽絕情？”
“是，我就是這麽絕情。”顧清清苦苦一笑。她又何曾想這樣？但是……一想起哥哥每次見到他時警戒的模樣，又想起他離去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裏有多不舍。但為了保住愛情，她勢必要有所犧牲。
那，就在還未和他有過多接觸之前斷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她和他，已經不可能。
“好，好，清清，你夠絕情。”周宇晨淒然笑道，踉蹌的起身離去，連告辭都省了。他怎麽忘了，越是溫婉的人，狠起來一定比任何人都狠。
漫無目的的走在寒氏的辦公樓裏，撞到人了，周宇晨不說話，不道歉，徑直往前走，他從身到心都麻木了，毫無知覺。
失去她了，永遠的失去她了，這是老天對他當初害死她的孩子的懲罰嗎？
門剛關上，顧清清雙腿一軟，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撫上刺疼的心，她輕輕的問自己：“還會痛的，是嗎？我並沒有完全忘記他，至少沒有忘記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看到他傷心，我這裏也會疼。但……這個還不是愛，對不對？這疼，比不上剛才看到哥哥的背影時候的揪疼。就算愛，也一定是比不上我對哥哥的愛的十分之一，還隻是徘徊在喜歡與愛的邊緣而已。隻是……希望他也能幸福。”
——
那年我二十五歲，剛從國外念完MBA回國，馬上就要接手家族的任務。
那天晚上，大學的哥們叫我出去聚一聚，算是行刑前的放縱。
舞廳裏，在閃亮的霓虹燈下，我們盡情喝酒，嬉笑打罵，仿佛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
然後，我看到了她。她打扮得其實很普通，穿得比她周圍的女孩子保守多了，也沒有像她們那樣，畫個認不出本來麵目的大濃妝。但真正吸引我的，還是她的舞技。
她跳得很隨意，但一個甩手，一個扭胯都做得十分到位。在她四周圍著許多狂蜂浪蝶，想來都是被她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吸引過去的。
在朋友的慫恿下，我下了舞池和她共舞。和以往一樣，有我的地方，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但這次，焦點一分為二，她占去了二分之一。
音樂停止後，她明顯的緊張起來，沒有跟著音樂時放鬆。
她挑起了我的興趣，我照老規矩請她喝酒，她答應了。
她看起來很青澀，很被動，應該是那種被家長保護得很好的小女生。也難怪，要是我也有這麽乖巧可愛的一個妹妹，我才不會放她出來被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莽漢沾汙。
我不知道看起來這麽生澀的她會鼓起勇氣向我提出一夜(被禁止)情的要求。說實話，我開始隻是吃了一驚，接著就打算拒絕的。不是我不喜歡她，而是她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孩，玩不起的。但朋友們的鼓動對我的心理變化起了很大作用，我動搖了，帶她去了周家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她很緊張，緊張的臉色發白，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我心下不忍，就說算了吧，待會我再找個女人來好了。但她拒絕了。
她主動獻上了吻，這個很不地道的吻和她一直以來的表現如出一轍。我忍不住想笑。我接過主導權，帶領她起舞。
她是一個好學生，很快就掌握到了要領。她的嬌柔美麗激發了我一定要得到她的念頭，我知道我不會放過她了。
她是處女，她說過的。那晚是她的生日，我決定要給她一個難忘的初夜，為她也為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紀念。
一開始我對她很溫柔，一步一步引導她，教她怎樣得到歡愉。她很好的回應了我。
但不久我就憤怒了。
從來沒有女人敢在我的身邊叫別的男人的名字！
我不服！是我比不上他英俊嗎？是我比不上他有成就嗎？是我的技術比不上他好嗎？我從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別人都是以我為中心，從來沒有人比得過我，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明明人在我這，心裏卻在想著別的男人！
我像著魔了般用盡了我所知道的辦法來折磨她。我強逼她記下我的名字，再一遍又一遍的叫出來，不叫就變本加厲的折磨她。最後我如願了。
等到我心滿意足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被我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這是我第一次放任感情主導自己的意識。我為這個認知感到恐慌。這個女孩，讓我失了一貫的準則。
電話來了，是父親召喚我回去的。
我想，還好是一夜(被禁止)情。我給她留了一大筆錢，算是奪走她初夜的補償，從此大家兩清。
回到家後，我怎麽都靜不下心來聽爺爺講話，還被他罵了一頓。回到房間，我迫不及待給飯店客房管理打電話。領班說她在我走後兩個小時也走了，她們收拾房間的時候沒有發現鈔票。
解決了嗎？她真的收了錢？
我有一分釋然，卻也有兩分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