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蹤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性有時候無理智可言
他站起來了。
他伸了個懶腰。
他又坐下來了。
雪殤氣得想直接動手，但想著自己的實力隻能作罷。
她現在有種開個門讓劉-曉直接出去的衝動了。
雖然劇本沒演完，但劉-曉的心緒幾乎沒有起伏，也能算得上贏了。
花點代價，開個後門，讓他直接出去雪殤也能做到。
但是她怎麽可能這樣做？
深淵主宰之一！
堂堂暴食惡魔，雖然隻是一縷意誌化身，但怎能向人類低頭。
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就逼你出手！
……
裂開的王座前。
人們雙手合十，雙目緊閉，站在女孩的屍體前，嘴裏喃喃自語，似乎在呼喚神上大人回歸。
片刻後，立於首位的男子突然睜開眼睛。
“神上大人並沒有拋棄我們，剛才我已接到神諭！”
“對，我也接到神諭。”
“我們也接到了。”
……
其餘人出聲附和著。
“看來大家都是神上大人虔誠的信徒啊，我很欣慰，爾等沐浴神光，終獲神性。”男子道。
“但神上大人如今已陷入深眠，那是因為刺殺神上大人的惡魔還有幫凶。
是他壓製了神上大人的聖靈，致使神上大人無法回歸，如今需要我們奉獻的時候到了，成為神使的機會來了！
告訴我，你們畏懼死亡嗎？”
“不畏死！”
“不畏死！”
……
宏大的音浪在山穀回蕩。
雖然是一群墮落者，但劉-曉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股悍不畏死的血氣，仿若古時戰爭中的百戰之師。
不過僅此而已了，螻蟻再強也終究是螻蟻。
雪殤看著劉-曉嘴角勾出的帶著不屑笑容，也笑了。
在這種氣氛與環境下，縱然你再嚴密的心防也會在不知不覺間腐蝕出絲絲縫隙。
男子望著劉-曉坐著的山頭道：“古人雲：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今天我等不畏死，惡魔你又能拿我們怎樣？”
男子說完便收回目光望著黑壓壓的人群道：“虔誠的信徒啊，在神上大人指引下，我們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請跟你們跟緊我的步伐，隨我屠魔！”
“屠魔！”
“屠魔！”
……
男子雙眼變得血紅，手指著劉-曉所在的方向道：“衝啊！”
“屠魔！”
“屠魔！”
……
人們眼睛放出血光，喊著宏亮的口號向著山頭盤坐的劉-曉衝去。
劉-曉手中憑空浮現一把光劍。
望著山下湧過來的人群冷哼道：“蚍蜉撼樹！”
還未到達劉-曉麵前，人群便出現了不少死傷。
並非是劉-曉動手，而是被山石絆倒，隨後被後方用來的人群踩踏而亡。
但人群並未騷亂，依舊緊盯著山頭上的劉-曉。
男子又道：“死亡的勇士，終將在神國裏重生！神上大人不會拋棄虔誠的信徒！”
劉-曉望著這一幕歎道：“無可救藥，真乃魔軍!”
他手中的光劍已經高高舉起。
耀眼的光芒照亮昏暗的山穀。
可以看到，人群中有人拿著被踩踏而亡的人的殘肢啃咬著，隨著吞噬人肉，他眼中的紅芒越來越盛，力量也越來越強，但表情已趨近瘋狂。
躲在暗處的雪殤看著山穀中的耀光。
內心瘋狂呼喊。
殺戮吧！
瘋狂吧！
在殺戮中走向墮落吧！
空氣中的某種特殊能量濃度再次提升，環繞著劉-曉身周，誘導他去殺戮去毀滅！
當殺戮與毀滅的欲望壓過理智，那麽雪殤就成功了大半。
劉-曉出劍了。
劍光揮出的一瞬，劉-曉察覺到了自身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影響了心智。
但他並沒有收回劍光，反而加大了力量。
本就耀眼的光芒瞬間覆蓋整個山穀。
下方人群仿若直視一輪正午的太陽。
這一劍不為殺戮，而為救贖！
死亡即是新生！
被惡魔奴役的靈魂需要解脫！
被魔氣侵蝕的土地需要淨化！
光芒令雪殤也無法直視，大量的光元素充斥山穀，幹擾著雪殤的感知。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劍竟然直接傷到了卡牌世界的本源。
導致堂堂深淵主宰之一暴食惡魔的一縷意誌化身再次受傷。
更讓她失望的是明明都已經侵蝕到劉-曉的道心了，為何最終卻是幫他道心更上一層樓？
悟性當真這麽高嗎？
光芒散去，山穀一片狼藉，烏泱泱的人群不見蹤影，仿若從未存在過。
一劍之威，恐怖如斯！
雪殤五指緊握成拳。
劉-曉！
蘭浩然！
本座記住你們了！
本座不玩了！
雪殤怕了。
不！
惡魔的事情怎麽能叫怕了呢？這叫從心，遵從心的意誌。
這句話也是從蘭浩然那部分記憶裏改編出來的。
真別說，這人類社會還是挺有意思的，至少這樣自我安慰後，心裏好受多了。
遲早有一天我會降臨過去的！
她一揮手一道將整個山頭都攬括進去的出口浮現在劉-曉麵前。
不敢再強留這個危險的人類老頭。
劉-曉斬出一劍後，隻覺念頭通達，道心空明，四周空氣中流淌的魔氣再也無法侵入。
“哈哈哈！”
劉-曉仰頭大笑。
“暴食惡魔不過如此！”
他差不多能夠猜出所謂的惡魔賭局是以何種形式存在了。
而剛才一劍掃盡虛妄，掃清道心積塵。
殺亦有道，無愧本心！
笑聲未絕，一道漩渦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並且迅速變大將整個山頭都攬括進去。
劉-曉的笑聲戛然而止，連忙後退幾步，提劍做防禦狀。
這是惱羞成怒了？
劉-曉不禁心裏有點後悔，蘭浩然還沒見著呢，就把這個暴食惹怒了，萬一將蘭浩然殺了泄憤怎麽辦？
憑借剛才那個冒牌貨的表現，暴食惡魔肯定是知道我與蘭浩然的關係。
看著蘭浩然
出去
兩個字突然出現在劉-曉地腦海中。
劉-曉還沒思考出其中含義，緊接著又是兩個字浮現在腦海中。
進去
劉-曉：？？？
他現在明白了，這是暴食惡魔接著卡牌世界的意誌與他對話，但這個出去，跟進去是什麽意思？
雪殤此時耶很苦惱，本來看著劉-曉被嚇了一跳，不敢踏進出口漩渦，便利用世界意誌直接在他腦海裏傳話。
告訴其，現在趕緊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但是說完後，便發現自己這話說錯了，應該是叫劉-曉踏入漩渦。
所以連忙又說了一句進去。
至於為何不多少幾個字？
堂堂深淵主宰之一暴食惡魔的意誌化身也是要點麵子的好嗎！
更重要的是利用卡牌世界意誌直接傳話隻能簡短成幾個字。
直接出現在劉-曉麵前,麵對麵交流？
先不說劉-曉會不會信她，萬一劉-曉再來一劍斬下來，她可能就要真的再次陷入沉睡了。
如今卡牌世界本源被傷了兩次，規則本就
不夠完善。
何況這是一個有實力直接掀桌子的人，惡魔賭約中不得直接對參賭雙方出手，真的能夠限製得了他？
並且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可以說劉-曉已經贏了大半，那這個規則的束縛力就更弱了。
雪殤不敢賭。
劉-曉皺著眉頭思考著兩句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話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
出去？
進去？
是這個大大的漩渦麽？
劉-曉不知道，但卻不敢大意。
雪殤知道不可能憑借四個字就讓這個老頭乖乖出去。
畢竟雙方毫無信任可言。
但她需要的是劉-曉聽到四個字愣神思考的那一瞬間。
本就龐大的漩渦再次向前擴張，同時劉-曉身後出現一股力量將其推進漩渦。
成了！
劉-曉愣神的瞬間，一股不強的力量從背後襲來，將他推得向前幾步。
但劉-曉畢竟身經百戰，對戰經驗無比豐富。
在漩渦籠罩之前，手中的劍直接向漩渦斬去。
空間一陣扭曲，龐大的漩渦竟然被從中斬成兩段。
劉-曉找準時機，從兩端漩渦的縫隙間穿了過去。
隨後連忙遠離漩渦。
還好，反應快，暴食惡魔果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劉-曉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暗中觀察這一幕的雪殤將湧上喉間的鮮血強行咽下。
這一劍雖未直接傷到本源，但卻斬在出口上。
這老頭子，真難對付！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現在他提高了警惕，這一招更加沒用了。
劉-曉一邊警惕的觀察漩渦，一邊朗聲道：“暴食！”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前麵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妄圖引我踏入魔道的幻想。而我已經斬破虛幻，這場賭局是我贏了，你該放了我那學生蘭浩然！”
放了蘭浩然？
大爺你搞錯了吧，是我放他走，他不走還一直搞破壞，最後還是我把他趕走的。
劉-曉等了片刻未見回應，再次道：“若我那學生輸了，我願代他再賭一次，隻求你放過我那學生。”
雪殤聽得怒火衝天，這師徒兩簡直欺魔太甚！
惡魔賭約輸了還能再賭？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是我根本沒贏你學生啊。
看著劉-曉手中的劍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雪殤急了，卡牌世界可再也經不起幾劍了。
雪殤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辦法。
出口漩渦浮現在劉-曉麵前。
緊接著幾個大字浮現在劉-曉的腦海中。
進去
蘭浩然
在裏麵
劉-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幽暗的漩渦，這是暴食的囚牢麽？
無法從外麵看到漩渦裏的任何東西，也無法感受到漩渦另一麵的氣息。
仿佛一切被屏蔽，變成了兩個世界。
浩然就被關在裏麵？
難怪我來到這個世界找尋這麽久，卻沒感受到浩然的任何氣息。
但既然如此，進入這裏，會不會被直接禁錮住體內能量。
否則沒道理，身具浩然之力的人無法鬧出半點動靜。
劉-曉猶豫了，這就像影視劇裏的經典橋段，綁匪綁了人質與拿著槍的主角對峙。
要求主角放下槍。
這時候主角一般都會放下槍，然後被綁匪打得半死，跟人質一起被綁了。
看的時候劉-曉總感覺這主角太蠢了，要不是編劇罩著，分分鍾完蛋。
但如今他卻能真正體會到影視中主角的無奈。
人性有時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