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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出生天

  我心急如焚,只要再過幾秒,我和董多多就會被這些黑暗中的怪物拉進無盡黑暗,甚至成為他們口中的食物。

  就在我分神的那會兒,一手長滿白毛的大手朝著我的天靈蓋抓來,黑暗中,我看見這隻大手的指甲鋒利的猶如匕首一般,還閃著金屬般的光芒。

  我內心清楚的知道,如果真讓我的天靈蓋被這隻大手抓~住,等待我只有腦漿崩飛的結果。生死存亡就在一兩秒之間,我無暇思考太多,一手箍~住董多多,一手護住自己的天靈蓋。按照汪先生教我的辦法,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對著怪物就噴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大~片大~片的怪物化做粉塵消失不見。

  我抱住董多多奮力的向後邁出一步,剛好踩在下八步要求的第八步的位置,我們倆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小巷的出口。

  我耳鼻流血,渾身的骨骼都給摔碎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儘管現在我的狀態很糟糕,但逃出生天的感覺真好。想到自己剛和董多多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時間百感交集。我很慶幸身邊當時有董多多陪著,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安然的走出來。

  一隻黑色的兔子從董多多的懷裡竄出,把我嚇了一跳。模樣和家兔沒什麼區別,毛色黝~黑光亮。一雙眼睛是粉紅色的,清澈而明亮。我只當是誰家養的兔子給蹦了出來。在湘西小時候老家,曾經養過一段時間的兔子,所以並不陌生。兔子的眼睛讓我一種熟悉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就在我思考的間隙,兔子蹦蹦跳跳的竄入一家居戶的窗戶的消失了。

  這時,昏迷的董多多醒了過來,她看了一眼我,撲到我的懷裡就嚎啕大哭起來,可能是在裡面被壓抑的太久了,也許是劫後餘生后的情緒爆發。

  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調侃式的安慰道:「都多大的姑娘了,還哭哭啼啼的,我像你這大么的時候都一個人自己掙學費,勤工儉學上大學了。再說,剛才你不都做得挺好的么,趕緊把眼淚收起來,哥哥帶你回家。」

  董多多對我的話完全置之不理,在我懷裡哭的更歡了,這一哭,真是哭的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我想董多多一定是海水做的。

  我不會哄女孩子,董多多哭的我有些心煩意亂,但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不是方惠平,我也沒有哄她的義務。但畢竟剛剛一起經歷過生死大劫,我也不好意思推開她。既然她想哭,就讓她哭個夠吧,哭累了應該就會停下來的。

  我的手錶在慌亂中弄丟了,所以無法估計現在的具體時間。不過看天色,應該是凌晨四點左右的樣子。也就是說我和董多多在巷子里至少耽擱了兩個小時。

  我想到一件事,在巷子里董多多說看見一隻兔子,我卻看到一名黑絲少女,出來后我也見過一隻兔子,難道黑絲少女就是兔子?我所學的知識讓我無法將這兩個事物聯繫起來,小巷依舊還是小巷,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我清楚的記得發生的一切,而且我肯定不是幻覺。

  到北國市來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完全的顛覆了我30年來養成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每一件都可以說是驚心動魄,但我思緒完全無法理清這些,我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漆黑盒子拔下的竹釘,是不是真的是傳說中的十八鎮魂杵?如果是,它有鎮魔辟邪的功效,但那晚之後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我不是心疼,而是擔心如果再遇見紅衣女鬼,我如何才能活命,想到這裡,我心裡一片黯然,很想買了車票回去找方惠平,哪怕她打我罵我,都比面對這種未知的死亡威脅要好。

  等董多多情緒穩定下來,我告訴她:「多多,今晚發生的事情,我們得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你爹,你可以做到嗎?」

  董多多似懂非懂,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但還是點頭的說:「小佑哥,我知道的,這種事說出去誰信啊,換了是以前的我,也是絕對不會信的,我可不想別人拿我當神經病。」

  其實,我是怕董德多罵我,不過見她答應了,也就不再挑明,董多多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如此的明白事理,也不枉我豁出性命救她了。

  第二天,我剛剛睡醒開門,就碰見了臉色不善的董德多。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硬著頭皮問他怎麼了,難道時候昨晚我和董多多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董德多告訴我,城北公安分局打來電話,說C102的住戶小裁縫死在了我和董多多昨天路過的巷子里。腦袋「嗡」的一聲,心中暗想:「昨晚我在幻境中看見了紅衣女鬼,難不成是去找小裁縫,而不是找我的?」

  又想到前幾天小裁縫的媳婦玉姐的失蹤,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消息了,不過這就要苦著他們家的兒子了,一個剛剛上小學三年級的孩子,哪裡有能力照顧自己。

  不是我不想幫忙,我的處境也不好到哪裡去,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怎麼幫助別人。再說,我不想惹事上身,我一貫的心態就是事不關己,則高高掛起。

  因為董德多和我都是小裁縫的鄰居,因此我們也被帶到了城北公安分局例行的錄口供和簽字確認。我們被要求去認屍,我跟著一個20來歲的警察來到了警局停放屍體的地方。

  對於屍體,我是不陌生,小時候跟著汪先生學道做超度,所以見過的死屍也不少了,不過我都是去超度別人去極樂世界的,認屍作證對我來說還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警察局的停屍房很陳舊,是用老舊的紅磚砌成的,僅僅颳了一層已經泛黃的仿瓷,地板就是水泥石磨的。房間里清冷而壓抑,剛進門的那會兒,讓我再次體會了第一次跟著阿婷的去看房的情景。

  警察扯開包住屍體的拉鏈袋,是一具臉色蒼白的男屍,我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那是小裁縫。董德多站在我身後,沒有說話,對警察的詢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確認。我覺得董德多似乎有些奇怪,但在這個場合我明顯不適合問他。

  我發現小裁縫的死有些奇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沒有半點兒受傷的痕迹。但胸口處的皮膚似乎有些坍塌了,就在心臟的位置。說到心臟,我想起那一晚紅衣女鬼在夢裡襲擊我心臟的情景,我不能確定,小裁縫的死不是不和紅衣女鬼有關。但我希望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危險了。上回是十八鎮魂杵救了我一命,但下回我可沒有了那救命的神器。

  在陰冷的停屍房,想到紅衣女鬼,我渾身出了一層冷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猛的拍了我一巴掌,嚇得我直接跳了起來。

  「佔小佑,你沒事兒吧」

  我被這一聲差點兒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扭頭一看,卻是猴子一臉關切的看著我,原來是猴子聽說我被帶進了警局,以為我犯什麼事了,就匆匆忙忙的來到警局看我,不禁讓我心裡大為感動。

  在猴子身邊的是一位中等身材,臉上留著短須的老警察,胖子看我疑惑,介紹道:「這是我表叔杜子騰,我擔心你小子有什麼事情,所以就找了表叔過來,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

  杜子騰讓我有一種熟悉感,記憶中似乎在哪裡見過,而他也是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並不認識我。難道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按理說第一次見面的我不應該有這種熟悉感的。

  忽然,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在我小時候,跟著汪先生學藝的哪位師兄嗎?當年我也跟著汪先生,我一直叫他師兄,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和師兄的外貌變化都很大,他認不出我很正常,畢竟他認識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兒,現在我都33年了,他能認出我才是怪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小時候師兄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告訴我他的名字,或許是因為他名字的諧音總讓人想笑的原因吧,估計師兄也抗議過不少次了,不過姓名是父母取的,都登記在冊了,即使師兄再不喜歡,也無力去改變吧。

  我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在杜子騰不解的眼神中一把抱住他,或許是太激動了,一時間我有些語無倫次,思維邏輯表達都有些混亂了,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事情的前後因果給講明白。

  師兄一直只知道我叫佔小輝,汪先生幫我改名的事情他並不知情,他和我不一樣,他算是汪先生的入室弟子,而我最多算半個記名弟子吧。

  杜子騰明顯也很激動,但他也知道停屍間肯定不是個敘舊的地點,連忙帶著我和猴子去了他在警局的辦公室,至於董德多,他只看了一眼就沒太多理會。

  本以為遇見大師兄對我在北國市來說,是一件幸事。但自從遇見大師兄,我的被捲入了一場似乎早就被安排好的死局之中,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沒人告訴我究竟該如何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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