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胖子和瘦子
黑臉光頭大漢死後,幾個士兵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摸索,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任何錢財,剛才說話的那個士兵踢了一腳黑臉大漢的屍體,罵罵咧咧的說道:「真他娘的晦氣,本以為是一隻肥鳥,卻沒想到是一隻光屁股雞,得,咱們哥幾個是白忙活一場了。」
剛才砍殺黑臉光頭壯漢的士兵,用嘴舔了舔滿是鮮血的長刀,看見刀口都裂開了,隨著將刀扔在地上,罵道:「這傢伙的脖子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怎麼會這麼硬。我這把刀今天殺了幾十個人都沒有裂開,現在金子沒找到,盡然將刀給弄壞了,接下來害的殺人呢,如果遇見生猛的清軍殘餘,我拿什麼去拼啊,總不能用牙齒去咬吧!」
幾個士兵坐在地上相互吹牛,內容不外乎自己殺了多少人,誰和教主關係好之類的。休息了一會兒,幾個士兵繼續搜索,不時也見他們從地上撿起一些值錢之物,看來他們找人只是隨意,搜刮財物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這一切董玄隆都看的清楚,聽的明明白白,在他的這個角度,他可以看清幾個士兵的臉,其中三個士兵比較普通,但有兩個士兵特徵非常明顯,一個胖如圓球,一個瘦如竹竿兒,也就是剛才和黑臉大漢對話的那個士兵和看下黑臉大漢頭顱的兩人。
只聽那個胖子士兵對另外幾個人說道:「想當年,教主剛剛出道的時候,我就跟著教主一起打天下,那個時候我們人少,比今天的戰鬥可以刺激猛烈多了,我們和教主不過兩百人,盡然屠殺了清軍八千餘下,而且還無一人傷亡。不是我吹牛,這些年胖爺我殺過的人,可以砌這個現場的半個城牆了,而且我經常會將敵人的頭顱拿去當夜壺,敵人的腦髓可是哥哥的最愛,一頓不吃,就覺得渾身無力,提不起精神。」
瘦子士兵則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說道:「胖哥,兄弟我也是從死人堆里跑出來的,我的本事又有誰不知道的。人死了後頭顱有啥可怕的,當夜壺的事情也大有人在,這個可不新鮮。其中在我以前的軍隊中,我們可有一個傳統,就是生吃活人。我們將抓來的俘虜,用圓桌將其腦袋固定好,然後用鎚子撬開她的天靈蓋,再用湯勺滿滿的去吃他們的腦髓,然後看著他的眼睛還在滴溜溜亂轉,那才叫過癮呢!」
胖子士兵聽完瘦子的話后,走到黑臉大漢的頭顱前面,從地上撿起來,看著大漢的眼睛道:「你看,這傢伙還瞪我呢,好了,空口白話誰都會講。這裡不就有一個腦袋么,剛死的,應該還和活的差不多。要不咱哥倆比比,看誰真的敢吃,就當解饞了,如果誰不敢的話,以後再也不要說自己膽大。認個慫就是,好不好?」
瘦子士兵說道:「比就比,誰怕誰啊,我看這個黑漢子腦袋還挺大的,腦髓說不清也比一般人多。不過腦髓多又怎樣,還是被兄弟我一刀給砍殺了,今天咱們就拿他來開開葷。」
兩人如同約好一般,同時將那顆頭顱樹立起來,用刀背將腦袋的天靈蓋撬開,也不用什麼刀叉之類的,伸手就去掏頭顱里的腦髓,兩人是吃的津津有味。
董玄隆何曾想過天下居然有如此窮凶極惡之人,盡然生食人腦髓,者莫過於對孔孟儒家的最大侮辱,雖然現今世道較為混蛋,卻沒想到盡然有人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簡直比惡鬼還可怕,董玄隆看的作嘔,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突然,傳來胖子和瘦子的驚呼聲,董玄隆睜開眼睛一看,之間黑臉光頭大漢的頭顱從地上奮而彈起,沖著兩個士兵咬了過去,腦髓滿地都是,沖著兩人不停的撕咬。
瘦子士兵嚇得頭冒冷汗,扭頭就要逃跑,著急之下絆在了路旁的一棵樹樁上,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而他的喉嚨正對著剛才他丟在地上的那把破刀,從後頸穿透而過,還沒來得及呼救,就直接斷氣了。
胖子士兵的神態也好不了多少,看著瘦子士兵倒在地上也沒有去救援,而是朝著前方逃離了過去,可還沒跑多遠,那顆頭顱就追了上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相比瘦子士兵,他也不過多堅持了一會兒,就去下地獄見閻王去了。餘下的士兵也沒能逃脫頭顱的追殺,一個也沒有逃脫。
此刻天上雷聲大作,烏雲密閉,將天上的太陽都給遮住了。這一切落在董玄隆的眼裡,整個人驚的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大意之下,竟然碰到了一塊石頭,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響聲。
黑臉大漢的頭顱聞聲轉向,兩隻眼睛盯著董玄隆,喉嚨里發出咕咕咕的響聲,董玄隆嚇得亡魂皆冒,就差直接暈過去了,他知道如果頭顱要殺死自己的話,恐怕自己也在劫難逃,於是乾脆放棄了抵抗,閉著眼睛等死。
而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身穿白蓮教服飾的中年男人路過,拿著一柄潔白無瑕的拂塵,頭上還帶著道士專屬的帽子,看上去十分和藹,和前面那一撥士兵完全不同。中年看到盯著董玄隆的頭顱,快步上前,擋在身前,沖著頭顱大喝一聲:「呔,大膽,小小厲鬼,居然也敢光天化日之下傷人,貧道豈能容你!」
那個黑臉光頭大漢被中年一喝,先是一陣劇烈顫抖,然後就直接從半空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再也沒有半分猙獰的味道,但其慘狀卻依舊讓人觸目驚心。
那白蓮教中年男人告訴董玄隆不用害怕,還拉著他走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向他打聽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董玄隆兩次死裡逃生,此時好不容易有了活命的希望,而且中年男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當下也就沒有隱瞞,而是如實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說完便跪在了地上,一是感謝中年男人的救命之恩,而來是希望中年男人給他一條活路。
中年男人告訴董玄隆,他叫陳安邦,本在一處破落的道觀修行,後來出於雲遊的時候被白蓮教抓了壯丁,教中的一位長老見他聰明伶俐,便將他留在身邊服役,負責和命令的傳達。加上他在道觀的時候修行過一些法術,而且特別擅長聽卦問卜,所以總能趨吉避禍。在白蓮教中,他從未展示過自己會法術,剛才也是為了救人,這才曝光了自己隱瞞多年的法術修行。
陳安邦對董玄隆說:「哎,不是貧道不想放你走,想必你也知道了,白蓮教主下令屠凈所有人,而且處處都在殺人,你離開了這裡可能還會死的更快。我們道家講求隨緣,既然你我相遇,我就得保你一命,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得聽我的。」
中年男人的話董玄隆自然聽得明白,眼前的人恐怕是有心想要搭救自己,當下鄭重的跪地磕了幾個頭,也感謝中年男人給與的活命之恩,承諾他日若輝煌騰達,必定世世代代節結草銜環而報。
中年男人也沒有說更多的話,而是隨便找了具白蓮教屍體,剝下外衣示意董玄隆穿上,而且告訴他兩人必須以父子自居,如果不幸遇見其他士兵,就告訴他們我們曾經走散了,現在好不容易父子相逢,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董玄隆剛開始心裡有些不願,可為了活命,因此就答應了中年男人的話,當自己也是一名白蓮教士兵,跟著中年男人做一些教內的事情。但他心裡明白,白蓮教對朝廷來說終究是叛黨,也非自己所願。如果一旦被清廷抓住,自己砍頭不算,還得株連九族。在跟隨白蓮教的時間裡,董玄隆幾次找機會離開,可都被監軍給逮了回來。眼下白蓮教勢大,但終究還是比不過清廷。跟著白蓮教一起亡命天涯,也是無奈之選。
轉眼間,便是半年過去了,董玄隆跟著中年男人一起輾轉各地,而在教中兩人一直都以父子相稱,剛開還有人有些懷疑,但時間長了,教內的人也只當他們是父子情深。
隨著和中年男人陳安邦相處長了,他發現陳安邦是個他看不透的人,處處透著神秘。陳安邦為人心善,樂於助人,在白蓮教中也算得上是一個異類。只是讓董玄隆好奇的是,陳安邦只不過是一處破落道觀的道士,為何能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還會一些匪夷所思的法術。
一次兩人閑來無事,在營帳中閑聊的時候,陳安邦透露了一些事情,只要宋代之事情,陳安邦就會如數家珍,對宋代的大小事宜無不通曉,就如同講述他的親身經歷一般。只是對於宋代之前的事情,他就只能說一些大概了。
董玄隆雖覺得好奇,但也只當是陳安邦對宋代歷史作了特別的研究,因為其救過他的命,所以就沒有繼續吻下去,但心底卻對陳安邦十分佩服,而且也是真心實意的當他為自己的父輩,而陳安邦也樂得有這麼一個知書達理的乾兒子。
半年下來,董玄隆發現,陳安邦有個習慣,凡是在行軍的途中遇見古墓,但從不取走墓中寶貝,只是取一些葬土,回來只有就會用一個丹爐,自己架起火,用丹爐煮葬土,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會招呼董玄隆過來幫忙,經過他煉製過的葬土,都會散發出一種亮黑的光芒,他將這些都存放在隨身攜帶的酒葫蘆里。黑色泥土常見,可發光的黑色泥土卻幾乎沒見過,多年積累下來,酒葫蘆里盡然裝滿了一半。
陳玄隆看的頗為不解,就問陳安邦為何要煉製古墓中的葬土?那些散發著黑色亮光的泥土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