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水川王
鋪設規整的青磚街道上，行人匆匆，車水馬龍。
姬凡不緊不慢的渡步其中，向嶽擎約好的那家客棧行去。
路過天蠍幫，他通過敞開的大門向裏眺望，發現裏麵已然沒有了要上山的修士，隻有天蠍幫的人馬，此刻排排站立，神色嚴肅，一名看起來像是管事的人在說著什麽。
姬凡匆匆一閃，從其門前渡過，這是眼中一山，他突然見到在其隔壁的小巷深處，一道黑色的院門緊緊閉著，那是百事通的住處。
於是腳步本能的上前，卻又行之一半停止。
說來他與嶽擎當時被王清算計，此人也是有所參與，但是，對方也隻是生意而已，他再次進入後能說什麽？興師問罪？
允許他們算計別人？不允許別人算計他們？百事通也僅僅是一道人人可過的橋梁而已。
想到這，他收回目光，又重回到了街道上，不管是不是被對方擺了一道，現今一切已是不重要，他與嶽擎在靈獸山脈的一切，今日便宣告結束，所有事件的瓜葛，在他們回到覺歆門後再與他們無關。
……
直到看到那家客棧牌匾，他才微鬆了口氣，眼環四周沒人看到注意，快步走了上去，但僅三兩步他就停了下來，因為在門口，竟還有四名金甲衛士，冷視八方，刀刃明晃，引人注目。
姬凡疑惑試探靠近，那些士兵立馬橫刀立劍，冰冷的眼中殺氣凝聚。
“水川王在此，換一家客棧！”
姬凡一震，在天紂國裏能夠稱王的，一般都是皇族成員，他雖沒聽過水川王的名號，但也知道裏麵坐的人身份定然相當顯赫，沒想到這偏偶之地竟吸引來了一尊大人物。
現在裏麵肯定被清空了，嶽擎還在這嗎？
他眉頭微皺，憂心仲仲的想著，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道蒼勁威嚴的老者聲音：“讓他上來。”
姬凡愣了一愣，那金甲士兵相當強勢，未待猶豫就將其人‘請’了進去，“吱噶”一聲，客棧門也被關住了，姬凡進入整了整稍有些淩亂的衣衫，神色警惕的環顧四周，整個客棧空無一人，相當的冷清。
“師弟。”
樓上傳來嶽擎的熟悉聲音，姬凡看去，隻見二層嶽擎坐在靠窗位置，對麵還有一名老者，想必這就是‘水川王’。
疑惑著嶽擎是如何結識了這等人物，忡忡的上了樓，抬頭隻見其年過七旬，麻袍素冠，氣質不凡，不過當他看清老者麵容時頓時一愣，這竟是昔日在靈獸山脈聖山之上與黑袍男子戰鬥的老人！
姬凡恭敬拱手施禮，畢竟就算是覺歆門宗主在此，以水川王的身份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水川王神色和藹，示意姬凡坐下，沒有任何皇族的架子，柔和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懂禮貌的了不多了啊。”
姬凡撓了撓頭，又施了一禮，才在嶽擎旁邊坐下。
“那日你二人所見，其實那是我一老友的孩子，昔日我那老友穿過聖山壁障一去不回，我實在不想讓他步我那老友的後塵。”水川王對嶽擎笑道。
看來兩人先前正在聊著什麽，隻是在姬凡到來後打斷了。
“聖山壁障之後是哪裏？”
“不知道，聖山壁障自古長存，由何人所設無人通曉，但凡意圖穿過聖山壁障的人，要麽命隕聖山，要麽就再也不會回來，誰也不知道壁障之後有什麽。”水川王歎息。
“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嗎？”嶽擎皺眉。
“……倒也未必，非要說的話，據傳聖王曾入過聖山壁障並且成功歸來，裏麵有什麽，估計也隻有他知曉，但如今妖林詭變，聖王也早不知去向了。”
“聖王…是何人？”在旁聽得津津有味得姬凡忍不住插話，他雖中間加入，但也逐漸融入了話題。
“聖王不是人，它是一頭靈獸。”水川王看了他一眼，說道。
“靈獸？聖王？是靈獸的王嗎？”姬凡先是驚了一下，然後問起。
“嗯，可以這麽說。”水川王說道。
姬凡聞之咂了咂嘴，他曾見過九幽冥蛇，若以此力都隻能身為兵卒，那聖王的實力得恐怖到什麽程度恐怕還真無法揣測。
“但是我聽聞聖王並不是靈獸？”嶽擎這時說道。
“嗬嗬，倒是沒想到你也聽過，但是這樣的消息也不過是流傳而已，它本身確實是靈獸，隻不過不同於普通靈獸，它是一頭上古遺種。”
“上古遺種？”姬凡疑惑，但嶽擎卻十分驚愕。
“嗯，它是上古時代仙麒的後代。”
“仙麒！？是那種神話傳說中，與應龍、神凰並稱的那種嗎？”
姬凡眉頭一皺，傳說天地之上有一方淨土，名為仙庭，其登之不死，與天同壽，??奇花異木長在，珍奇祥獸畢呈，是為萬靈的修煉最高追求之地！
仙麒，神凰就生活於此地之中。
搖了搖頭，後來接觸修煉後他知道實際上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此類事物，仙庭、神凰，長生也不存在，全然都是先民的臆想，是修煉者對空虛心靈的一種寄托與安慰，最簡單的證明就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見過這類事物，也根本沒有任何生靈登入過這片神境，生老病死，無論是修煉者還是普通人類，一直是這個世界上無法逃脫的自然規律。
“嗬嗬，年輕人，我知道你在質疑什麽，你是想說神話產物不存在對嗎？”
姬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嗬嗬，其實你這般想也對，畢竟連老夫也不信…隻是有時候老夫也會思索神話的真實性，一個人說給另一個人聽得話叫做傳言，但若是普天之下所有人都聽過得話，還能算作是傳言嗎？…神話曆史自古長存，能讓普天之下億億萬生靈傳承至今都不敢遺忘地一件本就不相信的事情，如同烙印一樣，即便是假的，這件事怎樣能做到這般影響力呢？人力能做到嗎？”
姬凡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這種言論，是對他內心的一種顛覆衝擊，他突然想起那日夢裏，烏雲之中的巨大黑影，還有在淩虛界中那巨大的人類……
“任何的言論產生都是有媒介的，或許神話傳說存在，但未必是我們現在所聽到地這個樣子，可能是古代人對強者的一種狂熱尊崇。”嶽擎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
“很有道理。”水川王點了點頭，他也並不是什麽狂熱粉，繼續爭論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
“呦！”
又閑談了幾句，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鳥叫聲，幾人看去，隻見那是一頭有著半尺大小的鷹隼，帶著滾滾黑煙衝了過來，姬凡兩人一驚，因為那鷹隼看似不大，卻散發著一種悚然氣息，通體黑白交混，凶戾的鷹眼裏殺意凜凜。
“別緊張，這是我的靈獸，黑焰鷹。”
姬凡聞之眼眸好奇的打量起來，這黑焰鷹是為上等靈獸，性子桀驁，又難以捕捉，沒想到水川王竟有一頭。
不過這體型明顯也沒有到達成熟期，其實他們在靈獸山脈曆練半載也未見過成熟期的上等靈獸，或許靈獸的成長十分艱難吧。
那半尺大小的鷹隼落在了水川王的肩膀之上，小眼裏凶光畢露的看了兩人一眼，張著尖銳的鷹喙抖著翅膀，不知在傳達什麽信息，但那本麵龐和藹的水川王，神情逐漸肅然。
“有事發生？”嶽擎隨意問。
“嗯…”水川王隻是點了點頭，看來是不想告知。姬凡心中一動，結合近來情況，十有是妖血林之事，這妖血林中在他們離去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使得官府深進，皇族到來？
區區古前靈穴，怕是沒這般能量使得各方雲集。
“看來我們是不能再聊下去了，還得多謝於你，要不然我水川王叱吒一世，就要淪為靈獸山脈一些畜生的口食……”安靜了片刻，水川王起身。
姬凡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那日水川王與黑衣男子被九幽狼蛇擊落，看來後來是被嶽擎給遇上救下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嶽擎禮貌拱了拱手。
“嗬嗬，如你這般心性的年輕人，天紂不多了啊……”水川王讚許的點了點頭，手掌一番，一塊金牌落在了桌上。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若有任何麻煩，手持金牌在天紂任何一處官府都能得到相助，若有機會，可來帝都水川府找我。”水川王匆匆說了一句，辭別二人而去。
待他離去，姬凡問道：“ 師兄，聖山壁障是怎麽回事？”
“據說聖山實際上是一座壁障，不知是何人所設，也沒人知曉壁障之後是哪裏。”
“或許是通往外界？”
姬凡猜測，嶽擎卻搖了搖頭。
“對了，你怎麽這麽久才出來？路上有發生什麽事嗎？”嶽擎皺眉。
“沒什麽……”
姬凡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與周敬元姍姍幾人相識結伴，他微點了點頭，天蠍幫把守進山入口也在他意料之中，但當他聽到妖血林封閉的消息時，神色微微一變。
“妖血林……”嶽擎眸子微眯，神色深沉，片刻，搖了搖頭。
“算了，以我們的實力，這些也不是該我們操心的……”
兩人的交談伴隨著客棧來人結束。
正值飯點，嶽擎招呼小二上了一桌好菜，算是小慶了一下曆練成功，酒至半酣，兩人各自回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