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提爾夏拉
天色還在朦朧，隻有一點微黃的光線浮動與海平麵上，那是還未升起的太陽曝露的一點冷光，這種清晨的景象讓漢森有些驚愕。
在喝完那一大碗‘夢葉魚湯’之後，時間都已經到了下午，現在怎麽又轉變成了白天。
時空的轉移，還存在著時差麽？
深吸了一口晨間微腥的海風，漢森立刻體會到了這個海島的一些特殊性。
以他一名剛就職的德魯伊的感知力，都可以發現這裏的自然魔法力比凡思特爾迷霧林濃鬱很多。
凡思特爾可是林木茂盛的綠地，居然連荒蕪得沒有綠跡的海島都比不上。
“這就是我的家鄉——提爾夏拉。”
麋鹿的蹄子踏在裸露的礁石上，發出哢哢的碰撞。
這裏是一處光禿禿的珊瑚島礁，並不是很大，漢森隻是一轉頭，就將這個小島的全貌盡收眼底。
最多不過十畝。
光禿禿的看不到任何生機，除了島中烏黑的礁石上，還殘留著一些黃綠色的苔痕，但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個，能和我解釋一下麽？”
“當然。”
正如音所說的，他並非是凡思特爾原住民，甚至不是那裏土生土長的原生種族。
以提爾夏拉命名的時空，才是這位木元素的祖地，而擁有凡思特爾迷霧林的那個時空，則被元素們稱作法蘭。
法蘭稀有的木元素族群，因為時空的魔法力差異性，在提爾夏拉是一支頗有話語權的大族。
“那都是過去式了。”
講到這裏，麋鹿頓了頓。
“我這一族如今的領地，恐怕就剩下腳下的荒島了吧。”
音眼中流露出的痛苦不言而喻，漢森也想不到辦法安慰他，好在木元素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
“我是兄弟姐妹中最沒用的一個，但好在我足夠幸運遇到了你，讓我重新回來。”
“謝謝你，漢森。”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漢森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裏。”
“是旅法師的火花。”
“旅法師？火花？”
少年德魯伊內心似乎對這個詞匯有所觸動，又重新重複了一遍。
“我的母親沃森尼婭，曾經收留過一位莫名在她領地出現的人魚女子，人魚和我們部族的關係向來友好，而且她的魔法天賦極其出眾，在族群中待了幾個月的時間，母親就有了將她發展為祭祀的想法。”
“然而她卻拒絕了，並且告訴了母親，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魚。”
這極大的衝擊了元素生靈的認知，原來他們所在的世界，並非是唯一的。
提爾夏拉隻是她暫時的駐足之地，很快這位人魚法師就會離開。
“奇奧拉是很友善的，她告訴了我們一些有關多重宇宙的知識，但她的目光過於深遠。”
“如果知道時空的坐標，旅法師便可以利用火花進行時空穿越，”麋鹿的眼中浮現出回憶的神采，“這裏，是她離開之時為我們留下來的。”
“我的同行麽？”
漢森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他那仿佛有生機在跳動的火花，這東西，居然是時空穿越的關鍵。
如果不是自己轉職成為了德魯伊，還有音的指引，恐怕他要花很久才能明白自己突然穿越到法蘭的原因是什麽吧。
旅法師顧名思義，是不是需要先就職法係職業？
火花一直是存在的，但很明顯根據第一次穿越的記憶，當時還是普通人的他並不懂如何應用。
胸中突現出了無數的問題，急的漢森撓起了自己的脖子。
“所以，你有辦法聯係到那位——奇奧拉女士麽？”
“我太笨，可不懂那些，如果時間還來得及的話，或許你有機會去找母親問問。”
人魚旅法師奇奧拉離開後，作為木元素們的原祖的沃森尼婭，也開始向時空法術的鑽研，也有了不少收獲。
當她可以將自己的目光投向提爾夏拉之外時，真的觀測了與提爾夏拉不同，卻又別具風味的世界——譬如法蘭。
可惜命運並不會一帆風順，有條不紊的時空觀察活動，被海底洶湧的黑潮所打破。
森林被快速的腐蝕，沃森尼婭的保護魔法在這恐怖的潮水麵前也不堪一擊，木元素們麵對未知的恐懼威脅，隻能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也就是之前在音給予漢森的畫麵中，出現的那座島。
那是沃森尼婭最後的防線，可再精純的魔法力，也隻能延緩黑潮的侵蝕速度，眼看著滅族之災進入倒計時，這位睿智的元素領主，終於在存亡之際她想到了那些被她遠眺過的世界。
然而沃森尼婭的生命已經和提爾夏拉的原初規則結成了一塊，本體是絕無可能離開的。
這時候的元素領主，已經有了犧牲自己的打算了。
但是在實驗過後，她又發現時空穿越並非想象的那麽簡單。
太強，和本時空羈絆過深的，走不掉，如果太弱，卻又無法抵擋時空穿越時產生的亂流。
強行穿越，可不像奇奧拉使用火花那麽地輕鬆寫意。
隻有施加了一層又一層超強保護魔法且實力不強的種子，並耗費大力氣切段它們與提爾夏拉的聯係，才有機會到達時空的彼岸。
這樣施法，能逃出去的子嗣們，最多不會超過五個。
因此，沃森尼婭不得不做痛苦的抉擇。
“我確實很幸運，法蘭的魔法力結構雖然不太適合木元素的成長，但依靠母親的遺澤，我的成長很快。”
音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沃森尼婭對於旅法師輕鬆穿越時空的羨慕。
雖然他也不懂火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歡送奇奧拉離開時，她使用火花產生的那種獨特的魔法力波動，卻被木元素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裏。
“實際上，旅法師是不能夠帶活物穿越時空的，但母親找到了其中的規則漏洞。”
麋鹿的血肉之軀，在漢森的驚訝表情中，重新變為了發光藤蔓圍繞的半人形態。
“那就是搭檔。”
這就是你可以和我一起來提爾夏拉原因？漢森響起了範霍恩當時的一抹不自然表情。
在木元素的手上，浮現出了一顆發光的白毛物體，這東西漢森很熟悉，那是柳樹的種子，也是自己就職德魯伊時的自然之種。
“我會幫助你成為法蘭最偉大的德魯伊。”
鹿頭人身的元素之靈眼神十分堅定。
“也請幫助我重建家園吧，漢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