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處可逃
“咳——”
甘裏爾扶在一顆大樹旁，忍不住大聲的咳嗽起來。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他依然有些心有餘悸。
那個年輕的人類德魯伊，怎麽突然就實力暴漲了一大截？
幸好，審時度勢是他最擅長的。
此時的狼人獵手，已經逼近了凡思特爾迷霧林的邊緣地帶，他全速奔襲的速度簡直匪夷所思，一直都是用全力衝刺的姿態，完成了這一段路程。
森林，同樣是甘裏爾自幼長大的地方，這裏的山丘河流，都再熟悉不過。
“呼——，這筆買賣，也隻有我甘裏爾才能做得成功了。”
稍微將喘氣聲平複了一點兒，他才帶著滿意的表情，看向了自己背上還在扭動著的布袋。
“木元素，是多少大人夢寐以求的稀世珍品呢。”
“給我老實點！”
一腳踹在了布袋之上，讓裏麵鬧騰的小鹿消停了下去。
聽著遠處一聲快過一聲的鷹啼，甘裏爾不屑的抽了抽嘴角：“果然沒有一點長進，還是那麽老舊的手段。”
能夠在眾多凡思特爾斥候的眼皮子底下，深入森林的腹地，甘裏爾的隱匿技巧無疑是非常出眾的，這時候他故技重施。
伏低下了身子，這名身材高大的狼人，居然在林間的茅草之中，慢慢隱去了蹤跡。
怎麽回事？！
還沒完全隱沒自己的身形，甘裏爾就重新立起了身子。
他明明將自己的呼吸和節奏都調整到了最佳，結果竟然無法進入潛行狀態！
“不要徒勞了。”
戰熊已至！
漢森的喉嚨還在喘著粗氣，但他熊臉上掛著的卻是冷冽的雙眸，看到妄圖重新進入潛行的狼人，就像在看一句死屍。
“決鬥之火，是不容逃避的。”
在小熊的那團火紅的胸毛，此時看起來格外的惹眼，這也讓狼人的心頭冒起了一陣莫名的燥熱。
“真把我當作待宰的羔羊了嗎？”
“噗通。”
布袋被他扔在了地上，甘裏爾的手掌上已經經過簡單包紮，止住了流血，他雙腳微微下蹲，從腰間摸出了兩把手臂長的短刃。
雖然肉搏敗在了漢森的熊掌之下，但甘裏爾也未完全喪失信心，他舔了舔嘴唇，對著漢森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在人類社會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甘裏爾早已經不是那個隻憑獸性本能戰鬥的狼人莽夫，除了依靠天賦的利爪戰鬥，他還根據自己的特質，學到了一手驚豔的刀術。
“來吧。”
漢森沒有猶豫。
站立著拍了一下掌，他便開始了衝鋒。
“吼！”
刀鋒、利爪，交錯而過！
漢森短短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條鮮血淋淋口子，他咬著牙，沒有讓自己痛呼出聲。
雙方都沒有再回頭。
甘裏爾在衝刺過後，原地佇立了幾秒。
狼人猙獰的表情似乎還在掙紮，但整條骨節破碎，如今都沒有了知覺的手臂，已經無法回應他大腦給出的指令了。
發抖的手倔強地緊握著，直到止不住的血，將那棕黃色的繃帶染紅，才最終無力握住他的刀。
“賞金，可惜了。”
在說出這一句話之後，高大威猛的狼人頹然墜地。
小熊長出了一口氣，走向了被遺棄在一邊的布袋。
“漢森？”
從袋子裏冒出的鹿頭，看到眼前的熊臉先是一愣，隨後仔細端詳了他兩眼。
“科穆爾？”
“音，好久不見，”熊臉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後表情抽搐了一下。
“你怎麽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古熊靈的精魂存量已經不多，我們長話短說。”
科穆爾深吸了一口氣。
“永眠境的戰熊路徑，已經被我強行點亮。”
“靠你們倆自己，恐怕還得幾個月時間，”這時候，他又露出了一絲自嘲表情：“無論是沃森尼婭女王，還是森林的德魯伊們，都被奇奧拉的強大所蒙蔽了。”
“原來旅法師，也有很弱的那一種……”
莫名被點名，漢森自己也感覺到有些臉紅。
自己真丟了旅法師同行們的臉嗎？
“漢森，你得努力了。”
說完這句話，科穆爾發出了一聲長歎。
“時間呀，太短暫了。”
小熊胸口的紅色毛發，一點點的褪去了顯眼的色彩，重新回歸成了漢森本身棕黑色的熊毛。
“科穆爾？”
重新得到了身體的操控權，突然用自己的嘴巴說話，漢森還有些不太習慣。
同時，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來。
“疼疼疼！”
主要是用旁觀者的視角，還無法體會甘裏爾那一刀的實力，隻有真正挨了這一刀後的現在，才能感受到他刀術的狠辣。
“科穆爾走了。”
相比漢森，音的表情十分平靜，他一言不發地撕扯著在身上，已經逐漸幹化的蛛網，重新感應到了魔法力的存在，同時也對漢森使出了治愈魔法。
“能得到古熊靈承認的戰熊派大師，隻有他這一個。”
小鹿從布袋裏跳了出來，遠處的天際逐漸在發白，此時已經能看到雄鷹德魯伊們，在天空翱翔的姿態。
“所以努力吧漢森，下次就沒有這麽好運氣了。”
麻癢的滋味是由於傷口新生肉芽的觸動，此刻的漢森卻沒有再齜牙咧嘴。
他雙手合十，虔誠的祝願道：“科穆爾，你的靈魂永遠不羈與自由。”
在操縱漢森的身體是，科穆爾做出來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決策，都有對漢森做仔細的說明和解釋，當時讓他聽得一陣頭大，但見過無數生離死別的少年，已經有了隱約的預感。
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吸收著科穆爾的每一句話，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好的熊形德魯伊戰鬥現場教學。
這該死的狼人！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憤憤的看了一眼，那倒在了血泊中的甘裏爾。
“你看！”
這時候，他卻發現甘裏爾那原本灰白色毛發的屍體，竟然在快速的褪去上麵的色彩？
剛才還是灰白的亂色雜毛，才幾個呼吸的功夫，這條狼人獵手的毛發，此時已經通通變為了白色。
作為常與生命力打交道的德魯伊，漢森明顯的能感覺到，那慘白枯槁的顏色，是生命力極度流失，才會出現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