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敬畏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們要是帶了一大筆錢和你說要把我買走的話……’佩妮尋找著措辭。
這是從對角巷回來後的一個晚上，兩個孩子並排躺在教堂的院子裏，星光落在幹淨的草坪上，月牙彎彎，像是一隻在笑的眼睛……又或者是正下撇的嘴。
‘我家佩妮是無價的寶物，誰也沒辦法找出一個等價的東西可以交換。’
伊恩認真的說著叫人難為情的話。
‘哥哥，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要是真的有那麽多錢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答應下來，然後錢到手我再逃回來。’
‘噗嗤’雷被她的想法逗樂了。
伊恩有些無語，‘那或許我們還能再賣一遍。’
‘對呀對呀！’佩諾妮雅興奮的點點頭，她從仰躺的姿勢翻過來趴得距離伊恩更近了些，一臉的：快誇我這個小機靈鬼！
‘對什麽。’伊恩伸手刮了下女孩的鼻子。
佩諾妮雅的想法很單純，也可以說是對於兄妹倆那牢固感情的盲目自信吧。
女孩希望伊恩能夠拿到足以讓他放開手腳的資源。
而此時此刻巫師們抬出來的那箱子誇張財寶，就算是托馬斯也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當伊恩看到那珠光寶氣的時候，他原以為會產生的興奮並沒有出現，相反的是一種濃烈的厭惡情緒。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沒辦法達成交易的，哪怕你隻想買一個不知真假的保障。我就在這裏明說了吧，牽扯到佩妮哪怕是假的承諾我也不屑於給出。別浪費口舌了，我本來是以接待客人的心情在這裏同你講話的。”
伊恩的直接堵死讓莫瑞娜原本準備的進一步勸說變成了不可能。
“你不打算稍稍緩和一下態度嗎小小紳士？以你現在的情緒我可不太建議你隨同我們一起去拜訪雪娜斯家族本部。如果你隻是不滿意單純的財富報酬，我們可以商量讓你加入到雪娜斯家族的分支裏來……”
“我可以晚些時候再去拜訪，想來佩妮的入學通知既然是鄧布利多先生帶來的，她自己的想法應該能夠得到尊重。”
“哼你不用把鄧布利多先生抬出來，佩諾妮雅是我的小妹，家族自然會尊重她的感情，我反倒是要勸說你一句：見好就收。不要以為有著點過去的基礎就能綁架上我小妹的感情了。你們這種家夥我見得多了……”
“不許你說我哥哥！”從莫瑞娜的話裏聽出了些許鋒芒，佩諾妮雅毫不猶豫的張牙舞爪起來。
氣氛卻因為女孩的不滿而迅速緩和。
伊恩扯了扯佩諾妮雅讓她不用在意，“看來我們相互之間非常的缺乏信任。”
“你其實沒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樣複雜。”嘴上這麽說著，莫瑞娜的目光卻是在伊恩身邊的這些犯罪分子身上來回轉悠。
察覺到目光的托馬斯毫不猶豫的還擊了一個鬼臉，常年混跡於殺戮的麻瓜對上養尊處優的純血巫師家族少女，氣勢上怎麽也落不了下風。
莫瑞娜心跳急促了幾分，這讓她更加的羞惱。
反觀伊恩則已經完全的調整好了心態，他明確的知道自己的目的，讓佩諾妮雅與她的家族接觸是他想要嚐試的，所以第一次的見麵不應該以一個過激的氣氛收尾，那樣會讓佩妮難做。
伊恩不想給女孩帶來任何形式上的壓力，更不希望自己會變成女孩的煩惱源頭。
“我們相互之間並不了解，缺乏信任才是正常的……但總得有一方先放下警惕才行，畢竟雪娜斯家族是佩妮的血脈祖親，最初的讓步就由我來好了。”
伊恩一字一頓把話說得擲地有聲。
雷暗自歎息著，‘既然這樣的放心不下，一開始聽我的別和這幫擰不清的貨色扯上關係不好了。’
莫瑞娜為佩諾妮雅披上了用料考究的披肩，稍作整理後女孩站在那莫瑞娜的身邊，姐妹兩個看著著實的賞心悅目。
魔法的神秘是麻瓜難以理解的，離開前最後的回頭，莫瑞娜身邊的隨從揮舞了兩下魔杖。
早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就散開的魔力結界被敲碎。
教堂內的麻瓜們頓時都陷入了一種呆滯的懵逼狀態。
雷早就預警了這一擾亂魔法。
托馬斯在略微額晃神後皺起眉頭，抬手摁上自己的鼻梁等待片刻。
違和感迅速褪去，“這就是魔法嗎？我們剛剛做了什麽？”
了解得太過清楚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並不是什麽好事，“幫大忙了，兄弟。接下來的我自己處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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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就是那種讓你喜歡到將其理解為天經地義的東西，隻有當它變得麵目全非的時候你才會明白它的重要性。
今天是佩諾妮雅離開家的第三天，伊恩的心情正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迷狀態。看他虎著個臉，這幾天陸陸續續總會跑來問這問那的小鎮居民總算是消停了些。
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伊恩來到了托馬斯的據點。
這位略年長的合作者認為他有義務給伊恩準備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走進托馬斯的辦公室，伊恩略感意外。
此時的托馬斯穿著一身修士服裝，懷裏是他一直照料的那隻貓咪……那貓伊恩逗弄過，脾氣可差了。
屋子裏放置著很多塊畫板，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繪畫方式畫著同一個女人。伊恩認出來那些畫像，居然都是畫的莫瑞娜。
“看來魔法並沒有完全把我的想法篡改掉，對於目標的臉我還是能夠好好找回的。”托馬斯伸手戳了戳他麵前的那副上了色的畫像。
相似度八成以上了吧，好像還有些美化了。
“找畫師幫你還原的？
“不，我自己畫的，看來隻要堅持一下還是能夠回憶起來的，我的記憶畢竟是我自己的東西。”
伊恩挑挑眉毛，“挺意外的，包括你的意誌力和你的畫功……”
“他們稱呼我為什麽來著？笨瓜？”
“是麻瓜。”伊恩很放鬆的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伸手就把桌子上的文件拿在手裏。
文件上附帶的紙張不知道是從哪本書上撕扯下來，上麵寫著的是有關魔女獵人的傳說。
‘人類對於魔力的詮釋並不僅限於一種，巫師在麻瓜世界保持銷聲匿跡的最大動力除了對神秘的維持以外，其他勢力的限製一定也是一大原因。’雷的聲音悠悠響起，‘麻瓜之中一定有某些組織來教會這些超自然力量學會敬畏。’
“麻瓜……”從托馬斯的表情看他有在仔細的記憶這個名詞。
但願他用不上這些記憶。
托馬斯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取出幾樣東西排在了伊恩麵前。
“我嚐試找了找，不過能輕易找到的那些對抗巫師的故事看著就很假。”托馬斯抓出一把子彈，然後將他們一顆顆排在桌子上，“我能找到的最合適的禮物恐怕就隻有這個了。”
“勃朗寧m1935，剛到手沒多久的。”
伊恩此時也已經把那手槍拿在了手裏。
托馬斯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應該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