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定的勝利
“我玩過國際象棋。”伊恩如實回答，從棋子上看兩種棋區別不大。
而雷曾經說過他的棋下得還算湊活。
這可是那個碎嘴子的雷說出來的湊活。
“那問題不大，規則類似隻要稍微變一變就好。”陌生的巫師調整了一下棋盤，將白色的棋子排在伊恩麵前，“……白子先走。”
……
伊恩並不遲鈍，他的思維相對的還是比較敏捷的。棋局中的三言兩語的交流很快就讓他明白了如何控製那些棋子，如何達到自己想要的戰略目的以及如何去給對手施壓，讓對方難受。
男人明顯從這棋局中感覺到了一些能夠令他愉快的東西，除開那些與棋有關的東西他多出了好些閑話，“你是補助生吧？一會兒就別去車廂裏了沒什麽意思，萬一被那些討厭的斯萊特林看出你的身份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我倒是不怕麻煩。”伊恩嘀咕著，一邊挪動棋子。
騎士的衝刺將士兵碾碎，碎裂的巫師棋在極為擬真的哀嚎聲後化作枯骨與棋盤上的場景融合在了一起。
雙方的棋子同時為這一次的交戰而產生不同的士氣波動。
“你呢，為什麽會在這節車廂？”
“你猜。”捏著自己的山羊胡，男巫並不想直截了當的給對手他想要的情報。
“你是瑪麗嬸嬸的家人吧，反正看著不像乘務員。”
“你是怎麽看出來我是瑪麗的親戚的？”
“你的鞋子上沾著一塊包裝紙，看樣子已經粘在哪裏很久了。你應該有在魔法笑話商店裏幫工，但你的行為舉止又實在不像是一個合格的工人。”
“哈哈！”男巫似乎很滿意這種說法，“當然，哪有我這種樣子的乘務員。我叫多拉克·艾爾瑪，瑪麗·艾爾瑪是我母親…她一直想讓我繼承家裏的店來著。”
“而你……你是那個雪娜斯家的孩子對吧？”
伊恩略微提起些警惕自己的名聲原來這麽大的嗎？
那還真是有些榮幸過頭。
“艾爾瑪家原來不隻是做糖果玩具的生意？”
“看來我沒猜錯…我……”
伊恩打斷了他的話，同時壓下的棋子將原本有些失衡的棋局掰回來了些，“你猜錯了，我叫伊恩·薩哈曼…並不是什麽雪娜斯家的孩子，我和那個家族隻能說有些關係。”
“嘿你要這樣較真我也沒話說。”多拉克搓搓手，“霍格沃茨邊上的商店的確可以依靠那些學生的消費過得很好，但真正值錢的總不會是這些規則內的小生意。”
伊恩這邊的局勢有些嚴峻起來，教學性質的棋局從現在開始再認真似乎有些來不及了。
多拉克的巫師棋下得很不錯，這也是為什麽他總喜歡帶著棋盤來找列車長麻煩的原因。
伊恩被突然變化的棋局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在這個世界上遵守規則隻能帶來穩定，它並無法帶來勝利。”多拉克移動了自己的士兵完成了第一次對伊恩王旗的威脅，“能帶來勝利的往往是那種不違背規則，卻又與規則相悖的小動作。”
伊恩正了正神色，“所以你就是那個總會與勝利相伴的聰明人？”
棋子的挪動迅速將危機解除。
“我可沒這麽說，隻是有些時候會生出一些感慨。以及會產生一些興趣希望能給迷茫中的少年一些出路。”
一步下錯，伊恩眼前的局勢一下子千瘡百孔起來。
多拉克的攻勢咄咄逼人。
“看來已經有人盯上我了，據說雪娜斯家族的曆史悠久，會盯著它不放過任何弱點的家夥一定很多。”
“嗯哼你沒完全說對，但也有那麽點意思了。”多拉克享受著這種將獵物一點點趕上死地的感覺。
“可你有沒有想過，很多時候悖逆規則的小動作起到的作用反倒不如穩紮穩打的光明正大。”伊恩突然轉變了態度。
棋局同時也隨著他的心情一樣發生變化。
多拉克的攻勢被延緩了，棋盤上白色的棋子仿佛瘋了一樣的頂住攻勢，不計代價的延緩敗局。
但這種反撲其實並沒有意義。
多拉克顯得有些不爽起來，“這局棋隻是教學，我們或許可以幹脆點的重新來一把。”
“是嗎？重新來一把？”伊恩咬著指甲，沒有表露出一點想要讚同的意思。
“你這樣拖延時間有什麽意義呢？”
棋局進行到現在，伊恩的失敗已經幾乎板上釘釘，就連他的王將會在幾個回合之後被摘下王冠都能輕易算出來。
但伊恩的抵抗依舊是那樣堅決，抵死不讓對方贏個痛快的那種感覺。
“我隻是想讓你看個清楚，什麽時候我們不得不光明正大，比如過分優勢的時候，又比如過分劣勢的時候。”
伊恩最後一次挪動眼前的棋子。
在下一步，多拉克就能獲取到他的勝利。
但他卻停下來了，“哈哈哈哈哈！有點意思。”
說完他一把將棋局抹平，魔法棋盤恢複原樣，棋子重新爬上棋局。
“來賭點什麽吧，如果你輸了我們就來聊一聊你可能會感興趣的交易。”
“你應該看出來了，我不可能對那種交易感興趣。但凡可能，誰會甘願成為棋子，而不是當一個棋手呢？”伊恩坐正了些，認真起來，同時再度警告雷不要在旁邊多嘴。
“那你接受我的挑戰嗎？”
“誰是白方，我們投硬幣吧。”伊恩這樣回答。
多拉克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奔湧，果然棋法老套的列車長已經算不上什麽好的對手了。
要這樣年輕又富有攻擊性的小崽子和自己死掐才算是有點勁道。
他掏出那個筆記本，飛速在上麵寫上了：多拉克對伊恩-0/0的字樣。
……
門那邊的響聲告訴車廂裏頭的兩個人，瑪麗大嬸回到了車廂。
當然此時此刻的兩個家夥都完全沒法聽見就是了。
“多拉克！？你什麽時候到車上來的？你又這樣，你爸爸找不到你又要氣得跳腳了。”
多拉克有些尷尬，“媽，我下棋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就把店裏那一大堆事情都丟給你爸爸？家裏還有一個小丫頭需要照顧，你是想讓他忙死得了嗎？”
“媽！”
伊恩抬起眼皮瞄了對方一眼，暗自判斷對方露出的這些破綻到底是真的受到場外的幹擾還是單純的在引誘自己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