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互不相欠,也各不相幹
廁所門被推動了一下,她立馬閉上了眼睛。
齊墨端了盆水走了進來,將毛巾浸濕擰幹,小心地擦拭著安寧的臉和手。
做完後,他放下毛巾,專注地看著安寧。他以為這次她又想要像三年前一樣消失了,莫大的恐慌占據了他的整顆心。所以,他才會留意不到安寧的異常。
“寧寧,別離開我,我會受不了。”在病床前,齊墨聲音裏有著哀求。而安寧躺著動也沒動一下。
齊墨並不知道寧安已經醒了的事實,他感覺隻有在這樣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才不是那般的劍拔弩張。
看著床上寧安那張精致的小臉,齊墨的聲音極其低沉,帶著濃鬱的克製:“寧寧,我多想要回到三年前,我們沒有產生誤會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甜蜜恩愛,沒有絲毫的芥蒂。”
頓了頓,齊墨嗤笑的搖了搖頭,大掌捏著寧安的小手,不敢太用力,卻始終不放手:“三年前的事情我已經和爸媽說了,那個女明星突然上前來撲倒了我,那就是個意外,我也沒有想到,並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不過。”齊墨似乎是腦補了什麽畫麵,嘴角溢出笑意,大掌摸了摸她的頭發:
“你能夠為了這麽點小事吃醋,說明你的心中有我,我很高興。”
齊墨越說就讓寧安越發的聽不下去。
先不說三年前齊墨和各種人曖昧的照片,就隻說三年前齊墨和官景玲赤裸同眠一張床的事情,在齊墨的口中絕口不提,這般不是推諉還能夠是什麽?
寧安真是受夠了這樣的感覺。
倏然將眸子睜開,齊墨猝不及防直接撞進了寧安的眼眸之中,看著寧安施施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齊墨上前就想要伸手去付寧安,但是卻被寧安給躲了過去。靠著自己的力量坐好,寧安眼眸中泛著的都是溫淡和漆黑,緋色的唇瓣稍稍彎起,帶著少許的弧度。
無端的讓人心慌。
“齊墨,好像這次回來之後,我們沒有好好的談過吧。”寧安的聲音帶著溫潤,
就連看向齊墨的眼神之中也溫柔的很,就像是看見了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般:“那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好好的談談吧。”
齊墨身側的大掌瞬間攥緊了。
趨利避害是商人的本性,齊墨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低的聲音帶著模糊:“我去幫你倒杯水。”
說著,齊墨轉身就準備離開。
大掌卻被寧安一把抓住,柔潤的掌心溫涼。
這是三年後寧安第一次主動的去觸碰齊墨,如果不是在這般的情況下,齊墨一定會驚喜不已,此時卻隻剩下慌張。
轉眸,寧安那張小臉溫柔,恰如三年前,眉眼彎彎:“齊墨,我不渴,我們談談如何?”
沒有辦法,齊墨隻能夠在寧安的眼神中坐下,聽著寧安的嗓音慵懶輕慢:“齊墨,我出生在一個美滿的世家,父母恩愛,雖然沒有兄弟姐妹,但是從來沒有為任何事情煩惱過。”
“五年前我們結婚,雖然是聯姻,但是我仍然對我的丈夫抱有好感。”寧安垂眸,長而卷曲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我也很慶幸在婚後我們相愛了。
我性子要強,我絕對不會允許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誰知道卻發生了三年前的事情。”
“我沒……”
齊墨剛想張口反駁,寧安出言將他攔下,噙著夜色的冷淡,甚至還有著幾分的嘲弄:“三年前的事情不管是意外也好,還是刻意的也罷,我都不想要去追究了,這件事情我們到此為止。”
“那你的意思是要回到我的身邊了是嗎?”齊墨聽著寧安的話,瞬間一喜,大掌立刻拉住了寧安的小手,帶著的都是柔情。
在齊墨雙眸的倒影中,寧安輕輕的搖了搖頭,將素白小手柔而緩的從齊墨的大掌中拉出:“不,我的意思是三年前的事情就讓他成為過往雲煙吧,從此之後,我們互不相欠,也各不相關。”
低頭,寧安側顏姣好,嬌嫩的肌膚,泛著美好,卻也泛著涼薄。
……
地下停車場,司機恭敬的幫寧安將車門打開,等到寧安坐好之後,司機才將車子緩緩的駛入車流之中。
小手抵著自己的下巴,眼神帶著幾分的縹緲,寧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齊墨的視線範圍中走出那個病房的,不過看著霓虹燈閃過,寧安輕輕搖了搖頭,也懶得去想。
反正從今天開始,他們兩個人再見便是陌路人了。
司機將車開進了別墅,半個小時的車程,到家已經是快十一點了。
寧安沒想到剛剛在玄關換上鞋,安父就出現在了樓梯上,身上穿著深灰色的居家服,眼神中帶著慈愛的笑意:“回來了?”
“嗯。”寧安臉上立刻掛上了笑意,溫軟乖巧,右手上的傷讓她的動作稍稍的慢了點:“爸爸,你還沒有睡呢?”
“嗯,睡不著。”雖然寧安小心的隱藏,但是安父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寧安的右手,眼底劃過心疼:“受傷了?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有啊。”
寧安漆黑的眼眸對上安父含笑的眸子,清淨的五官莞爾:“剛剛齊……一個朋友陪我去了醫院。”寧安將脫口而出的“齊墨”兩個字咽了回去,頓了頓,連忙抱住了安父的胳膊,略帶討好:“爸爸,您就別擔心了,我沒事的,過兩天就能夠好了。”
安父雖然是寧安的父親,但是也是這麽多年的商人,立刻敏銳的感知到了寧安的異常。
小心的躲過寧安的傷痛,一雙儒雅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瞧了幾十秒,嘴角勾笑:“是齊墨陪你去的吧。”
寧安點點頭,五官醞釀出笑意:“爸爸,我已經和齊墨談好了,從此陌路不相識,他……答應了。”
那個反應,應該算是答應了吧。
看著安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表情,寧安掀唇溫軟的道:“好了,爸爸,你早點睡吧,明天還需要上班呢。”
寧安言語間帶著幾分的閃避,安父怎麽可能察覺不了,不過他也不拆穿,點點頭,幹燥溫暖的大掌回握了一下寧安的左手:“嗯,去吧,你也需要早點休息了。”
“好。”
寧安應了一聲,乖乖巧巧的轉身回房睡覺了。
看著寧安房間的門被她從裏麵關上,安父不由的失笑搖了搖頭。
他的傻女兒,齊墨那個男人像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輕易放手的嗎?
那個男人就像是一隻潛伏在黑暗之中的豹子,不出動則以,一出動驚人。今天寧安能夠從齊墨的手中逃脫,全靠的是寧安突然說出了那番話,讓齊墨絲毫沒有準備。
不過,給齊墨一晚上的時間,明天早晨,齊墨保證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