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不方便回去
安寧眼眸淡然,心中仿佛有著綿長的酸澀,席卷整個心髒。可出口的聲音依舊清冷:“麻煩將保溫桶帶走,我今天就不去看齊爺爺了,你代我朝他問好。”
心中原本的打算瞬間落空,齊墨還奢望著能夠在中午再見安寧一麵。
聲音悶悶的,齊墨聲線暗了一層,帶著奢求:“寧寧……”
“我現在不方便回去。”
身份不方便,當然下巴上的紅腫也不方便。
齊墨聯想的自然是後者,神情一頓,知道這般的下場全然是自己造成的,便隻能接受,將保溫桶拿上,轉身再次朝著門口走去。
這一次,安寧沒有再出聲,辦公室的門打開又關上,聲響後是一片死寂。
兩個人在門裏門外無聲了很久,酸澀的感覺像是細細的針,無形卻疼痛,瞬間席卷。
齊墨一臉頹然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時隔一個小時,臉上的表情全變了,讓陸航都不敢輕易的上前報告文件,愣愣的看著齊墨走進了辦公室的大門。
落地窗的陽光依舊明媚,卻怎麽也照射不到齊墨的內心。
拉開抽屜,一本相冊安靜的躺在裏麵,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
齊墨一張臉暗藏晦澀,骨節分明的手指伸了出去,取出相冊打開,裏麵安寧的笑容赫然展現。
雙眸瞬間就幽深了下去,這相冊裏不是別的,正是三年間安寧在國外的照片,是齊墨想盡千方百計從國外搜集的。
肆意張揚的麵孔,坦然愉悅的笑臉,或笑或鬧,任誰也想不到照片的主人公已經結婚五年。
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安寧的身邊出現過,員工,朋友,鄰居,毛絨絨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自然也有江城西。
不少的江城西。
頁麵輕翻,那張熟悉而明媚的笑臉靠在江城西的肩膀上,丹鳳眸眯起,安靜恬然,全然一副少女做派。
而江城西更是一臉的寵溺,宛若是親密的愛人。
伸手,齊墨將照片抽出。
毫不留情的放入碎紙機中,看著它變成碎屑。
陰沉的五官麵無表情,裹著陰森和寒涼,齊墨濃密的眉頭陰鷙密布,眸中斂著盡是殺意。
兩個人冷戰,或者是說安寧單方麵的冷戰持續了三天,三天內整個集團的人都處於一種惶惶不安的狀態中,行事小心翼翼,生怕行錯一點,讓頭上的大BOSS發怒。
直到準備將婚紗送走的當天,安寧出現在了樓下的停車場,準備親自監督著婚紗被送走。
一轉身,齊墨便看到安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安靜恬淡,下巴山的紅腫已經消失了,身上一襲碎花衣裙,色彩明媚。
三天了,這還是安寧第一次主動出現在齊墨的麵前。
而安寧就仿佛是看不見齊墨一般,上前便和運輸部交談,笑容恬然:“婚紗運輸,還真是麻煩你們了,辛苦了。”
運輸部怎麽能夠不知道安寧和齊墨的身份,又怎麽能夠不知道最近集團的異常,抬眸墜墜的朝著齊墨看了一眼,連忙擺手:“安總監言重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嗯,給我說下流程吧,我這邊需要聯係國外的部署。”
“好。”運輸隊經理親自參加了這次的運輸,所以和安寧對話的也自然是他,不敢駁回安寧的要求,便將所有的流程說了一遍。
運輸經理說的詳細,大約十分鍾。
齊墨就在身邊等待了十分鍾的時間,安靜無聲,似乎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可是一雙炙熱的眸子卻緊鎖在安寧的身上,看著燈光下那張溫涼恬靜的臉,薄唇緊抿。
“好,我清楚了,我會讓我的秘書和國外那邊聯係的,到時候給你聯係方式。”
“我知道了。”
做完自己的工作後,安寧便準備離開,保證婚紗安全是運輸隊的職責,他們自然懂該怎麽做,安寧不會在這裏指手畫腳。
一轉身,安寧便對上齊墨那雙深邃的眸子,碩長的身形靠在車身上,眼眸炙熱,張口便喚:“寧寧……”
三天裏,安寧一直都是躲著齊墨走的,但是齊墨每次都能夠狀似巧合的碰到安寧。
真的是那麽巧合嗎?安寧卻不以為然。
這次安寧以為也沒有例外,溫涼嘲弄入骨的眼神輕巧,淡淡的看向了齊墨:“有事嗎?齊總?”
齊墨張口剛想要說什麽,安寧便幹脆所的截斷了,緋色的唇瓣輕揚:“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上去了,齊總忙,再見。”
說完,安寧抬腳便準備越過齊墨。
擦肩而過,手腕立刻被齊墨抓住,安寧淩厲側眸,視線從手腕上的古銅色大掌轉到齊墨立體的五官,聲線冷淡:“齊總,請你自重。”
安寧和齊墨鬧脾氣的事情整個集團都知道,所以看著這幅場景,在場的人快速的找借口都離開了,心中都期望著安寧能夠和齊墨和好。
畢竟齊墨的臭脾氣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
齊墨的視線不閃不避,溫和的沒有絲毫戾氣,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寧寧,爺爺很想你,說你做的湯也很好喝,你陪我回去看他一趟好不好?”
“自從你走後,爺爺老了不少。”
這般的齊墨是安寧從來都沒有見過,將她當成易碎的玻璃娃娃,小心翼翼的哄著,捧著。
心中漫過淡淡的刺痛,不知道是以為齊爺爺,還是因為誰,紅唇輕咬,安寧保持著自己麵上的冷意:“齊總,我會抽空去看齊爺爺,但是不是和你一起。還有,
就是麻煩放開我,我還有事需要工作。”
抽手,卻沒有抽出來。
齊墨輕輕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一張臉英俊溫存:“寧寧,那一個星期之後的莫家宴會你會不會去?”
莫家,和齊家安家也算是世交,莫家老爺子、齊家老爺子和安家老爺子是戰場上的生死之交,莫家獨子莫奕歡和齊墨亦是從小到大的好友。
隻不過這些年發展下來,齊家主要從商,莫家則依舊從軍。
莫奕歡前幾天立下大功,生死一線,升為少校軍銜,是華夏最年輕的少校,莫家自然要宴客慶祝。
安寧想著莫奕歡那張宛若是軍痞一般的麵孔,稍稍有些走神,下一秒就被手腕上的力道給驚了回來,吃痛的“嘶”了一聲,抬眸就朝著齊墨看了過去,眼神帶著
抱怨。
齊墨一雙眸眯了起來,與生俱來的傲居冷然:“寧寧,你剛剛在想莫奕歡?”
一句話,齊墨還是那個齊墨,沒有絲毫的轉變。
隻不過是因為三天前的事情給自己蒙上了一層愧意的示弱,骨子中依舊犀利強勢,藏得略深了些。
安寧紅唇緊抿,白皙的臉蛋透著涼薄:“齊墨,你非要將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你的假想敵嗎?以前是江城西,現在是莫奕歡,是不是以後我連我父母都不能夠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