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安寧,你真狠
冬季的夜色實在是太冷了,車內開著暖氣,安寧都能夠感覺到陣陣的冷意從心髒最深處蔓延出來,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隻大掌握緊心髒。
明明是她在解救盛笙兒,為何最終困在裏麵的卻是自己。
突然不想要回家,安寧索性將車子拐到了海邊,坐在沙灘上,看著月亮落山,太陽逐漸升起,光芒籠罩大地。
坐了一夜的骨頭發麻,安寧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子,這才重新驅車回家。
一踏入南墨別墅的玄關,便看見齊墨還穿著昨天的黑色襯衫,坐在沙發中,筆挺的一絲不苟的西裝褲內包裹著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臉色寡白不見血色。
眸深如墨,冷眼看著站在玄關的女人,風衣單薄,襯著她身軀冷清,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遮著半張小臉,卻能夠看清臉上溫涼的表情。
兩個人對視著,誰也沒有先說話。
倒是七姨走了出來,努力維持著笑意:“太太回來了,您想要吃點什麽?”
“不用了。”安寧嗓音淡淡的,在玄關換了鞋走進來,腳步聲從遠至近:“七姨如果沒事的話就出門逛逛吧,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早市似乎很是熱鬧的樣子。”
七姨眼神複雜,她明白安寧這是想要將她支出去。
下意識的看了眼齊墨,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樣子,七姨隻能夠歎氣答應。
解下身上的圍裙,她的嗓音帶著勸慰:“先生太太都別著急,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兩位吃過飯再說吧。”
“我知道。”
安寧覺得自己真是奇怪,到現在還能夠維持笑意。
七姨從別墅外麵將門關上,安寧走到齊墨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臉蛋溫涼。
“回來了?”齊墨眼眸輕抬,嗓音被壓製的極低。
安寧點頭輕笑:“嗯,回來了。”
兩個人輕薄的態度,就仿佛安寧隻是出門轉了個早市一般。
如墨的眸子好似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齊墨坐在沙發上,卻全身沒有絲毫的溫度,嗓音低啞:“怎麽樣?出去這麽一趟,玩的開心嗎?”
“開心。”
安寧兀定的回應著,冷眼看著齊墨英俊的輪廓,紅唇微抿著,緩緩的勾勒出一抹笑意:“如果這樣的懲罰能夠再重一點的話,就更好了。”
低眸,看了眼自己如蔥般的手指:“如果齊先生能夠不將那些新聞扣下來的話。”
臉上的笑意綿長,眼角眉梢勾勒出來的都是嘲弄的滋味。
就是不知道安寧這是在嘲弄齊墨,還是在嘲弄自己。
齊墨沒有回應,眼眸緊鎖在安寧的臉上,看著她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遞到他的麵前:“抱歉,是我利用了你,利用了你的手機,現在還給你。”
沒有接。
單手插在褲袋中,單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扶手上輕敲著,齊墨眼眸蓄著笑意,卻不帶絲毫的溫度:“昨晚的事情你計劃了多久,又有幾句對我的話是真的?”
“沒多久。”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安寧也沒有想要掩藏的想法,精致的小臉勾勒出溫軟的笑:“但是我昨天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為了笙兒的事情不高興,那杯花茶也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專門下了藥的。
“你出門都做了什麽?”齊墨開口,笑意綿長,卻噙著的都是冰涼,視線緊鎖在安寧的臉上,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盯上了肥美的食物,讓人心悸。
倒是安寧稍稍愣了愣,手臂垂下,重新將手機捏緊:“你不知道嗎?不該的,現在新聞都沒有爆出來,就代表你讓人壓了下去,你應該知道的。”
抬眸,安寧兀定:“嗯,你是知道的。”
“對,我知道。”齊墨點頭,陰沉的眼眸緊鎖在安寧的臉上,薄唇輕勾:“但是我想要聽你說,從頭到尾說一遍。”
既然如此,安寧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如何騙了齊墨的手機,又是如何算計了莫奕歡,如何放走了盛笙兒。
到了最後的最後,安寧輕笑:“齊墨,你看,事情就是這樣。”
“安寧。”開口喚著她的全名,齊墨的嗓音壓得極低,眼眸眯起,像是淬了冰:“那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微怔,身側的手指蜷縮。
齊墨瞬間明了:“沒有是嗎?很好。”
“不是。”連忙反駁,抬眸眨了眨眼,安寧對上他的眸子,黑白分明的杏眸一閃而過三分慌張:“我想過你,但是我必須這麽做,不然的話,笙兒無法逃脫莫奕歡,他太過隻手遮天了。”
垂眸,幹淨的嗓音好似摻了薄薄的愧:“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是仗著你愛我,太過恃寵生嬌了。”
低低的笑聲從男人的嗓子裏逼出來,視線像是帶了刀子,在安靜的環境中經久不息,卻格外的刺耳。
看著齊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麵前:“恃寵生嬌,這個詞用的真好。”
“這一切都不過是仗著我愛你,仗著我會替你收拾罷了。”
“是的,我就是仗著你愛我。”安寧點頭,異常冰涼的嗓音帶著自嘲的味道,眸底直視齊墨,倒映著他的模樣:“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她從未掩飾過自己的想法,甚至齊墨昨日都有察覺。
可齊墨從未想過,在安寧的心中,自己終究不如盛笙兒的地位。
“放走盛笙兒,你就不怕我不護著你,就不怕莫奕歡的報複嗎?”
安寧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看著眼角眉梢都噙著碎冰的男人,語氣輕笑:“怕,我很怕,怕極了。”
“那也還是放走了盛笙兒,就算是怕極了。”
“不然呢?”
安寧歪著頭看向齊墨,一雙小手冰涼到了極致,黑白分明的杏眸幾乎能夠折射出白光:“放任著笙兒囚禁在莫奕歡的身邊?”
手腕猛然被攥緊,安寧吃痛的皺眉,她凝視著齊墨充斥著陰鷙的眼眸,紅唇微抿:“你在生氣。”
“我不該生氣嗎?”
“該。”
安寧點頭,唇瓣抿出淺薄的弧度:“我利用了你,你覺得我心中沒有你,所以你生氣,這是應該的。”
齊墨居高臨下,睨著安寧這張清淨的小臉,瞳孔微縮,笑出聲來:“你懂,你什麽都懂,卻還是將我的感受放在最後是嗎?”
那張英俊的麵孔,充斥著陰森,仿佛一個表情都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咬唇,安寧凝視著他,一字一頓:“對不起。”
有的時候,對不起三個字。
太過傷人。
“安寧。”低啞的嗓音似乎是從嗓子深處逼出來的,齊墨的大掌掐上她精致的下巴:“有的時候,我真想將你的胸膛剖開,看一看是不是沒心沒肺,否則也不會在我麵前是這幅模樣。”
收回手指,男人輕笑:“安寧,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