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楚墨池的條件
楚墨池嚇得半晌才收攏下巴,怔楞道:“鳳無眠,你這是……”
鳳無眠笑得寵溺:“煙兒肚子裏的寶貝疙瘩是個嘴挑的,隻願吃女婿煮的,也是沒辦法呢?”
楚墨池:“??”他怎麽莫名其妙聽出了兩分驕傲和炫耀的語氣?娘的,會做飯了不起嗎?
鳳無眠放下蒸肉餅,“還有兩道菜,您先坐,我去去就來。”
楚墨池繃著臉點頭,等鳳無眠一走他便冷冷道:“你現在長本事了,什麽事都瞞著爹爹了?”
楚寒煙哭笑不得,拉著楚墨池的手撒嬌:“也不是,隻是有些事情太複雜,一時也解釋不清楚。”
“那你倒是說說,鳳無眠這是怎麽回事?”若不是在大齊沒人敢冒充鳳無眠,他差點以為這是個冒牌貨呢。
“女兒晚點告訴您好嘛?”
“所以你真的準備嫁給他?”
楚寒煙靜靜看著楚墨池許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楚墨池倒吸一口冷氣:“那你這是……”
“爹爹,這是權宜之計,我若不這麽說,鳳無眠絕對會將我盯得很緊,我根本無法做自己的事情。”
“你要做什麽?”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便要離開此處,和師父回去過從前的生活。”
她的聲音很沉很低,決然如初。
“離開?”楚墨池猛得瞪大眼睛,臉色難掩慌亂,“你要離開?”他們父女才重逢了多久,她這就要走了?
楚寒煙頷首:“爹爹,我雖願意為了大齊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卻不願意被皇權、禮法、教條和人情束縛,這就是為何我要捏造山海先生的原因。若將來人們知道我就是山海先生,那等待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煩惱。這種煩惱無關蒼生卻關乎欲望,對金錢的欲望,對權力的欲望,對地位的欲望,對皇權的欲望等等,一旦陷入其中便終身無法清靜,要麽同流合汙,要麽隨波逐流,但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這些道理楚墨池當然知道,山海先生的《新農書》麵世
代表著大齊農業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而山海先生更會成為各方勢力都想要拉攏的重點人物,“他”甚至可能被卷入將來的奪嫡之戰。
那會是一條布滿鮮血和荊棘的道路,不僅楚寒煙不想走,楚墨池也不想她走,離開對楚寒煙而言是最佳的選擇。
沉默片刻,楚墨池拍拍她的腦袋道:“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爹爹都支持你。爹爹從前做了許多錯事,讓你和你的娘親都遭遇了不幸,所以爹爹後半生的願望十分簡單,希望你自由無憂,希望你和順美滿。”
楚寒煙眼眶微熱,起身擁抱了楚墨池:“謝謝您。”
楚墨池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笑道:“傻孩子,爹爹努力走到丞相之位,不僅是為了施展心中抱負,還為了能讓你能不受約束,你若不願意嫁,天王老子也不能逼你嫁。”
“謝謝您……”
鳳無眠端著另外兩道菜上來,見兩人間的氛圍有些微妙便道:“這是怎麽了?”
楚寒煙為了掩飾自己濕潤的眼眶,輕聲道:“沒什麽,我去看看曦兒,馬上來。”
鳳無眠輕笑:“好的,我們等你。”
楚寒煙一走楚墨池便瞪眼道:“煙兒說你們要成親了?為何本相不知道!”
鳳無眠連忙放下菜色,清了清喉嚨,臉上揚起笑容,道:“嶽父,婚事煙兒也是剛剛應下,女婿還沒來得及請示您。”
楚墨池眯眼道:“可煙兒並不願意嫁給你。”
鳳無眠笑容微僵,垂在身側的拳頭悄然收緊。
“我知道從前的事情讓您和煙兒心中都有芥蒂,我也不能奢求您和煙兒馬上原諒我,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和您和煙兒能看清我的決心。”
楚墨池眉心緊蹙,這“從前的事情”是什麽?他怎麽不知道?
“攝政王,若有一天……本相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和煙兒分道揚鑣,你是否能答應本相,莫強求她,亦不為難她?”
鳳無眠眼中浮起一絲茫然,隨即更多的卻是強烈的、不容忽視的銳利
,連帶嗓音都且輕且緩。
“相爺,您何出此言?可是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您盡管提便是。但莫要說什麽分道揚鑣,這世間不會有人比我更在意煙兒。”
楚墨池聽罷心中“咯噔”一落!
果然,鳳無眠的性格太霸道、自我了,煙兒繼續留在他身邊也未必是好事,當年鳳九的下場就是最好的啟示。
“你忘記了鳳九麽?”
“……不,不曾忘。”
“那你為何要娶煙兒?”楚墨池語氣冰冷,咄咄逼人,“本相的女兒可不會嫁給一個心另有所屬的男人。”
鳳無眠暗驚,楚墨池並不知道鳳九就是楚寒煙?還是說他已知道卻故作糊塗?又或者是……這番話是楚寒煙授意他提出的?
“即使煙兒懷了你的孩子,但孩子再多幾個本相也養得起,輪不到你左右。你若不答應,本相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您是懷疑本……我的決心嗎?我將來一定對他們母子三人很好,您請不要擔心。”
“王爺需要顧左而言他,你就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鳳無眠沉沉凝睇楚墨池半晌,脩然勾唇一笑,“本王知道您想給煙兒準備一條退路,但這永遠不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因為窮其一生,本王都會對他們好的,所以……本王答應您的要求。”
楚墨池:“空口無憑,您是否願意作出書麵承諾。”
鳳無眠垂眸,冰寒刺骨的冷意藏在他俊美的麵容之下:“好,本王願意寫承諾書。”
鳳無眠的字蒼勁毫縱,一張承諾書愣是寫出了古崖絕書的氣勢,楚墨池看罷又將它遞給了鳳無眠:“此信由你親自交給她吧,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鳳無眠羽睫輕動:“嶽父不留下一起用宵夜?”
“不必。”
楚墨池離開後楚寒煙才回來,正待開口,卻被他眼中的哀傷擊中,觸不及防。
“我爹怎麽這就走了?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為何看起來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