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楚小姐您教得好
“哎。”楚寒煙輕聲應答,又笑著揉揉小家夥的腦袋,叫張如瑞差點沒當場落下淚來。
他本以為自己徹底墜入了黑暗,但她卻化作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謝謝您……楚姨。
您永遠不知道,這對他是一種怎樣的救贖。
楚寒煙並不曉得張如瑞心中的風雲暗湧,她讓楚承曦帶張如瑞進了院子裏,自己則是和王先生溝通起了兒子的教育問題。
鳳無眠這“野孩子王”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守護,眼觀鼻鼻觀心,啥也不問,啥也不說。
晚膳是楚寒煙岱鳶準備的,楚寒煙月份漸大便不再下廚房了。
岱鳶的手藝不錯,幾人都吃得心滿意足,岱鳶還替先生準備了醇酒,叫他樂得直眯眼。
唯一不同的是楚寒煙的麵前還放著一碗麵,湯色潤澤,麵絲柔軟,其上點綴著淺淺的綠色,讓人一看便胃口大開。
王先生了然,笑眯眯地飲了一口美酒。
無論楚小姐和王爺之間到底如何了,能如此平靜相處也是好的。
但願王爺堅持的守候,能有一日撥雲見月、雨過天晴吧。
抵達別莊的第一日,王先生展開畫紙畫了一張圖,背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別院,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王先生想了想,題字——《年歲》。
在鳳無眠的眼裏,歲歲朝朝是她,年年暮暮也是她,年年歲歲,皆是她。
……
將王先生和張如瑞安排好後,鳳無眠理了理鬢角,站在楚寒煙麵前俊朗一笑道:“你看這夜已深……”
楚寒煙雙手抱在身前,笑眯眯道:“忘了告訴你,你的別莊已經建好了。”
鳳無眠笑容僵滯在了臉上。
“……”怎麽回事?他離開前特意命令鳳一等人放緩工期的啊?
這群家夥,膽子肥了啊!
楚寒煙看穿了鳳無眠心中所想,挑眉:“我特意命了這雲羅鎮中最好的工匠們加工加點趕出來的,如何?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嘻嘻嘻~鳳一他們還挺喜歡的呢,你喜歡嗎?”
鳳無
眠:“……喜,喜歡。”猶如心頭中了一箭,生疼生疼。
楚寒煙點頭:“喜歡就好,那我不送了。”
鳳無眠垂眸,纖長的羽睫好似脆弱的蝶翼,氤氳著朦朧燈光,惹人憐愛,連帶著嗓音都沙啞了幾分:“好吧,那我回了。”
他耷拉著腦袋,一步步往外走,時不時回頭,可憐巴巴的背影和小公子的一模一樣。
楚寒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身回了院中。
鳳無眠還在等楚寒煙喊她呢,可惜沒用,她的心硬著呢。
鳳無眠氣衝衝走出院落,幽幽看了鳳一等人一眼,冷嗤道:“本王該誇你們真棒麽?別莊修得真好。”
眾人:“……”
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王爺!!
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妃有多麽可怕,他們這點小揪揪根本不夠看,隻要她想,所有人在她麵前隻有挨打的份,還是吊打的那種好咩?
“愣著幹什麽?回了。”
“是。”
鳳無眠在奢華的新別莊中住了一夜,越想越是委屈,猛得從床榻上坐起,來回在房中踱步。
最後,鳳無眠的目光鎖定了那搖曳跳動的燭光,陰惻惻地笑了……
……
是夜,善水村的村民們看到一道衝天火光,他們一下就認出了這火光的來源,正是那新落成的奢華別莊啊。
火燒了一整夜,翌日他們趕過去一看,好家夥,別莊燒得隻剩下一個光架子了。
當鳳無眠“苦著臉”站在楚寒煙麵前時,後者終於明白了“天道好輪回”這句話。
她嘴角一抽,對鳳無眠咬牙道:“算你狠。”
鳳無眠輕輕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和女兒打招呼,笑得溫潤如月:“是楚小姐您教得好。”
當初燒了丞相府又燒王府的人,可不就是楚寒煙自己麽?
楚寒煙一把打掉他作亂的手,沒好氣道:“你女兒想吃麵。”
鳳無眠:“得令!”
憑借著火燒別莊的毅力,鳳無眠終於在楚寒煙身邊搏了個一席之地。
最初楚寒煙把他安排得遠遠
的,可隨著她月份越來越大,夜裏經常抽筋、起夜、餓肚子等等,每每鬧騰得鳳無眠心中惶惶,最後他索性在她的房中支了一個小床,一力承當了楚寒煙的所有要求。
雖然有鳳無眠照顧,可岱鳶和重蘭並未走遠,所以每日夜裏她們都能聽到鳳無眠起床給楚寒煙“服務”的聲音。
“想如廁?”
“喝溫水好嗎?”
“可是餓了?要吃些什麽?”
“……這個夜已深,明天給你買好嘛?”
“一定要現在吃?那我去膳房試試,你先睡?”
“腳又疼了嗎?我給你揉揉?”
等等等等……
楚寒煙經常會想吃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鳳無眠也不惱,隻要她說了,他便替她做,做不出來就外出尋找,絕無怨言。
楚寒煙的情緒時常會無法控製,忘性也大,所以動不動就對鳳無眠發脾氣。
鳳無眠永遠微笑著聽她暴躁,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一句“好好好,我錯了”,那帶著寵溺和溫柔的語調,幾乎能把人心都醺醉。
楚寒煙也曉得是鳳無眠把她寵驕了,因為上一胎如此艱苦她可是連牢騷都沒法一句。
在這樣下去……她真的能離開他麽?
楚寒煙一遍遍問自己,可她也沒有答案。
畢竟鳳無眠不是她的愛人,是鳳九的愛人……
這是她一生都無法揭開的心結,越解越亂,越理越燥。
最終楚寒煙決定順其自然,退後再說。
某日夜裏,楚寒煙有些睡不著,醞釀了又醞釀,最終還是翻身看向鳳無眠的方向。
高大的他縮在小小的床榻上,好笑又讓人心酸,楚寒煙靜靜看了許久又微微一笑,就著月色隔空描繪他的容顏。
不得不說,哪怕是在這樣逼仄的環境裏,他依舊是這般俊美,這般雋秀,宛若畫中謫仙般。
隻是他睡得並不安穩,眉心蹙得緊緊的,好似隨時都會驚醒。
眼瞧著他的被褥跌落在地,楚寒煙便欲起身替他重新蓋上,然而她剛要坐起,對麵的男人就已經“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