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排斥
三點，拘留所。
顧菡煙跟白曉幾乎同時到。
一身職業黑西裝，依舊如舊的打扮，可今天顧菡煙卻在白曉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嚴謹、肅然。
充斥著雷利風行的感覺，好似即將麵對是一場官司。
顧菡煙挑眉，“你這幅模樣，待會我覺得我可能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律師的那張嘴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插上話的。
“放心，你是主，我從旁。”
顧菡煙聳聳肩，“隻是開個玩笑，走吧……”
——
審訊室。
‘哐當’一聲，鐵門被打開，張兵被警察帶進屋。
因為事情才隻是開始，還沒有查清判決，所以張兵隻是暫時被關押在拘留所。
他身上還穿著那身平時搬磚的衣服，手上帶著手銬，很沉默的跟著警察走進來。
眼神木訥，國字臉，一看就屬於不善言辭的類型。
坐下。
窄小的屋子裏很安靜，警察看了他一眼，衝顧菡煙兩人道，“隻有半個小時。”
“知道。”
警察見顧菡煙點頭，沒說什麽，出門關上了門。
審訊室很小，燈光昏暗，顯得四周很壓抑。
顧菡煙看著對麵坐著的中年男人，從一進來他就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沒有動彈過。
“你是張兵？”
“是。”
“為什麽害我？”
空寂一片。
“那盒霜裏麵是什麽毒？”
還是空寂。
“你是怎麽讓那盒霜進入到了劇組。而且還確定我會用？”
……
窄小的空間一片沉寂，對於沉默寡不善謊言的人，沉默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既不會讓對方抓到把柄，也不需要編造更多的謊言自圓其說。
隻需要沉默的等待事情最終的答案塵埃落定就可以了。
顧菡煙跟白曉對視一眼，顯得有些無奈。
如果此刻麵前對著的是一個真正陰狠毒辣的凶手，她獨對不會用這麽溫柔的對待，可是偏偏不是。
他隻是一個想要自己孩子好好活著的父親。
屋子裏沉浸了許久，白曉忽然開口，“張晨的病情恢複很好。”
以為會一直沉默到底的父親，在這一刻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很滄桑的臉，每一道痕跡都彰顯著歲月的風霜無情，此刻他的眼裏溢出了色彩，唇角稍稍牽動，“真的嗎？”
“真的。醫生說他的情況恢複的很好，也許再過不就久時間就能繼續上學了。”
“那就好。”
這一刻的張兵唇角淺淺的勾出了笑意。
那是一個苦澀中帶著很滿足的笑，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他長大……
顧菡煙心底劃過一絲情緒，她忽然問：“值得嗎？”
張兵怔了一下，渾濁的眸子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迷茫和多種複雜情緒，似乎是不太理解他會這樣做。
明明知道不該回答這個問題，可是那一刻張兵說話了，眼神堅定語氣裏是無盡的父愛，“值得。”
“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顧菡煙怔了怔，看著那張充滿和善的臉，她默然了，“也許，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隻看現在，如果可以，我不希望那個凶手是你。”
“沒有如果，就是我。”
如果……
若是真的有如果的話，那小晨就不會生病了，可見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那麽如果我能幫小晨的話，你願意幫我嗎？”
屋子裏再度陷入沉寂，顧菡煙沒有等他的回答，起身，白曉也跟著起身。
“你可以不用這麽快給我回答，距離開庭的時間還有幾天，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必當做恩情，隻是一場交易，我希望這場交易的最後結果是雙贏，而不是……父子分離。”
最後四個字讓坐在椅子上的張兵渾身一震，抬頭看見的便是女子的背影……
——
夜。
烏雲翻滾，皎月被籠罩在一團黑霧之後，讓人心情沉悶。
顧菡煙還沒回到別墅就被帶到了帝都會所。
包廂裏，人不多，隻有三個，歐陽飛、莫少庭跟童倩，燈光微暖，氣氛還算可以。
隻是打開門那一刻，在看到她的時候，原本還算可以的氣氛，瞬間就不那麽美好了。
顧菡煙清晰的看到莫少庭的臉如染了墨一樣黑了下去，旁邊童倩倒是沉得住氣，雖然氣息變了，可是麵色一點沒變，就是……眼神有點冷？
顧菡煙挑眉，這可不是她要來的，旁邊那個男人硬扯著她過來的。
想必男人是想讓她融入他們的圈子，可惜了，她並不是受歡迎的那個人。
“三哥，你來啦。”拉門的是歐陽飛，他臉上倒是喜悅的，直呼喚著讓兩人進來。
冷紹城頷首。
“阿城，坐這裏吧。”童倩起身，她身邊隻有一個位置，若是顧菡煙坐下去就顯得有些擠了。
冷紹城掃了一眼，“不用了。”
拉著顧菡煙的手坐到了她對麵，剛好兩個人不擠不寬。
童倩僵硬的站在原地，顯得有些尷尬。
莫少庭陰冷的看了一眼顧菡煙。
顧菡煙無語，又躺槍了。
這真不是她的鍋……
“倩倩坐吧。”莫少庭給童倩台階下。
童倩臉色好轉，到底從小的修養在那裏，就算是被拂了麵子，也不可能丟失了自己的禮儀。
這個世界上發脾氣是最讓人看不起的抗議。
童倩坐下。
歐陽飛揉了揉腦袋，原本他的位置是現在顧菡煙坐的那裏，現在三哥跟顧菡煙坐著，他看了看，選擇了去莫少庭旁邊坐下。
這時，顧菡煙才知道今天是歐陽飛的生日。
往年他們的生日當天如果沒什麽大事的話，都會選擇單獨聚一聚，也算是一個小型聚會聯絡感情。
“可惜了，今年大哥沒回來。”歐陽飛歎一口氣。
“聽說出任務去了。”莫少庭道。
“上次聯係他的時候還是幾個月前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歐陽飛歎了口氣，掃了一眼氣氛顯然尷尬的眾人，想著若是大哥現在在的話，估摸著也不會這樣了吧。
他又看了一眼顧菡煙，大哥貌似也不喜歡娛樂圈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接受她。
莫少庭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年後應該能見到人了。”
“今天你的生日，一起慶祝一下，幹一杯吧。”童倩開口。
莫少庭頓時附和，“對，一起幹一杯，好久沒在一起喝過酒了。”
兩人說著已經舉起杯子，冷紹城從頭到尾都沒說話，但卻沒有人能夠忽視他，甚至明明此刻的主角是歐陽飛，可是眾人的目光看的卻是他。
他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卻拿起了酒杯。
顧菡煙見此，也跟著拿起酒杯。
“顧小姐似乎不勝酒力，阿城對你寶貝的很，我看就不用了吧。”莫少庭忽然道。
“如此，顧小姐不必勉強自己。”童倩也輕聲道。
兩人雖然說話都在笑，好似在開玩笑，可是言語間都發出了對顧菡煙的排斥。
歐陽飛想說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氣氛尷尬擠了。
顧菡煙沉了沉眸。
‘叮’
就在這時，冷紹城忽然放下了酒杯，幾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
冷紹城卻不看他們，深幽的眸微側看向顧菡煙道，“不是說要去洗手間嗎，去吧。”
顧菡煙怔了一下，知道男人有話要跟他們單獨說，抿了抿唇，放下酒杯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