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渣男啊
李鐵山深吸口氣,他們東黎衛隻有捉妖除魔之職,他的確是僭越了,深吸口氣立馬行禮道:“郡守大人莫要動怒,該日定當登門賠罪!”
“不必了!”葛青大袖一甩道:“改日老夫自會去國教學院,好好拜訪一下國師大人!”
李鐵山麵色一白,不再說話,上馬帶著甲兵走人!
陸遙看著李鐵山等東黎衛離開的身影,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左側山石的縫隙,他剛才出刀時看的仔細,有一道極為隱晦的綠光閃了進去,所以早在落刀之前,綠蘿身體已經是生機徹底斷絕!
至於血,那肯定是紅的,因為綠蘿才剛剛死掉,還尚未被那小妖徹底占據身體。
院內隻剩下了葛青等一眾人,不過眾人還是大氣不敢出。
雖說解了李鐵山之圍,可問題是這綠帽子之事,成了死無對證,換句話來說,葛青大人的綠帽子已經坐實了!
“泥胚境二重,哼,倒是隱藏的挺深!”葛青指著陸遙眉頭微皺,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少年,之前是真的看走眼了。
陸遙方才那一刀,可以說是破局的關鍵,看似魯莽,實在是真的逆轉了局勢,完全將葛青救了出來!
最為重要的是在那樣的環境下,依舊能夠保持冷靜,看出問題所在,並且拿捏時機,出手果斷狠辣,這少年根本不止是一個好運的家夥那麽簡單!
“沒有長生橋的粗鄙武夫,算不得什麽!”陸遙衝著葛青燦爛笑了笑。
葛青看到他燦爛的笑容就腦殼疼,這逼雖說是救了他一把,可問題是剛剛給他扣了一個綠帽子啊!!!
葛青擺了擺手,有些心煩道:“先押入地牢羈押!”
陸遙心頭一鬆,既然是“羈押”,那證明這葛青還是承了他的情的,雖說被羈押,但至少要不了他的小命!
很快這幽蘿院便是再次人去樓空,主街上的吃瓜群眾也都是逐一散去,如果有人看的仔細,這時便是可以看到西側高樓上一主一仆的兩道身影!
“嘖嘖,這局布的好大啊……國教學院、郡守、東黎衛……不過那小子能力,還是挺驚豔的!”徐猿有些讚賞道。
“能力?你指的是什麽?他能給葛青帶綠帽子嗎?”徐滿月清淡說道。
徐猿笑容瞬間凝固,照這麽說法,那豈不是陸遙也給自家小姐帶了綠帽子……咦,不對啊,自家小姐自幼都是性情清淡,波瀾不驚,怎麽聽這話的意思,像是在說氣話呢?
當然徐猿隻是想想,他也不敢問。
“最多兩個月,我應該可以再做突破,入築基境,屆時我也可光明正大進入太清道院了……這裏的池塘,終究太小了!”徐滿月抬頭望了眼浩瀚的星空喃喃說道……
“再做突破?”徐猿心頭震撼不已,要知道徐滿月如今不過15歲,修為早已達到了聚氣巔峰。
仙道走的路數,是為“過橋聚氣入築基”,不同於武道的“泥胚鑄體以觀海”,可無論是仙道還是武道,這“巔峰”二字,差別極大。
因為妖靈劫的原因,人族失了部分傳承,聚氣九重也可以踏入仙道第二境的築基境,十重、十一重也是可以踏入築基境界;而武道同理,泥胚九重、十重、十一重都是可以踏入武道第二境的觀海境。
可隻有徐猿知道,徐滿月的聚氣巔峰,不是九重,也不是十重,乃是足足的第十一重,莫要說東黎國,就是放眼整個南留數百國之中,擁有這樣的天賦的人,絕對屈指可數!
“這樣的天賦,即便是放在那些所謂的世俗之外的山上宗門,也絕對是出類拔萃!”徐猿心中這樣想著。
陸遙卻是看不到這樣的星空,他已經被下入了郡府的地牢,不過他所居的還算是“雅間”,這間接的說明,他郡馬爺的身份,還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陸遙疲憊不堪,不過他此時還是強行打起了精神,進行了抽絲剝繭……
“一切的根源,應該都是因為我成了這所謂的郡馬爺……國師即是國教學院的院長,他們是站在大皇子一邊的……而葛青雖說屬於‘清流’,可是他實際是站隊在三皇子的座下……”
陸遙首先排除了這是王府布的局,如果徐滿月真心想要他這個相公立馬死掉,以守寡的名義抽身事外的話,那這局也太複雜了,完全沒必要搞這麽大!
東黎國現任人皇年事已高,早已不理國事,基本都是在鑽研長生之道,或許是覺得自己真可以長生,所以遲遲不定太子,這就導致了現存的皇子之間拉幫結派,內耗不斷。
其中國師攜國教學院依附大皇子,三皇子則是依靠這大歡喜寺這樣的新興勢力,外加朝中外臣,兩年時間不到,鬥死了五位皇子,唯有老幺的七皇子為國戍邊,馳騁沙場,一直有“白衣戰神”的美譽,不過後來也是兩位皇子聯手排擠打壓,七皇子索性交了兵符,這幾年一直閑雲野鶴,置身於事外。
所以基本上東黎國人都知道,儲君之位定是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產生,可是東黎國並不屬於單純的凡俗王朝,所供奉的山上修行勢力,錯綜複雜且相互掣肘,大歡喜寺和國教學院,其實就是山上學宮在凡俗的勢力代表,其實力在伯仲之間,所以兩位皇子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種平衡一直維持到徐滿月如流星般的崛起,所以才會有兩位皇子爭相下聘的事情,以徐滿月的資質,誰能得到她,那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優勢!
可是誰能想到徐滿月竟是來了這麽一出拋繡球招親!
“豚安郡守葛青是三皇子的人,這次矛頭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想要扳倒葛青,削弱三皇子羽翼,至於我……或許隻是順帶所為?”
陸遙想了想許久,也隻是得出了個這麽一個的結論,看似合乎情理,可是他總覺得哪裏還是不對勁。
“幸好我當時幫了葛青,可是現在不知道懷南王府到底什麽態度?按理說今夜如此大的動靜,王府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是要作壁上觀,還是會落井下石?!”
想了想徐滿月那不染人間生火氣兒的臉龐,陸遙揉了揉腦袋,三年的戰場廝殺,戎馬生涯,早已經讓他心誌遠超同齡人,既然已經熬過了最險的時候,那麽他還擔憂個屁,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一覺睡到自然醒,突然走廊傳來了一陣陣急促腳步聲,陸遙猛然驚醒,卻是一眾獄卒個個一臉諂媚,爭先恐後地幫他打開了獄門……
“郡馬爺,昨夜還睡的好嗎?”
“郡馬爺,您餓了麽?要不要吃點早飯?”
“郡馬爺不愧是郡馬爺啊,果然是人中之龍啊,昨夜一夜風流,今日郡主竟是不計前嫌,還來接您回家,嘖嘖,郡馬爺閑了出本書講講啊!”
陸遙有些懵,開口道:“這是怎麽了?”
“哎呀,郡主一大早就來為您做保,現在就在門口等著您呐……”
這話聽得陸遙頓時驚呆了,不過想來也是,昨夜圍觀群眾大都離得遠,關注的重點恐怕都是他被“捉奸在床”這件事上了!
陸遙跳了跳眉毛,一路走出地牢,剛出大門,果然就看到白衣飄飄的一道倩影,正是徐滿月。
陸遙向徐滿月走去。
徐滿月就這麽靜靜看著他,不笑,不怒,也不說話。
待得陸遙走近,兩人差不多並排而行,就這樣招搖過市一路走向了懷南王府!
這簡直讓整個豚安城的人,差點炸了鍋,開什麽玩笑?
昨夜“一夜風流”鬧得滿城風雨,即是綠了郡守,又是綠了郡主,可是今天作為妻子的徐滿月,竟然是專門跑來迎接?
什麽叫做絕世良妻?這就好比丈夫在青樓過了夜,第二天妻子在樓下買好早點,接他回家一樣!
“呸!渣男啊!”沿途遇到一個禿瓢老乞丐,一口黃痰吐精準無比吐在了陸遙臉上,捶胸頓足大罵道。
在他身前的徐滿月聽到這話,莫名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小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