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注視深淵之人
身高二十米的巨大人形和托尼一樣做出豎中指的動作，從那如出一轍的細節可以看出，這個人形兵器和它的主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裏複刻出來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人造人型兵器，顧名思義，祂根本就不是傳統的機器人，而是生物。
托尼·史塔克以自己經過穆托血清改造後的細胞為樣本，經過絕境病毒控製細胞分裂的方向培養出來的巨大人形軀體。
有著波多爾多手中改造無腦義骸的經驗，這架人形穆托可以使用遠程計算機控製和近距離腦波控製。
但最好的駕駛方式就是進入其體內駕駛艙，通過浸泡在特製的電解液中直接腦波對接，以達到近乎人機一體的同步率。
至於這台原型機到底有多強，作為創造者的托尼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對原型機的出場很滿意，那種巨大體型帶來的壓迫感連空氣都因為祂的出現而變得厚重了。
但對於明騷的托尼來說，強不強隻是一時的，帥不帥才是一輩子的事，原型機這黃白相間的拘束裝甲完全不在他的審美線上。
“那是什麽…太罪惡了…”
祖國人捂著自己的腦袋瘋狂的翻轉眼球。
“…沒有靈魂…沒有情緒…太可悲了…嗚嗚…”
他發出嘁嘁悲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太可悲了啊！”
祖國人疾衝而下，空氣咆哮著向四周排開，持錘之人拉著層層蕩開的漣漪發動突襲，因為速度太快，那天錘頂端星火繚繞，摩擦出了高溫的火焰熱流。
祖國人這從天而降的一擊快若閃電，勢若流星！
托尼不敢大意，他從來都是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見敵人攻來，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的跳入原型機胸口翻開的裝甲，進入駕駛艙內，免得一時托大，陰溝裏翻了船。
隨著溶液注入，同步率逐步提升，托尼感受到了另一個世界。
五感和力量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天空仿佛也觸手可及。
他看著慢悠悠飄過來的祖國人，帶著嚐試的心態做出揮拳的念頭。
轟…
一聲巨響，空氣在爆裂的震動中瘋狂嗡鳴。
巨大的拳頭和錘子激蕩碰撞，無形的衝擊向四麵八方蕩開，卷起的風暴滾滾散去。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竟是勢均力敵。
不…隨著氣勢的交鋒加劇，在體型上處於劣勢祖國人終究是落入下風，他如同炮彈一樣被擊退，在空中炸開一聲尖嘯。
那暴退中的人影驟然一滯，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繼續進攻。
轟隆隆…轟隆隆…
整個戰場在兩人的摧殘下天翻地覆，就好像是兩隻聲勢浩瀚的巨獸在碰撞廝殺，每一擊都能掀起無邊的颶風，在蠻力的比拚中，他們腳下的地麵紛紛破碎，鼓起大塊大塊的岩石斷層。震蕩的餘波狂飆亂卷，硬生生將大地掀去了一層。
澎湃的聲勢響徹天地，兩人激鬥破壞力已然超過了對人類的定義！
遠處幾個藝高人膽大的超凡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身形連連後退。縱然已經身處數裏之外了，但眼前的戰鬥實在太過駭人。龜裂的大地蛛網遍布，一道道彎折扭曲的裂縫，如同覓人而噬的深淵巨口，直讓人不敢久留。
“接我這招！”
托尼操縱著原型機雙手並成重錘，將祖國人狠狠的摜進大地。
跌宕起伏的地麵像是海浪一樣翻滾，大地再次遭受了毀滅性的摧殘，那瘋狂裂開的岩層連托尼自己都受到牽連，原型機站立的大地突然塌陷，讓他有那一瞬間失去了平衡。
這本是不到一秒的突發情況，但是有人抓住了這個破綻。
祖國人的身形在狂飆中閃現，他瞬間來到了原型機頭頂，手中天錘憤然揮下。
隻見皮膚焦炭般的男人五竅溢血，臉上如癲似狂。
祖國人崩緊全身筋肉，揮出的這一錘擠爆空氣，碾壓橫推，必然石破天驚。
可以想象就是一座山也要被一錘打爆。
正在這時，托尼心念一動，包裹住全身的無形力場在頭頂凝聚成一麵蜂窩狀的光盾，死死將祖國人的攻擊頂住。
擠壓到臨界點的恐怖力量在托尼的頭頂驟然迸發，激起狂猛的氣流，形成恐怖的衝擊波。
“鏘……”
金屬碰撞般悠揚的巨響洞徹天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放緩了腳步。下一秒，呼嘯的狂風掠過天空大地，發出淒厲的咆哮，兩股沛然無邊的能量轟然爆發。
天錘神力加上祖國人自身的超凡偉力和原型機的防禦力場激烈碰撞，兩種能量在對抗中失去控製，糾纏著發生可怕的物理反應，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升騰，這像是核彈爆炸般的場景讓遠方看到的人肝膽俱裂。
那泄露的餘波衝擊橫掃，所過之處大廈碎裂，土木崩塌。
千米之內已無一處完好的建築，無數碎石殘骸散落大地，若不是反抗隊伍選擇的這片區域平民已經撤離，又被祖國人屠殺了一遍。
在這恐怖力量的碰撞下，不知道有多少生命會被抹殺。
遠處，超凡者們在狂風中努力維持平衡，匱乏的詞匯量無法表達他們的震撼，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
這樣的人類，一個人足夠橫掃一個國家，絕對不是軍事實力匱乏的小國能擋住的，必須是擁有核武器的五常才能對抗！
“他們……這還是人類嗎？”一個女性超凡別無他想，眼中隻剩下恐懼之色。
“這就是最頂級的超凡者的戰鬥，如果我也能和他們一樣……又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犧牲！”一名光頭青年滿含憧憬和羨慕，心中滋生起名為野心的東西。
他們幸好又撤退了一次，這才沒有受到戰鬥的波及。因為距離遠，所以他們的視野非常開闊，當衝天而起的爆炸濃煙散開之後，他們也有幸看到了戰場中央的變化。城市的街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巨大的峽穀，大地上一道深不可見的溝壑，汩汩冒起地下水，很快就化為一片湖泊。
所有人再次失去了語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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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危險了…”
托尼凝重的看了眼夷為平地的街區，他神情肅殺，原型機的手臂探出實體化的力場，變作擎天巨手，向爆炸坑中蹣跚站起來的祖國人抓去。
麵對抓來的大手，雙臂扭曲一腿折斷的祖國人不懼反笑。
“…好痛…我以為會死掉呢…”
祖國人舉起鮮血淋漓露出白骨的傷口，舔舐著上麵慘不忍睹的血肉。
“…還不到結束的時候，一起看看我的深淵吧…”
他的臉上拉出詭異的笑容，那掉在地上的天錘突然碎裂，龐大的負能量融入了男人的身體裏。
“咯啊啊啊…”
牙齒用力打顫脫落，發出滲人的怪叫聲，黑色霧靄自口中噴湧而出。比陰影更深沈的漆黑，將祖國人整個吞噬。那是強製讓內部的生物失去所有形體，連根剝奪理智的黑暗。
增殖的肉塊延伸出數十個手臂和腿腳，無數大小不一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出現在**的褶皺上。
充滿惡意的視線仿佛化作野獸和惡鬼，想要將一切有形的活物吞噬。
怪物目光直刺，恍然間，身處原型機中的托尼看到了一個由血肉和內髒組成的地獄。
那引人墮落的低語聲在托尼耳畔響起，他像是被迷惑了一樣突然停止了一切活動。
而那巨大肉塊翻滾著向原型機撲來，將祂死死纏住，用變形出來的巨大口器把原型機的半個身子拖進了身體裏，想用黑暗將祂同化。
正當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安靜時，托尼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以為隻有你注視過深淵嗎？”
話應剛落，無窮無盡的暗能量突然反噬其主，在黑暗的侵蝕下，祖國人所化的怪物血肉逐漸潰爛，試圖吞沒原型機的黑色霧氣從身下流出，鑽入他體內，重組成了黑色的肌肉血管。
但暴走的強大的能量根本不是**凡胎可以承受的，隨著黑暗源源不斷湧入，肉塊發出痛苦的嘶吼，他身上的手臂瘋狂撕扯自己的血肉，然後更多的黑暗讓他畸變的越來越獵奇。
一股腐朽的氣息迅速糜爛開來。
而後隨著托尼的心意，肉塊從內部被一雙大手直接撕開兩半。
那暗紅色的腥臭血液如同瀑布一樣澆了黃色的巨人一身，遠遠看去如同惡魔一樣可怖。
好半響，巨人雙眼的猩紅才緩緩褪去，祂的胸膛打開，露出了托尼的身影。
男人看著已經開始腐爛的巨大肉塊，想起實驗室中一具具殘破的屍體，還有那些突變成怪物的標本，忍不住心有所感。
“…你向往著的黑暗，卻是我怎麽也走不出來的深淵。”
科學想要進步總會伴隨著犧牲，生物實驗是怎麽也避免不了的過程，更何況托尼·史塔克的研究成果幾乎是創造了一個新的物種。
其中所伴隨的死亡積累成了無數白骨，全都埋葬在了大海的萬丈深淵裏。
留下這句話後，托尼回到駕駛艙，他控製著巨人飛向空中，向著更高的戰場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