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噩夢重現
前台小妹被一聲巨響嚇得一個哆嗦，剛睜眼就看到那個怪人推門離開的背影，她冷汗立刻冒出來了，三兩步追了出去：“唉你……”你還沒給錢呢！
話剛說出口，她就意識到，她已經不在川菜館了，這個麵包店是現買現結的。
她趕緊縮回手，關好門，舒了口氣，又重新回到前台，半趴著，繼續打盹兒。
林歡冷著臉走到樓下的時候，順手從花盆裏找了塊順手的石頭，塞到了口袋裏，然後握著樓梯扶手，一路狂奔上樓。
這樣的運動量要是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分分鍾就累癱了。然而此刻，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累，憤怒如同興奮劑，讓她身體素質提到了極限。
跑到門口時，門果然沒有關嚴實。
是了，她昨天怎麽就沒想到呢。林德彪關門從來不愛完全關上，每次必須要留一條縫兒。
昨天那沒關好的門，根本就是他走時候的“傑作”！
林歡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把門踹開！
對不起了，媽媽，等結束了給你換個新門！
這一聲巨響，讓客廳裏的兩個人都一哆嗦，受驚的看向門口。
林歡逆光而來，手一直放在口袋裏，緊緊的攥著那塊石頭，覺得自己像一個英雄。
在毫不意外的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德彪後，林歡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媽，你別怕，有我在！”她幾步走到母親身旁，擋在了母親身前，說道。
“……你拍電影呢？”母親的聲音從她身後悶悶的傳來。
林德彪嘴角也抽了抽：“少看點電視。”
林歡茫然的睜大眼睛，不是……這怎麽不按劇本來？
鄭玉芬一把推開林歡，讓她站到一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後，問道：“你這會兒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這個……今天臨時調休了，不想上班。”林歡快速的回答，就怕一旦回的慢了，就被她媽發現自己在撒謊。
“調休什麽調休，賺個工資買塊排骨，不香嗎？快滾回去上班！”鄭玉芬看似重重的拍了林歡一巴掌，實際上也沒使力。
“對啊，一把年紀了，不去上班，在家裏待著幹什麽？趕緊回去。”林德彪也在一邊幫腔。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林歡斜了林德彪一樣。
林德彪的臉立刻耷拉下來了：“怎麽跟你老子說話呢？”
“你是誰老子？我爸早死了，別瞎認。”
“你……”林德彪瞪著大眼珠子，就要動手。
鄭玉芬不動聲色的拉了林歡一把，剛好讓她躲過這一巴掌
：“行了，你倆都閉嘴吧。”
林歡順勢坐到了沙發上，二郎腿一翹：“我今天反正沒什麽事兒，你們要聊什麽，趕緊聊。聊完我還要帶我媽逛街去。”
林德彪剛悻悻的收回手，一聽見林歡這話，又不樂意了，吊著眉毛就嚷嚷：“大人說話，小孩兒插什麽嘴？”
“呦，剛剛不還說我一把年紀，這會兒知道我是小孩兒了？”林歡白了他一眼，“趕緊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歡！”鄭玉芬聲音有些嚴肅了，“我教你跟長輩這麽說話的？”
“媽！”林歡收回瞪著林德彪的視線，非常委屈，“他算哪門子的長輩？他當年幹那些事兒你都忘了嗎？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怎麽可能過得那樣……”
“閉嘴！”鄭玉芬緊繃著臉，打斷了林歡的話，“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你爸。別搞得好像沒家教一樣。”
林歡抿抿嘴，倔強的扭過頭，不說話了。
這種場景，從她真的懂事兒後，就不斷的出現。
母親每次都選擇維護林德彪，不管他外麵有多少人，不管他做出多麽沒人性的事兒，她都選擇隱忍。
林歡沒辦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母親不反抗，好，她來反抗，她來保護母親！
但每次反抗的是林歡，挨揍的都是母親。
不是林德彪不打林歡，他才沒那麽多講究，隻要是女人，甭管大的小的，他下手絕不含糊。
林歡沒挨揍的原因是，母親每次都死死的護著她，絕對不讓林德彪碰她一指頭。
母親曾經對林德彪吼過一句話，讓林歡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她說：“林德彪你聽著，你要是敢碰我閨女一根毫毛，我生撕了你！”
那大概是向來隱忍的母親第一次站起來反抗，林德彪雖然覺得沒麵子，但真的在很久的時間裏，沒再動過林歡一下。
直到那天，林德彪喝醉了，帶著小三兒回家裏胡鬧，正好被放學回來的林歡碰上……
“聽見你媽說的了沒？”林德彪得意洋洋的粗噶嗓音打斷了林歡的回憶，“我是你爹！懂事兒點，別一天天的瞎胡鬧。”
林歡冷笑一聲：“你說的瞎胡鬧指的是什麽？是你喝大了帶著小三回家，我要把小三趕出去？還是你惱羞成怒把我往死裏揍？”
那次林歡真的差點被打死，母親回來看到後，愣了好一會兒，隨後就跟瘋了一樣的撕打林德彪和小三兒，嘶吼的聲音簡直不是人發出來的。
最後林德彪和小三兒不是被打跑的，是嚇跑的，他倆都覺得母親是被鬼附身了，真瘋了。
林歡那次在醫院裏足足住了三個月，眼睛差點瞎了。直到現在，她右眼視力也有些弱，隻是不想戴眼鏡，很多人都不知道罷了。
也是因為那次，母親終於下定決心跟林德彪離婚。
在走出民政局的那一科，林歡覺得自己和母親都重獲新生了。
當時，林德彪的表情，就跟現在一樣臭。
不過那會兒的他，張嘴就隻會噴糞，不像現在，竟然還能人模狗樣的坐下來，說幾句不帶髒字的話。
也是很神奇了。
林德彪假裝咳嗽了幾聲，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那會兒不也差點把小麗摔壞了？”
小麗是那個小三兒的名字，林歡萬萬沒想到，林德彪竟然還有臉說這事兒！她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你也知道是差點，她當時自己假摔，你瞎嗎你看不出來！”
“林歡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你從回來開始就逼逼個沒完！小麗是老子手心寶，上次是你媽回來的早，要不然老子絕對弄死你！”林德彪惡狠狠地說道。
“你弄死誰？”鄭玉芬立刻站起來把林歡護在身後，聲音都高了好幾分，“林德彪你好大的本事，跑我這兒耍威風來了！要不是你騷擾了我好幾天，非說有事兒要跟我談，我也不可能讓你進這個家門！現在，有事說事，沒事就給我滾！”
母親將自己護在身後的時候，林歡手已經伸進口袋裏死死的攥住了那塊石頭。
林德彪脾氣暴躁的很，她知道，自己和母親這麽不給他麵子，他應該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果不其然，林德彪眯了眯眼睛，暴戾陰狠的目光緩緩的從鄭玉芬臉上，挪到林歡臉上。
林歡狠狠的瞪回去，口袋裏的手已經開始忍不住微微發抖。
林德彪下手賊毒，揍她一次她就能在醫院住三個月，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林歡幾乎做好了再次進醫院的準備了，這次，就算她拚上自己這條命，也要保護好母親，不要讓母親再次被這個畜生傷害！
但沒想到，林歡和母親這邊蓄勢待發，林德彪卻又慢悠悠的坐了回去，還跟沒事兒人一樣的招呼她倆，“哎呀你看你們倆這脾氣，急什麽呢。咋說點東西就開始急眼呢？快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不好嗎？”
鄭玉芬和林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疑惑。
林德彪這是轉性了？
鄭玉芬看了林德彪一眼，林德彪笑著麵對鄭玉芬的注視。
其實林德彪長得不錯，濃眉大眼，又高又壯，年輕的時候也是附近出了名的大帥哥，即使
現在老了，也是有味道的中年男人
當他臉上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表情，純粹的對你笑的時候，你很難對這樣一張臉反感。
當然，前提是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德性。
鄭玉芬收回目光，坐了下來，示意林歡也坐好。
林歡聽話的坐下了，但眉頭依舊是微微皺著。而鄭玉芬，臉上的表情看似鎮定，身子也是繃的緊緊的。
相比之下，無論是身體還是狀態都非常舒展的林德彪，更顯得放鬆了。
林歡不喜歡他的眼神兒，他看向他們的眼神兒，雖然有笑意，但準確的說，更像是一隻獅子，在篤定的看著獵物。
他好像知道，對方肯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股勢在必得的勁兒，讓林歡的狀態更加僵硬。
“我再次重申一下，我這次來，真的隻是想跟你們好好聊聊。”林德彪舉起雙手，看著好似在投降，“怎麽說也這麽多年感情了，買賣不成仁義在。”
原來在他眼裏，他跟母親的婚姻，隻是買賣嗎！
林歡強壓怒火，握緊了母親的手。
鄭玉芬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了她後，默默收回手。
林歡看著母親那隻也在顫抖的手，不說話了。
“林德彪，有什麽你趕緊說，我沒時間陪你耗。”母親再開口時，嗓音已經有了一絲沙啞。
“敞亮！玉芬啊，別的不說，你夠爽快這一點我真的是稀罕的不行。”林德彪笑著拍拍手，見鄭玉芬和林歡母女倆隻是冷漠的看著他，並不捧場，便訕訕的笑了笑，“那我直說了啊，小麗懷孕了，她也三十多了，身體不太好，這會兒要孩子風險很大。”
“所以，給我二十萬，我要給小麗養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