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冰釋前嫌
“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
阮傾嫣冷眼厲色道：“不許再看。”
李海乖乖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她，阮傾嫣看到他低眉順眼的樣子，心裏又笑又氣，不讓他看他就果真不看。氣呼呼的坐下吃飯。
李海聽到她吃飯的聲音，默默端起碗開始用膳。
用過早膳，阮傾嫣快速回到房間，懊惱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為什麽會情緒這麽不穩定。肯定是最近天幹氣躁，所以有些上火。要不然讓李海走？可是還沒治好他的病。啊啊啊啊啊。阮傾嫣在房間裏抓耳撓腮，李海在外麵戰戰兢兢的收拾東西，不敢發出聲響，生怕惹阮傾嫣生氣。
攝政王府客房。
“你怎麽回來了？”青陌雪看到突然回來的阮傾嫣，驚訝問道。
阮傾嫣早就把說辭想好，巧妙回答：“我擔心綰郡啊，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我回來之後，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青陌雪聽到她滴水不露的回答，心中了然，她說的隻是一方麵，看樣子阮傾嫣遇到了一些自己招架不住的情況啊，意味深長道：“是這樣啊~”
阮傾嫣怎麽會聽不出來青陌雪的語氣，白了她一眼，撂下一句“我去藥房”轉身離開。
青陌雪終於在她走後哈哈笑了起來。
安慶宮內。
“皇後死了？”上官瑤盯著婢女不相信的重複了一遍。
“是。”
“怎麽死的？”
“自殺。”上官瑤聽到答案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疲憊道：“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風中湧動，吹的窗戶吱呀吱呀的響。
皇後死了，皇後死了，上官瑤嘴上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以她對皇後的了解，她是不會輕易赴死的，除非……輕歎一聲，還是沒有緣分吧。
不知道為什麽，上官瑤自從和禦寒風陷入冷戰後，心裏越發覺得敏感，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命數要到了。躺在貴妃椅上，輕輕扣著扶手，這張椅子陪她有二十多年了，這麽多年，隻有這張躺椅還留在身邊，心中冰涼一片。
輕聲喚來婢女：“皇上有沒有說怎麽處理皇後的事？”
“回太後，暫時還沒有。”婢女低聲回答。
上官瑤歎了一口氣，慢慢站起來，“皇上現在在哪兒？”
“王美人寢宮。”
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請皇上過來。”
“是，太後娘娘。”
上官瑤在空蕩蕩的大殿來回走，空氣中回蕩著金步搖相撞的細碎的響聲，回想著自己初進宮時的模樣，再到後來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淡淡的笑了一下，這中間的苦楚隻有她自己知道，在最難的時候上官瑤從未想到要輕生，卻沒想到一向堅強的皇後卻是走上了不歸路。
“皇上駕到。”
禦寒風慢悠悠的走過來，仿佛任何事都不曾發生一樣，抱拳行禮：“參見母後。”
上官瑤聞到禦寒風身上隱隱的酒氣，微微皺眉，他怎麽開始飲酒了？是王美人唆使？還是因為皇後……上官瑤心中想著，麵上稍稍不悅的問道：“皇兒打算什麽時候處理皇後的後事？”
禦寒風輕笑一聲，不知是笑自己悲哀還是笑上官瑤多此一問：“母後現在不是知道了？一切全憑母後做主。”
“哼。她是你的皇後，不是哀家的。對皇後的母家也是要有一個交代的。”上官瑤現在擔心皇後的母家不會善罷甘休。
禦寒風突然語氣變的軟了起來，眸中露出一絲受傷：“母後，你說，她是不是因為朕……因為朕才……”
上官瑤臉色一變，屏退身邊的侍女、太監，上前抬手輕撫禦寒風的臉頰，柔聲道：“皇兒，這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們今世沒有緣分。”
禦寒風眼中沒有了焦距，腦中變得空蕩蕩的，記憶回到皇後剛剛入王府時候的樣子，一顰一笑都有含羞待月之美，那個時候她還隻是福晉，他們之間沒有誤會，沒有摩擦。
直到她親手殺了他還未出生的孩子，從此之後，他對她再也沒有笑過，也再未踏進她的房門，甚至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她，可是現在她已經死了，當年的事也無從查起，恨了那麽多年的人，突然間變成這宮中的一縷魂，禦寒風心中空落落的。
“那日早上，她送來親手做的湯，朕百般的羞辱她，她才會……母後，你說，是不是朕殺了她，是不是……”
上官瑤看到禦寒風眼中流露的傷痛，心中自責不已，他和皇後之間的事情她心裏知道，當年的事是上官瑤親手做的，隻是找個法子嫁禍給當時身為福晉的皇後，知道這件事人早就被她秘密處死，禦寒風和皇後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禦寒風現在如此自責，讓上官瑤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如果承認是自己做的，他會不會將怨恨轉移到自己身上，上官瑤心一橫，說道：“皇兒，當年的事是側福晉自己摔的，她是故意冤枉皇後，這件事哀家是知道的，但是哀家與皇上知道的真相是不是不一樣？”為了保全自己，上官瑤隻能撒謊。
“母後說的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皇後給朕留了一封信，一直說自己的冤枉的，是朕。是朕對不起她。”禦寒風落淚，悔恨道。
上官瑤看兒子後悔的樣子，心情很複雜，心疼道：“皇兒，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好皇後的後事，安撫皇後的母家，皇後一走，哀家擔心朝堂上會因此發生變故。”
禦寒風看著上官瑤，點點頭，“皇後對朕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遷怒她的母家，”平複一下情緒，“母後看，應該怎麽辦？”禦寒風也是想要借此和上官瑤化解隔閡，她再怎麽做，怎麽過分，出發點總是為了他這個兒子好，因著皇後的死，禦寒風好像一下子理解了上官瑤，他不能再讓遺憾的事情發生。
上官瑤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心生安慰，不愧是她上官瑤的兒子，從這一次意外的事情裏受到一些教訓，也是好的，“厚葬皇後，將皇後母家的男子封爵位，”頓了頓，“皇兒可以再娶一位皇後母家的女子。”
禦寒風聽到後麵的話，語氣堅決道：“其他的可以以母後的意思辦，朕不會再娶其他女子，除了柒綰郡。”
上官瑤心生不悅，他到現在對柒綰郡都不死心。一想到柒綰郡現在可能的狀態，微微低頭眸中閃過一絲輕笑，抬頭看著禦寒風，語重心長道：“皇兒要顧全大局啊。”
“兒子心意已決，皇後自殺，朕心裏確實很受刺激，但這絕對不是愛，兒子此生隻愛柒綰郡一人。”
上官瑤想著柒綰郡現在可能已經毒發，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與禦寒風置氣，母子兩人好不容易化解了隔閡，她不想再次陷入僵局：“皇兒，明日召見皇後的父親，告訴他皇後死了，但是一定不要說是自殺，就說……就說她是得了急症，不幸死亡。”
禦寒風先是疑惑，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上官瑤的用意，點點頭：“朕知道了，母後，兒子讓你受委屈了。”禦寒風終是說出了憋在心口的話。
上官瑤也是一愣，轉而眸中含淚的看著禦寒風：“母後隻要皇兒安安穩穩的做這個皇帝，母後就有了指望。”
“兒子一定不讓母後失望。”
上官瑤和禦寒風終是冰釋前嫌。
這邊是母子和好的催淚大戲，另一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綠羅姐姐，娘親到底去哪兒了？”如意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抱胸‘審問’綠羅。
“我真的不知道啊，王爺怎麽對小姐說的呢？”綠羅麵露難色，生怕說錯了什麽話，不想露出馬腳，反問道。
如意想了想，開口道：“爹爹說娘親找人去了，過些日子就會回來。”
綠羅輕輕鬆一口氣，王妃突然出走，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王爺也沒有交代怎麽對如意小姐交代，如意一直精靈古怪的，如果她說漏了什麽，王爺肯定會生氣，幸好這個如意還小，心思沒有那麽多，溫柔的笑道：“王爺肯定不會騙你的吧，所以小姐要相信王爺啊，等著王妃辦完事，肯定會回來。”
“真的嗎？綠羅姐姐不會騙我吧？”如意對她的話還是有所懷疑的。
“當然不會了，綠羅姐姐什麽時候騙過你呢。好了好了，快躺下睡覺，等王妃回來，如意可以告訴王妃一直在府中乖乖的聽話呢。”綠羅耐心的哄著如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意眼睛一亮，歡喜道：“如意一定乖乖聽話，等著娘親回來。如意現在就睡，綠羅姐姐你也去睡吧，如意自己可以。”
“嗯~如意小姐真乖，綠羅姐姐等著如意躺下就走，好不好？”
如意點點頭，乖乖躺下閉上眼睛。
綠羅仔細的給如意掖了掖被角，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輕手輕腳的出門，卻不想門外有人在等她。
“啊。”綠羅被嚇了一跳，大叫一聲，立馬捂住嘴巴，睜大眼睛辨認牆角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