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原來是你
林曉芙和皮卡諾換了個位置坐。另外幾個朋友也三三兩兩陸續找來，和她們坐成一排。
“泡芙，剛剛那個是不是九珀呀？”皮卡諾輕輕戳戳林曉芙的胳膊，耳語道。
“嗯……應該是吧……”林曉芙木然地應著。
“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和咱們年齡差不多的帥哥。他文筆那麽老道又從來不露臉，我還以為是個中年大叔……他如果和淩鶴一樣走美男作家路線，那樣粉絲一定更多。”
“可能是……不方便吧。”林曉芙聽聞過陸家家世的顯赫，想來他如果以陸鴻鈞這個身份公開露臉出現在這裏，會給家裏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吧。
“話說回來，泡芙，他之前不是在微博說你們認識很久了嗎？難道你們一直沒見過麵？”
“沒有啊……”
皮卡諾察覺到林曉芙的心不在焉，她搖搖林曉芙的胳膊：“好啦好啦，大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怎麽還垂頭喪氣的呢？今天你不是還有一個新銳獎還是什麽獎要領？提起精神來！”
林曉芙收回神思，抱歉地衝皮卡諾笑笑。
這次活動也算是網站組織的一次年中頒獎。主辦方學著娛樂圈那套，設置了什麽最佳新人獎啊，最暢銷啊，最點擊什麽的。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但得獎的確實都是網站上實打實的火的作者。
林曉芙上半年勢頭還不錯，和其他幾個小作者一起被分到了新銳作家一類裏。
分量越輕，獎發得越早。活動開始沒多久，林曉芙就模糊聽到主持人在台上念她的名字。
她在皮卡諾的提醒下，倉促站起身來。她的裙子長，險些要摔倒。
林曉芙像神遊似的站上台，跟著旁邊的小作者們站在一起。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零星地掌聲，眼前的一切都這麽虛幻，好像上一秒，她還在掙紮著跟銀行裏的各種數字打交道，又好像，那已經久遠到像上個世紀了。
“嘿，快接呀。”旁邊的一個女生好心地輕輕推了她一下。
她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俊美的臉。
林曉芙認識眼前這個叫淩鶴的作家，因為他的照片像小廣告一樣在網上隨處可見。一邊寫著小說，一邊在網上發著各種花哨的自拍。他的小說裏麵的配圖全是自己的寫真，每經發售，必定被他的女讀者搶購一空。林曉芙向來很不屑這種做法，但沒辦法，人家的臉可以換麵包。如果換她……她突然覺得能坦然把自己無限放大展露在公眾麵前也是一種勇氣。
不過眼下她來不及想這麽多，淩鶴正在她麵前拿著獎杯等著頒給她。
林曉
芙慌忙從淩鶴的手裏接過自己的獎杯，輕聲道：“謝謝。”
那人輕輕嗤笑一聲，回道：“不用客氣。”
他笑起來確實好看，難怪那麽多小女生喜歡。林曉芙想，其實如果換成陸鴻鈞走這個路子，比他更火也說不定。隻是他從來沒有露過臉，到現在還有不少人以為他是中年大叔。
林曉芙拿著獎杯，魂不守舍地走下台。再往後上場的她也沒多少心情看了。直到臨近尾聲，旁邊幾個小作者連連驚呼，她才把把目光重新投到舞台上。
能引起這麽大反應的，除了陸鴻鈞，還有誰呢？
林曉芙不知道現在該怎麽稱呼他，似乎怎麽稱呼，都有一絲不對味兒。
他並沒有把棒球帽摘下了，更誇張的是，麵對舞台前的攝像機，他直接戴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口罩上台，完全沒有露臉的意思。
不過他好看的眸子和挺拔的身姿還是出賣了他。
她聽到身邊幾個小作者在竊竊私語。
“誰能想到九珀是個帥哥，沒想到啊沒想到。”
“大神就是大神，到了台上還能不露臉，換別人早被噴了。”
“拜托，今年算好的了，前些年他根本沒來過好嗎？”
台上的陸鴻鈞沉默地接過獎杯，正準備走下台，卻被主持人喊住了。
“留步留步，咱們的九珀大神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冷啊……”主持人的笑容裏帶了幾分苦澀，沒辦法，他也不想做這種不討好的差事，可剛剛導播在耳麥裏給他下指令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喊人。
陸鴻鈞往台下掃了一眼，正對上角落裏林曉芙的目光。他腳下一頓，又轉回身去。
“來來來，咱們大家都知道，九珀你是好不容易才來一次我們的慶典，我可不能就這麽放過你。”主持人打著圓場，按導播的話問，“那麽這次既然來了，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大家說。”
“沒有。”陸鴻鈞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他確實沒準備什麽獲獎感言。
“哈哈哈，九珀還是這麽會開玩笑。”主持人頭上不住冒冷汗，“那麽你今年能到現場來是因為較往年的心境有什麽不同了嗎？”
陸鴻鈞想了想，覺得太冷場也不好。又看到林曉芙刻意轉向別處的視線，於是他接過話筒道：“今年的看法較往年是有些不同。你剛剛問我有沒有話要說，其實也是有的。不過我隻想對一個人說。”
“咦……”主持人敏感地捕捉到八卦的訊息，“我好像嗅到了一點點微妙的氣息。九珀你可以告訴我們，這個人是誰嗎？”
“這個……不合適……”陸鴻鈞眉眼
彎彎，眼底的笑意很明顯，“不過，我想告訴她，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相信她，支持她。也希望她能念及過去，給我一個機會，不要在今天立刻給我判死刑。”
主持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台下的某個方向，感慨道：“我好像聽懂了。這似乎是個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故事……所以，我們的女主角是在現場嗎？”
陸鴻鈞沒有回答，隻含笑看著下方。
這個曖昧不清的態度，答案還不明確嗎？林曉芙有那麽一秒的觸動，但更多的是氣憤。什麽任九重，什麽九珀，台上的人就是那個喜歡捉弄她的陸鴻鈞！
“泡芙，我是不是看錯了，九珀是不是在看你呀……”皮卡諾小心翼翼湊上來問。
“……不是。”林曉芙恨聲。
誰要認識他。任九重在網上也不是僅她一個要好的女性朋友，陸鴻鈞在生活裏也不過和她是段露水情緣，他幹什麽要做出這種深情款款的腔調來引人誤會。
林曉芙現在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順著陸鴻鈞的視線向這邊看來。她隻能繼續出一副氣定神閑與己無關的樣子。
好在陸鴻鈞沒有繼續說些什麽過分的話。他說完那些也就走下了台。
活動就這麽持續到了最後。待各種名頭的獎頒發完，林曉芙長舒一口氣，隻想抓緊逃之夭夭。
但陸鴻鈞顯然沒有準備這麽放過她。在她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就被一隻大手一拉，結結實實跌進一個懷抱裏。
“你犯什麽神經！”林曉芙抬眼看到看到時陸鴻鈞，氣得揚手就要打他。反正這是個小拐角，沒幾個人看到。
“林曉芙你冷靜點。”陸鴻鈞抓住她揮過來的手腕，“你真準備躲著我，一輩子不見我？”
“我本來就不準備見你。”林曉芙冷聲道。
“好，那你不見陸鴻鈞，那你還見不見任九重？”陸鴻鈞補充道，“那場和十裏春風的官司，你還打不打？”
“你……”林曉芙語塞。看著陸鴻鈞這張臉，眼下她的心情真的是複雜極了。
“我說了，別著急給我判死刑。我做錯過事情，你給我個機會，我改。”陸鴻鈞看著她，再一次重申道，“林曉芙，我不是瞎胡鬧，我是真的喜歡你。”
她不為所動：“呐……任九重，官司我是要打，你過去為我做的一切，人情我都念著，但這是任九重和泡芙的。陸鴻鈞，我再一次告訴你，我不需要一個心裏裝著那麽多人的男人來喜歡我。你到底是喜歡泡芙，還是喜歡林曉芙，或者是喜歡那一群和你一起打遊戲的小粉絲，或者是那個酒
吧裏的女歌手……陸鴻鈞，我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屬於我的人。很可惜，你不是，你也不需要成為這樣的人。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陸鴻鈞一向說不過林曉芙，不管是在生活裏還是在平時在網上，他每次都隻有看著她生氣的份兒：“林曉芙，你這個人怎麽能做到這麽絕情的？”
“陸先生，不是我絕情，是你的愛太廣闊了。”林曉芙笑道，“我們那天晚上本來就是……一場誤會，你何必當真呢？”
陸鴻鈞怕了林曉芙的理智了。他求饒：“好，我不提這茬兒了。那泡芙，我再問你一遍，那場官司還打不打？如果打……”
“打，當然要告。”林曉芙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打官司，她免不了要和他再見麵。
麵對陸鴻鈞，她向來狠得下心。可他一喊她“泡芙”，她就心軟了。和任九重這麽多年來的情分，使她麵對這張臉時，縱使會想起諸多不快，還是無法把任九重和陸鴻鈞兩個身份割裂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