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們要活埋我
“老大，你這爹怎麽當的？初一生病了，怎麽也不去請楊大夫來瞧瞧？”
“爹，我……我也不是不想請，是……”
“哎呀，爹啊，農家的孩子哪有那麽金貴，一點兒小病就要請大夫的。”薑氏怕衛平說出不好的話來，急忙開口打斷他的話，“賠……初一的身子沒啥問題，躺躺就好了。”
“還說沒問題？楊大夫說底子虧空了，不好好養著不行。”
“爹，要咋養？有吃有喝的，還想要咋養？”
這一句句的話灌入衛初一的耳朵裏，刺她的腦袋發脹，讓她抬手捂了捂耳朵，片刻，才回想起來她昏迷前的事情。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結著蜘蛛網的茅草屋頂，苦笑了一下。
她沒想到這幅身子會差到這種地步，二話不說的就昏迷了。
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正想起來，原主爺爺衛老頭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老大，你們明知道初一生病了，怎麽還讓她上山？”衛老頭不理會薑氏，又轉頭看向衛平。
要不是他在半路上遇到楊大夫抱著初一回來，他還不知道這回事兒。
薑氏心裏暗恨衛老頭多管閑事，但礙於他的威嚴，也不敢發火，隻能不耐煩的撇著嘴說不知道。
“我沒問你。”衛老頭嚴肅著一張臉，看了一眼薑氏，執意要衛平回答。
這個大兒子是越來越窩囊了，事事聽從薑氏的話，沒點男人的樣。
衛平不由得看了一眼薑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衛初一伸手打開了柴房的門，抬眼看到一臉嚴肅的衛老頭，心裏瞬間想起她去世了的親爺爺，那個嚴肅又別扭的老頭子。
她從會說話開始就被他抱在懷裏，一點一點的教她醫術，教她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
他一心想讓她繼承衛家的中醫術，偏偏她在高考填誌願時，瞞著他填了西醫，氣的他好一陣子不理她，後來，他還是妥協了，說她過得開心最重要。
直到幾年前他去世，她整理他的東西，看到他的日記，才知道他的擔憂，他的遺憾，那時候，她後悔的痛哭了一場，又重新擔起了屬於她的擔子，讓衛家的中醫術繼續發揚光大。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漏算了人心，太過信任親人，而落得客死他鄉的下場。
想到前世的種種，她的鼻子一酸，眼眶發紅了。
“初一醒了？”衛老頭聽到開門聲，轉頭看去，看到衛初一紅著的眼眶時，心裏一緊，連忙問她，“咋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話音剛落，衛初一再也忍不住，跑過去撲到衛老頭的懷裏，哭著叫了一聲爺爺。
衛老頭的身子疆了一下，片刻，才抬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緩著聲音問她怎麽了？
他一向嚴肅，孫子孫女們全都怕他，這還是小孫女第一次這麽親近他。
衛初一沒回答，她的心思全在她得到的信息上，這……這是怎麽回事？她的異能怎麽也能跟過來？
她前世一出生就擁有逆天的醫術異能，隻要她把手放在別人的身上，調動異能，就能知道別人有沒有生病，生了什麽病？
爺爺曾告訴過她，百年前的衛家曾出現過一個，她是第二個。
這異能太過逆天，除了爺爺，就她自己知道，不敢告訴第三個人。
現在，她的異能跟了過來，也無意間檢測到衛老頭身體有暗疾。
猶豫了片刻，她叫了一聲爺爺，隻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現在不能說，還不是時機。
“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你爹娘打罵你了？告訴爺爺，爺爺為你做主。”
心頭一暖，衛初一眼眶的淚水滑落的更快了，她嗚嗚的哭著，邊哭邊說爹娘要活埋她。
一說完，就聽到薑氏的怒喝聲。
“你個死丫頭，在胡咧咧啥？啊？有你這樣編排自家爹娘的嗎？”
要是知道這死丫頭會變得這麽反骨，她在山上就該掐死她，就地埋了，省的她鬧心鬧肺的。
衛初一扭頭看向薑氏，掀了掀嘴唇，“山上的那個坑還沒填吧？我可以帶爺爺去看看。”
薑氏的臉色一疆，沒想到衛初一的反應會這麽快，一下子堵死了她的話。
衛老頭看了看薑氏，又看了看低著頭，一臉愧疚的大兒子，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老大，初一說的可是真的？”他們真那麽狠心，要活埋了自己的女兒？
衛平慌得直擺手，搖頭說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給我說清楚。”衛老頭再也忍不住，吼了起來。
衛平自小就怕神情嚴肅的衛老頭，他的聲音一大，就會怕的忍不住發抖，如今一把年紀了，還是如此。
“爹，是……是初一沒氣了，才……才要把她埋……埋了的。”
看著微微抖著身子的大兒子，衛老頭心裏越發的失望，他皺著眉頭問他，孫女為啥會沒氣？這麽重要的事情為啥不來告訴他一聲？
他怎麽知道為啥沒氣？衛平求助般的看向薑氏，示意她來說。
不等薑氏出聲，衛初一再次開口，“爺爺，還是我來說吧！”
“你說啥說？你爺又沒問你。”薑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向衛老頭，一臉坦然的道：“爹，是這樣的，今早我看這丫頭還沒起來，去叫她時，發現她已經沒氣了，原想著她年紀輕，不宜長輩相見，才瞞著你們，急匆匆的把她抬上山去的。”
這個死丫頭死過一回後，就不好拿捏了，這會不會是帶了地下的東西回來？
想到此，她心裏打了個突，決定等下去找渡婆問問。
聽完，衛老頭低頭問衛初一，薑氏說的是不是真的？
衛初一沒回答他的話，隻苦笑著道：“昨天下雨，娘讓我去割豬草，晚上就發熱了，我去告訴娘，反倒被她罵了一頓，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早，又被她大力的一搖晃，一不小心岔了氣。”
後麵的話不用說，相信她爺爺也能腦補出來了。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衛老頭，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平時他們對初一不好，他作為爺爺的也不好下手管，也想著十指有長短，偏心是正常的。
可他們這次真的太過了。
“初一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這般待她，不覺得虧心嗎？啊？”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又喝了一聲，“去，你們給我跪祖宗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在沒跪夠兩個時辰之前，不準起來。”
兩……兩個時辰？
那她的腿不得廢了？薑氏滿心的不服氣，剛想開口，就被衛平捂住了嘴巴，用力拖著她往在走。
“爹，你別氣了，我們這就跪著去。”
等衛平兩人一離開，衛老頭低頭看著瘦瘦小小的孫女，歎了一口氣道：“初一，他們……他們畢竟是你的爹娘，不要怨恨他們。”
衛初一抬頭看著他，後退了兩步，苦澀的說她走過一次鬼門關，不想再丟了命。
她不是原主，沒辦法做到以怨報德。
還是怨上了。
衛老頭又歎了口氣，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叮囑她好好休息後，無奈的搖著頭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衛初一靜默了半晌，走到放在院子裏的一把矮凳子上坐了下來，低著頭沉思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想了多久，直到聽到薑氏在叫她，她才回過神來，一抬頭，一桶狗血兜頭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