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庇護
次日一早，衛初一聽到廚房傳來聲響，她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好被子，轉身出了房間。
“奶，我來。”
看到曹氏要打水，衛初一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拿過她手裏瓜瓢，利落的把水打到了鍋裏。
“噯，我來我來，你的身子還虛著，怎麽不多睡會兒？”曹氏反應過來，擔憂的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側著身子要去拿她手裏的瓜瓢。
衛初一躲了一下，說不用，她來就好。
說著，她把柴火點著，熟練的放進灶裏，又添了些許的柴進去。
幸好她有原主的記憶，做起這些活來一點兒也不生疏，不會讓人懷疑她換了個芯子。
曹氏見衛初一幹的這麽利索，就知道她在家裏沒少幹活，心裏疼惜的道：“奶給你臥個雞蛋，補補身子。”
看這丫頭這麽瘦小，說她十二歲了，恐怕也沒人信，不好好補一下，再過兩年怎麽找婆家。
沒有哪個婆婆喜歡瘦弱的媳婦的，覺得不好生養。
“奶，你跟爺吃，我躺幾天就好了。”
“這哪行？楊大夫說你身子虧的厲害，不好好補一補，吃大虧的是你自己。”
曹氏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摸到她身後凸起來的龍脊骨，又心疼的摸了摸，
“你這孩子的嘴怎麽就像個據葫蘆呢？你娘打你打的這麽厲害，怎麽也不來找我們？”
待會兒她吃過早飯後，就去找老大家的好好談談，談到她長記性為止。
看著灶頭裏麵跳躍的火焰，衛初一苦笑了一下，“我不敢，娘知道了會打的更厲害的。”
原主就是被打怕了，才不敢說出來的，“奶，我以後不會了，死過一回後，就想通了，自己不立起來，是會被人欺負到死的。”
她說這話是為了給曹氏打預防針，免得見她以後變化太大，會懷疑她。
她衛初一是不可能以懦弱的性子在這裏生存的，是要慢慢的暴露出她原本的性子的。
曹氏歎了一口氣，又攏了攏她枯黃的頭發，“是這個理，這人呐，自個兒不立起來，別人再怎麽相幫也是沒用的。”別人是不可能幫你一輩子的。
當年她嫁到衛家，經常被她婆婆跟小姑子刁難，要不是她自個兒立起來了，還不知道被刁難到啥時候。
正因為她經曆過這些，所以不想當惡婆婆，給兩個兒子娶了媳婦後，就趁早分了家，閑時也不怎麽管媳婦的事。
誰成想，老大家的會離譜到這種地步。
這回，她想不當惡婆婆也不行了。
衛初一心頭微暖，抬手握著曹氏布滿厚繭子的手，扭頭對她笑了笑，“不愧是奶，脫口而出就是人生大道理，我有空一定要跟奶多學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是不假的。
“你這丫頭，慣會打趣我，我哪懂得啥人生大道理，隨口胡扯的。”
“哪會……”衛初一抱著曹氏的手輕輕地搖了搖，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誇讚道：“奶隨口胡扯就能胡扯出大道理來，一旦認真起來，還得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沒人不喜歡被人拍馬屁的。
這不，曹氏聽了，樂的咯咯笑，摸著衛初一的腦袋，神情越發的慈祥。
衛老頭站在廚房門口看到這一幕，嚴肅的臉龐不由得緩了緩，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到吃早飯時，衛初一怎麽也不肯自己獨吃雞蛋，硬是把雞蛋分成三份，一人吃一點，要不然，她也不吃。
她做不到自己吃著香噴噴的雞蛋，看著兩位老人喝著稀拉拉的糙米粥。
“好好好，咱們吃咱們吃。”曹氏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又輕輕地推了一下衛老頭，“這是孫女的孝心，快吃。”
衛老頭眼裏閃著欣慰，點著頭嗯了一聲。
見他們吃了，衛初一眯著眼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割喉嚨的糙米粥。
她在心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她什麽時候能天天吃上白花花的米飯？
她不像小說裏頭寫的穿越女主，一穿越就自帶係統農場之類的，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她除了一身醫術，也沒別的本事了。
關鍵是，她這一身醫術，要怎麽拿出來？
“初一，我瞧你的臉色不咋好，要不再讓楊大夫把把脈？”
曹氏仔細的瞧了瞧自家孫女的臉色，青白青白的，沒點血色。
聽到楊大夫三個字，衛初一的眼神一閃，她怎麽會把楊大夫給忘了呢？
要是她跟著楊大夫學醫，她的醫術不就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了嗎？
想到此，她心裏悅雀了一下，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這孩子咋了？尋思啥呢？”
回神，衛初一抬頭對曹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我是想著待會兒上山摘點野菜回來。”她主要是想上山去摘點草藥回來煎。
她身上的瘀痕太多，不喝點藥散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話音剛落，就遭到了衛老頭跟曹氏的反對，說她身子弱，不準上山。
“爺奶，我不走遠，就在山腳下摘一點。”
曹氏瞪了她一眼，“不行，你想吃野菜，奶給你摘去，你在家好好的躺著養身子，身子沒好之前，哪兒也不準去。”
這身子這麽弱，暈在山上了咋整？
對上曹氏堅持的眼神，衛初一不敢吱聲了，乖乖的應了一聲。
等兩老一出門，她去廚房找了個背簍，偷偷摸摸的出了門。
跑到山上時，累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扶著樹幹坐在地上，抬手順了順胸口，這副小身子真的要好好的養一下了，不養好也不知道能活到幾歲。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早早就掛了。
約摸休息了三刻鍾，衛初一背著背簍又往山裏走，邊走邊摘一些常見的草藥。
她想拿去給楊大夫，趁機跟他套套近乎，一來二熟的，說不定，他就肯教她醫術了。
“咯咯咯……”
這時，一隻野雞咯咯的叫著從草叢中飛了出來。
衛初一聽到雞叫聲，猛地抬頭，看到一隻野雞在她不遠處慢悠悠的走著。
她下意識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肉啊！
這是活生生的肉啊！
想吃肉的強烈欲望打敗了所有，衛初一二話不說的丟下了手裏的草藥，輕手輕腳的靠近野雞。
野雞不知道是傻還是沒看到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她見了，咧嘴一笑，猛地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