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眾矢之的
一棟古色古香的臨街小樓，寫著‘回春中醫館’五個大字。
醫館規模不小。
上下總共有三層，單層麵積將近三百平，醫生及其他工作人員，總共有四五十人。
“有什麽能幫到您？”秦軒剛走進去，前台導醫迎上。
“我叫秦軒，跟喬老約好……”
“您就是秦先生？”
導醫女孩很驚訝，回過神之後說道：“館長在三樓會議室等您。”
三樓。
會議室裏坐著七八個人。
除了館長喬天都，其他也都是回春醫館裏，身份最高、醫術最好的人，或多或少持有股份。
“怎麽還沒到？”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皺眉。
“架子不小。”有人神色不悅。
“……”
喬天都心急如焚，抬手看了看表之後，說道：“到上班時間了，要不……先這樣，中午休息再說。”
吱呀……
會議室大門推開。
“對不起，我遲到了。”秦軒一臉歉意。
“小秦。”
喬天都起身，擺手笑道：“沒事沒事，先坐下吧！到上班時間了，為了不耽誤大家接診，我長話短說——小秦，先給你簡單介紹一下，這位是……”
突然！
一個至少有古稀之年，身穿玄青色唐裝的老者，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喬天都，你搞什麽鬼？！”
“師叔。”喬天都趕忙起身。
他是館長沒錯，但是在這個中醫館裏麵，地位最高的卻不是他。
喬家世代行醫。
喬天都喬派中醫繼承人。
那麽……
偌大一個中醫派係，總不可能就他一個人吧？
曹騰。
喬天都爺爺的弟子，深得喬派中醫真傳，算起來……曹騰是喬天都父輩，也是他的親師叔——這位老爺子的話，才是真正的‘聖旨’。
“你說遇到一個神醫，還讓他來咱們這上班，又讓所有人等他開會，結果……就是個毛頭小子？！”曹騰怒不可遏。
此前，他們隻是聽喬天都說，請了位神醫來醫館上班。
至於神醫的年紀……
喬天都沒說。
“師叔，您聽我解釋，小秦真的……”
“不用解釋了！”
不等他說完，曹騰直接起身離開座位，冷聲哼道：“這個年紀，當學徒我倒是相信，想在回春醫館坐診？亂彈琴！”
“師叔……”喬天都大急。
“你是館長，又是喬派中醫掌門人，如果你堅持沒人說不——不用找我開會！”曹騰一臉怒意。
“老先生。”
眼看曹騰朝會議室外麵走，秦軒身形一閃擋住他的路。
“你幹什麽？！”曹騰冷喝。
“我隻想問您一個問題。”
“我要上班了，沒時間回答任何問題——讓開！”
“判斷醫生能力的標準是什麽？”
嘎！
聽到他這句話，曹騰略微愣了愣：“當然是看醫術！看能不能治好患者的病！”
“既然如此，老先生對我的醫術一無所知，僅僅看年齡就做出結論，是不是太可笑了？年輕，所以醫術就一定不行，這難道不是謬論？”
“好！”
曹騰突然止步，猛地轉身盯著秦軒，喝道：“我就來告訴你，年齡跟醫術的關係！中醫不同於西醫，西醫分成很多科室類別，一個醫生隻要精通一方麵，可即便如此……從開始學習到成為醫生，都需要不下十年時間。中醫是整套的係統醫學，真正意義上的中醫，能診治西醫各科疾病——想成為中醫，沒有二十年以上的浸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非你打從娘胎出來，就開始學醫了？”
為什麽世人都認為，年紀大的中醫才靠譜？
這，就是原因！
成為一名西醫需要十年。
成為一名中醫至少要二十年！
秦軒才幾歲？
“這就是老先生的理由？”秦軒笑問。
“是！”
曹騰毫不猶豫點頭。
“這個年紀能有多好的醫術？說出去也沒人信！”
“就是！自吹自擂不說，還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他一個開會。”
“沒規矩！”
“館長，我同意曹老的說法，這個人……不能留在醫館！”
其他人全都隨聲附和，少有的保持絕對一致。
秦軒暗中苦笑。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現實中，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特別是在中醫行業，像他這樣的年輕人，除非親眼所見……哪怕喬天都說破大天，也沒人相信他的醫術。
“喬老。”
無奈歎了口氣，秦軒看向喬天都：“多謝您一番好意，可是……大家都不相信，就算您硬把我留下來，以後也不好相處——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
有本事還怕沒有去處嗎？
“小秦！”
喬天都大急，趕忙起身追過去。
突然！
秦軒離開出會議室，喬天都剛追到大門口，正要推門追出去的時候，一個人風風火火衝進來。
“鶴年？”
看到進來的人，曹騰不由皺眉：“你遲到了。”
“不是……曹老！我遇到神醫了！”楊鶴年激動萬分。
“神醫？”
“沒錯！”
楊鶴年無比興奮，以很快的語速把不久前，發生的事前後說一遍：“太神了！就一番按摩，竟然把哮喘治愈了，簡直是華佗再世！”
醫館一樓。
“小秦！”
喬天都追上秦軒，死死拉住他：“我才是館長！不管誰反對，隻要我堅持的話，就一定……”
“喬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會議室裏的那些人，跟你都是老朋友吧？”
秦軒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你是館長，你要堅持沒人能阻止，但那會傷害你們的感情，這可就不值得了——團結，比什麽都重要。”
“可是……”
“就這樣，我先走了。”
秦軒朝一樓大門外走去。
突然！
就在經過某間診室時，聽到裏麵傳來對話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腳步停了下來。
八點三刻。
盡管三樓在開會，但與會的是少數醫館核心，其他醫生已經在接診。
一樓是普通醫生診室，二樓則是專家診室。
一樓。
3號診室。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醫生，正在給一個大媽看病。
“大媽，你這個情況……我個人建議，還是看西醫比較好，你是病毒性的感染，這方麵西醫比較擅長。”醫生規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