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回去了
緊張,腿軟。
真不怪許陽心性不穩,你跺你也麻,你去你也軟!
長在紅旗下的這幾代人,麵對這樣的領導,盡管人家和藹可親,但你自己是慌的呀!
許陽還算不錯了,第一次緊張又腿軟的,第二次就隻剩下緊張了,第三次就能適應了。
他還是調整很快的!
蒲老雖然去了保健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隻為領導服務了,他還是在醫院坐診的,隻不過每周隻坐診三四天而已。
現在接手了保健工作,蒲老也開始研究起了老年人的養生。
像蒲老就認為老年人一定要保證足下暖,血液循環對老年人有好處。所以最好老年人每天都要泡腳,然後注意足下保暖。
另外飲食要有節製,多吃五穀雜糧,不可過飽,但也不可忍饑。飯後緩行百步。藥補不如食補,服藥以冀長生,何異於癡人說夢?保持思緒樂觀,是減少疾病的重要因素。
現在許多人人到中年,就開始服用各種補藥。以前是中藥保健特別多,現在西藥保健也很多,各種這個酶那個胺,這個提取物,那個提取物。
別亂吃藥!
有病就要看醫生!
而且蒲老還說服藥不節欲,亦自傷其生!所以有很多人慢性病老是治不好呢,服藥之後,不克製自己的生活,怎麽能治得好呢?
生活有節製,情緒保持樂觀,適當食補,自然不易生病,也容易長壽!
現代人的病,大多數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
對兩個徒弟,蒲老自然也是教的非常認真。
許陽自然也學到了很多,尤其有一次周總患了癃閉之病,保健組的醫生之前的方案都沒什麽用,最後才讓蒲老出手試試。
蒲老兩三劑藥下去,周總的病就好了。周總就跟好奇問蒲老,為什麽別的大夫的藥效果一般呢,但是蒲老的藥卻見效這麽快,這麽好!
蒲老則是回答,因為別人都是拿你當領導治,而我隻是拿你當病人治。
周總聽完之後,哈哈大笑。
許陽在一旁也感悟良多,一個純粹的醫生,並不僅僅要求學醫要純粹。在治病上,更要純粹!
大醫精誠上說的普同一等,原來也並不僅僅隻是意味著在醫生眼裏,病人沒有高低貴賤的區別。
普同一等,更是要求醫生要把病人隻當成病人來治。若是自己因為對方的身份有所猶豫,那反而會貽誤病情,導致治不好病!
在這一次曆練之後,許陽的內心也更加純粹了!
……
1957年了,又到了夏天。
乙腦似乎也沒有那麽簡單就放過中國人民,這一次,乙腦沒有襲擊北方,而是打到了南方去了。1957年,廣州乙腦爆發!
根據先前的經驗,用了白虎湯等寒涼清熱之藥,效果不佳;然後用三仁湯等通陽利濕的方子,效果也一般。
蒲老作為專家又南下探查,還是根據時令節氣來辨證外感,再根據患者的情況,最後立了蒼術白虎湯為主治療,同時把之前的治療綱目拿過來,跟嶺南這邊的專家們又一起完善了一下。
他們再一次,控製住了乙腦!
……
其實建國初,各種疾病是很多的。這個時候,江蘇南通白喉爆發,一下子病倒了四五千人。
這個病也是挺厲害的,以前美國爆發的時候就經常有上萬人因此而死亡,但是後來研發出血清之後,這個病基本上就能被控製住了。
沒錯,這個病,西醫是有特效藥的,就是白喉血清。
但這時候新中國才成立沒幾年,國家還是積貧積弱的年代,白喉血清的供應根本跟不上。你有特效藥沒錯,特效藥很牛沒錯,但是供應跟不上啊。
那怎麽辦,還是中醫上的。
當時任南通中醫院院長的就是我們的國醫大師朱良春先生,朱老這個時候正在帶人抗擊白喉。
當時他們中醫立的方子主要是神仙活命湯和養陰清肺湯。然後根據《內經》上的記載,“闕上者,咽喉也!”
然後他們用短針在患者印堂上向下平刺“闕上穴”,留針,然後用膠布粘起來。留針半小時之後,基本上咽喉的不適就減輕許多。
他們的治療效果也非常好,基本上白腐脫落平均不超過三天,退熱平均兩天。所以後來當地患者都來找他們治了,效果也挺好的,而且還便宜!
所以這就是中醫啊,我們不知道在遙遠的《內經》的那個古中醫的年代,有沒有白喉這種疾病。
但是我們還是可以根據“闕上者,咽喉也。”這六個字,治好現在的棘手疾病!
為什麽說中醫經典,字字珠璣呢,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每一次大災大疫,中醫從來都是挺身而出的!也一直都貢獻了極大的作用。好多人都說古代的什麽什麽救災治疫不可信,一次死多少人。古代人壽命多低!
那我說的都是當代的事情,還都是建國後的,總是夠近的了吧?也真就是現在條件好了,各種供應都跟得上了。
要是放在古代,西醫也照樣抓瞎!不說別的,在現在,津巴布韋的人均壽命都不到四十歲,所以他們是沒有現代醫學嘛?還是說你建一兩家醫院,就能把他們壽命提高到八十?
好多人真是端起碗筷吃飯,扔下碗筷罵娘!
不是個玩意兒!
……
時間慢慢來到了冬天。
許陽已經在這裏待滿了兩年,這一次跟師時間不長,但他的收獲真的很多,尤其是在抗擊乙腦的戰場上。許陽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大規模的疾病,但也讓他成長很多。
蒲老在治完病人之後,還在不厭其煩地跟許陽他們叮囑:“我們用汗法,一定要注意汗而毋傷。汗法是治療外感病有表證的必用之法!邪在皮毛,汗而發之。體若燔炭,汗出而散。”
“我們一直都說傷寒太陽病都在說汗法,說的很透徹了。但其實溫病很喜歡汗解,但要忌諱辛溫解表,溫病用的是辛涼透表法。”
“濕溫雖然禁汗,但是也要通陽利濕,不得微汗,病必難除。伏邪也一樣貴在透解。你們要記住熱病雖然有寒濕之分,但外邪侵襲都是有表入裏的。從表而散,透邪外出,這就是汗法的目的,而……”
“老師!”許陽突然出聲打斷了蒲老。
蒲老頓時一怔,有些疑惑地看著許陽:“什麽事?”
高華信也扭頭看許陽。
許陽看著蒲老,露出了微笑,雖然有些不舍,但他微微歎了口氣,還是說道:“老師,我要走了!”
蒲老一愣:“你病人還沒看完,你去哪兒?”
“一個很遠的地方。”許陽神色稍稍有些黯然,他吐出一口氣,對蒲老:“師父,感謝您的教誨。無以為報,給您磕一個吧!”
說完,許陽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蒲老反倒是被許陽弄得手足無措,他看看高華信,高華信也看看他,兩人都被許陽整懵了。
許陽磕完頭站起來,又笑著摸了摸高華信,他微笑著說道:“我走了,華信,我會記得你往桌子上倒雞蛋的事兒的!”
“哈?”高華信也聽愣了。
許陽也有些不舍地深深地看了蒲老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