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演技真好
這一段癡男怨女,啊不,是渣女賤男的愛情故事實在是跌宕起伏。
襄離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還魂蛭草之禍大規模的爆發開來,因為它的生命裏實在是頑強,難以絞殺殆盡,而且流傳甚廣,四國幾乎想盡了各種辦法,才把這種東西滅種。”
微巳皺緊了眉頭,從種種記載中,就可以窺見這種植物的可怖,當時四國之人對其深惡痛絕,都是不遺餘力的剿滅,究竟是什麽人保留下了這種植物的種子,讓它們重返人間。
說話的功夫裏,桌上斷裂成好幾截的還魂蛭草已經慢慢蠕動著抽出了新的根須。
它們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向外延伸著,探尋著……
忽然那根須扭動了起來,好像極為痛苦的樣子。
那是因為它們碰到了一把火。
微巳收回那隻放火的手,神情冷漠的看著它們痛苦的模樣。
“在這幾百年裏,還魂蛭草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異,它與記載中的模樣有了一些不同,比如以精氣激活萌發,和偽裝成普通燈芯……無論保留下這些罪惡種子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圖蘭寺,他們絕對脫不了幹係。”
微巳的係字剛剛落地,外麵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很輕,但十分沒有規律,可以聽得出來是很多人往這裏聚集著。
此時已經是深夜,屋外月色朦朧,但也是看不清路的,這些人卻好像眼神極好,根本沒有點著燈籠或者火把照明,摸著黑便接近了此處。
來者要麽是極為熟悉這裏,要麽是根本不需要視物,亦或者二者兼有。
微巳示意襄離退到牆邊,避開門口和窗戶的位置,然後熄滅了燈火。
屋裏驟然一片漆黑,三人靠在牆邊,互相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
襄離心中緊張,不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口鼻間卻陡然貼上溫熱的手掌。
“噓,屏氣凝神,等著看戲。”微巳的語氣微微上揚,好像在隱隱期待些什麽。
看……看什麽戲,襄離可是親眼見過還魂蛭草救人的場景,又聽了這麽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現在已經不把那些“起死回生”的人當成人來看了。
既然不是人,那些東西又是什麽?
裹著人皮的一團植物根係?想想就可怕好嘛!
所謂的看戲,不會是植物僵屍大戰吧……
透過窗子,可以窺見影影幢幢看不分明的東西越來越近,可見那些東西為數不少。
“吱——”一聲長響,窗戶被推開,隨後連門也慢慢的打開。
一個個麻袋一樣的影子笨拙而僵硬的越過窗戶和門檻,進到屋子裏麵來。
烏壓壓的人影撲到了床前,紛紛作出作出“掐”這個動作。
他們撕扯著手裏的東西,嘴裏還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極為興奮。
在這些野蠻狂亂的聲響中,一個清脆的聲音極為突出。
“既然你們已經找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狠辣無情。要怪也隻能怪你們自己的命不好,誰讓你們非要來找什麽飛舟呢?”
她語氣裏帶著詭計得逞的傲然,可是那傲然很快就變成了錯愕。
“忽”的一聲,滿室通明。
那原本因著計謀得逞笑得有些猙獰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女子仿佛見鬼一樣的瞪大眼睛,看著牆角站著的三人。
“你、你們……”她驀地把視線投到床榻上,卻見到那被撕扯到破爛的東西,不是被褥是什麽?
而在這燈火亮起的瞬間,那些愚蠢的不死人還在像野狗一樣瘋狂的啃著那被褥,塞得一嘴的棉花。
而她以為必死的三人,正悠閑的看著她,仿佛看戲。
誰能想到有人深更半夜不睡覺,站在牆角不出聲呢?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襄離眨了眨眼,由衷的誇讚了一句,“好演技!”
對著棉花被子都能演出這種好像真人被咬的毫無破綻感,這位姐姐真是天縱奇才。
可惜她受到了襄離的誇獎似乎並不開心。
女子纖纖手指指著三人,嘴角抽了一抽,隨即怒上眉梢,“給我把他們三個都殺了!”
那些她帶來的人都是用還魂蛭草複活的,原本都是從亂葬崗挖出來的屍體匆匆製成,那些人的身上還穿著下葬時穿著的壽衣,有的臉上還塗著可笑的兩團猴屁股。
也不知道她究竟對他們如何馴養,她的一聲令下,那些不死人統統如惡狗撲食一般撲了過來。
放眼望去,足足有二三十人,也不知道圖蘭寺之人究竟挖了多少墳。
雖然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可畢竟已經當了一回死人,他們身上的那股子腐爛的惡臭可一點都不少。
二三十個臭烘烘的東西撲過來,天性-愛美的鮫人已經捂住鼻子幾欲暈厥。
啊啊啊啊,臭死了,死人都不洗澡的嘛!
不對,好像他們真的不洗澡……
微巳顯然也對這玩意忍無可忍,墨色長眉直接打了個結,手中長劍已經凝結實體。
“既然你們已經是個死人,那就該乖乖躺回去。”
劍氣交織成的羅網驀然將那好幾十號臭烘烘阻隔在三尺之外,他順手還加了一個隔絕結界,空氣頓時清新了不少。
襄離趁機猛吸了兩口氣,心道這玩意雖然殺傷力不怎麽樣,可光憑臭就能把人臭昏過去。
那女子顯然沒料到對手如此強勁,一時之間臉色大變。
“繼續,撕爛他們!”她咬牙切齒的繼續下令。
那些臭東西十分聽話,立刻朝著這邊撲來,可是卻狠狠地把身體撞在劍氣結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砰——砰——”且極為有毅力,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勁頭。
他們的撞擊不得章法,但力氣很大,又不知道疼,前赴後繼的朝著劍氣結界而來。
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撞擊令他們的眼珠中爆出紅血絲來,襄離這才發現,他們的眼裏是沒有瞳仁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深褐色的東西……
她看得入神,沒有發現那結界不知在何時破裂開一個縫隙,而一隻手正朝她的脖子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