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嶽父大人
這樣引導星辰之力的能力,並不是常人可以擁有。
霜淩咬了咬牙,還是從海神之淚中凝聚了身形。
殘魂靈力稀微,維持的不過是一個虛影,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可是這也足夠了。
“你究竟是何人,這引導星辰之力.……又是從何處得知?”海神努力板出一副威嚴神色,給對方施壓。
微巳卻八風不動,好像一點也沒有被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虛影嚇到。
他臉上那溫柔如水的笑顏如潮水一般消散,眉梢眼角逐漸上揚,凜冽殺氣擴散四溢。
“你又是什麽人,之前躲藏在何處?”
這個人的氣息之前分毫未顯,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方才是從襄離的手邊溢出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他之前一直在襄離的身上。
是敵是友尚且不知,但他決不允許這樣有著威脅性的東西潛藏在襄離的身邊。
霜淩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
之前他就見過微巳身上的煞氣,那是一種令神靈都為之膽寒的可怕氣息,可是卻沒想到,那隻是微巳壓製下的冰山一角,真正被他釋放出來之時,那無疑更加令人顫栗。
“吾乃末代海神,亦是襄離之父,你可稱呼我為霜淩。”當然了,叫嶽父也沒什麽問題.……
海神……襄離之父?微巳聞言這才把煞氣收回。
既然如此,他應該在襄離的身邊,是幫她的,而不會害她。
“我……”微巳正要說話,卻見遺光從遠處而來。
麵前那虛影頓時消散,化作一道流光遁回襄離的手邊。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遺光早已知道霜淩的存在,他即使已經看到那道虛影,可是卻並未對微巳提及此事。
俊美妖冶的少年在夜色裏仿佛會發光一樣,他如一把刀,在夜裏肆無忌憚的露出鋒芒。
“她睡著了?”遺光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微巳膝頭,沉浸夢鄉的襄離。
“噓……”微巳把手指放在唇邊,又恢複了溫和清雅的常態,“所以你要小點聲,不要把她吵醒。”
“你放心好了,她睡起來,大概打雷都吵不醒。”遺光笑道,“怎麽,她來找你是要跟你說要去幽國的事吧?”
微巳點了點頭,隨即道,“剛剛好,你所說的事我已經有了眉目,正要離開幾日。她這些時日去幽國,也算不無聊了。”
何止不無聊,襄離這樣的性子,如果真的放開手讓她去特地搗亂,大概能鬧的幽國天翻地覆吧?遺光暗道。
不過聽著微巳說他已經有了眉目,他便將心思挪到了這件事上。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對付巫族的咒術?”遺光激動道。
“我要回一趟北邑,借用哪裏的半死熔岩才能成事。”微巳緩緩道,“巫族咒術與陣法同理,都是用符號圖案作為媒介和象征,隻要你們找到那個隱藏在船身的咒術符文,切斷關鍵之處便可。”
這件事難就難在,咒術之強難以接近。咒術符文之上自然有保護的機製,微巳鑄造的兵刃必須要能夠切段靈力的流動,才能破壞咒術的符文。
這就與他送秋屏的那把可以破解世間結界的劍同理。要想破解咒術,控製切斷靈力的地方就必須更加精微。
如此說來,劍就不是那麽適宜作為載體,匕首一類反而更加得當。
雖然節省了耗材和賦靈需要的靈力,可是要同時鑄造的匕首也不是一兩把。
十二個鮫人同時出動,那麽最少也需要有十二把。
絕世名器,可遇而不可得,微巳的劍,更是一劍難求。
這樣的東西,耗費的時日也不會短。一把好劍可能要耗費經年累月,這樣能破解咒術的靈器,自然不外如是。
遺光皺了皺眉,鑄劍需要的時長沒有辦法,可是這次的機會也十分難得。
“你最快需要多久?”
微巳隻問道,“幽國海運船何時啟程?”
“半月後。”遺光覺得時間十分緊迫。
幽國富庶,多年來積攢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雖然在海上損失了不少,可是要再次湊齊幾船財物,也並非難事。
“既然如此,給我十二日。”微巳欣然允諾。
十.……十二日,這個人還是人麽??!
遺光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事關緊急,你不要信口開河。”
微巳神情不改,“君子一諾。”
他輕柔的撫.摸著襄離的發絲,“十二日就是十二日,十二日後,你我在此處會麵,我會交給你能破解咒術十二把的兵刃。現在,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幫襄離恢複記憶。”
遺光的手指逐漸收緊,嗤笑一聲,“我可不會做這樣虧本的買賣,如果我現在給襄離恢複記憶,你食言了怎麽辦?十二日後,我拿到兵刃之時,自然會幫她。”
十二日後襄離說不定都在幽國了……是你想食言吧?微巳眼中寒意森然。
“既然互相不信任,那我們的交易不如就此為止。”微巳冷笑道。
“且慢。”遺光呼吸一窒。
微巳他現在的確不敢得罪,隻好放軟了身段,退讓道,“我現在可以把對襄離記憶的禁製解開,但是這記憶是要一點一點回來的,一下子恢複記憶,她以前的記憶會跟現在記憶混淆在一起,於她十分不利。”
“也好。”微巳終於妥協。
遺光伸出了手,放在襄離的頭頂,久久不曾動作。
他看著襄離的睡顏,那人還在睡夢中砸了砸嘴,好像夢到了什麽美食,無憂無慮的不像話。
心中忽然湧上了一股不甘之意。
難道……難道真的要如此嗎……
他不過是輸在了時間上,如果一切從頭開始,他未必不是第一個出現的那人。
命運……這該死的命運……
少年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紫色的幻霧如蓮盛開,隨後又化作千萬瓣,從頭頂落入襄離的身體裏。
襄離似乎感到了什麽,咕噥了一句,在微巳的翻了個身。
幽國再見。
微巳把她落在臉上的發絲拂開,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離別太難,就不許你醒著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