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關注點歪了
就是一眼入了心。
等到微巳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眾人又驚又羨的眼神裏當了一回冤大頭,把那沉甸甸的一袋金子摔在了桌子上。
驚訝是驚訝他竟然會花那麽多錢買那個其貌不揚又不會掉淚的鮫人賠錢貨,買來幹什麽?那小鮫人身上總共沒有二兩肉,買來做菜都嫌棄柴。驚訝過後便是惋惜,可憐大好青年清雋秀雅,竟然是個腦子不好的。
羨慕自然也是有的,雖然人家腦子不好使隨手就能把那麽多的錢打水漂,可是好歹人家有那麽多錢啊!他們倒是也想要當傻子,奈何沒有本錢啊!
可是看著那女孩隱隱有了些光的眼睛,微巳卻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她們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年齡差距也有些大,可是這種一見之下來自靈魂的熟悉感和那若有若無的吸引令他對這個天生沒心沒肺的小姑娘萬分親近。
像是一種寄托,又像是一種尋覓,他在從這個小鮫人的身上找到那給予他光明的身影,卻也是真心的對她好。
他把她看作是當年的光,也是當年的自己。
如果是自己,大概也是希望在深淵裏有人伸出援手,在黑暗之中有人帶來一束光,他毫不吝惜自己的真心,寵溺著這個命運坎坷的小鮫人。
她是那樣的一個孩子,不杞人憂天也不自憐身世,她的眼裏似乎隻看得到眼前的東西,過去和未來都與她無關。
看上去是那樣的懶惰,是那樣的得過且過鼠目寸光,然而他卻是懂的,這樣很好。昨日已去不可追,往日未及不可思,沒有一件事情比過好當下重要,認真的過好現在便是對於生命最大的尊重。
他是那樣欣賞自己的小徒弟,哪怕嘴上總是嫌棄著她的憊懶和敷衍。
盡管之後他知道襄離那非同尋常的命格,那扭轉時局的占卜,種種一切都預示著她是天命之人,都清晰的告知了她的命運坎坷。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畢竟是自己收的小徒弟,跪著也得寵完。
微巳一直知道,自己是有反骨的,他對於一切不敢接受不願接受的結果都會去反抗,正是因為這反骨,他才從無邊孤寂裏來到了煙火人間,才從殺戮血腥裏掙出了出路。
注定坎坷的命運又能怎麽樣呢?隻要他在一天,就會為她鏟除一切沿途的荊棘,打敗一切擋路的敵人……哪怕用他自己去鋪路,他都甘之如飴。
那時候的微巳尚且沒有發現那顆留在心裏的種子漸漸萌發,在悄無聲息的嶄露頭角。
隨著年歲增長,那個沒心沒肺的少女終於長大了,可是她越是長大,微巳卻越是心驚。
她好像還是小孩子一樣依賴自己,把自己當成是她的依靠,可是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微巳其實都是一陣恍惚。
她越來越像……越來越像……直到幾乎一模一樣。
他在懷疑,也在猶豫,世上怎麽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除了相似之外,她們還可以是同一個人。
他的心防在小徒弟一次次的試探裏化為齏粉,高嶺之花終於被攀折到手。那時的他已然知道,不知道當時是因為什麽,時空交錯,她真的闖入過一個“夢境”,那一場經曆了久長歲月前的夢境。
難怪那時候她會走,不過是因為陣法將破,海神的靈力不足已繼續維持下去,所以她才會那樣猝不及防的離開。
哪怕微巳在心裏抽打了那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海神無數遍,他心裏仍舊是為著發現真相而喜悅無比。
從來都沒有什麽夢,她即是她,從來沒有變,不過是不同時間裏的同一個人。
還有什麽比發現尋尋覓覓多年的寶貝竟然就近在咫尺更讓人覺得開心呢?從那時候開始,微巳護短的毛病變本加厲,就像是一隻護食的猛獸,唯恐有人靠近,將自己的寶貝藏的嚴嚴實實。
方才不過是晚來了片刻,就讓襄離被搖光君那個家夥這麽逗.弄,微巳的護短魂頓時燃起。
偏偏搖光君還沒有踩到對方尾巴的意識,試圖在旁邊火上澆油。
“小孩子?我看可不是小孩子了吧……”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微巳,“我可是聽說,你這個小徒弟可不單純是你的小徒弟,據說早已經爬上了你這個當師父的床。”
“!!!”此話一出,襄離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搖光君把這表情看成是被揭穿後的惱羞成怒無地自容,將更加感到身心舒暢,渾然無視了微巳那幾乎要射出冷刀子的眼神和捏的哢哢作響的指骨。
什麽?可能會挨打?咳咳,雖然說論兵法戰略攻城略地他是當之無愧的戰神,可是單打獨鬥起來非常有可能不那麽是微巳的對手,可是這裏這麽多自己的手下呢,微巳也不至於撕破臉皮當眾把自己按在地上暴打。
以他的脾氣,很有可能是忍完又忍進化成忍無可忍,最終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拖到角落裏暴打一頓……可是挨打是挨打,那是之後的事情,跟現在嘴上的爽一爽不衝突。
此時的搖光君無視了微巳身上的殺氣,在微巳那根快要崩斷的神經上瘋狂蹦躂,毫不介意自己等一下就會被殺人滅口
他帶譏諷地說道,“瞧瞧這小臉色,怕不是被我說中了……天璿君果然不愧是天璿君,徒弟養成愛侶,愛侶兼任徒弟,還真是一舉兩得的不耽誤,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齊人之福啊?”
“當然不算!”襄離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語氣中卻沒有氣急敗壞,“齊人之福是指兩個人,我隻有一個,這哪裏能算是齊人之福……”
她糾結的地方完全不對,“這分明是……是身兼數職一人多用!”
“哈??!”搖光君笑到一半的聲音戛然而止,本來邪魅不羈的笑容到了半路也卡住僵硬,活像是忽然中風。
襄離卻仍舊在糾結奇奇怪怪的問題,“還有你不要冤枉我,我沒有爬師父的床。”
微巳還沒來得及為她鬆口氣,就聽到她繼續說道,“我就是想想,這不是還未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