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奪走你最珍視的東西
雲玨自己期期艾艾背井離鄉,走下一國皇子光芒萬丈的台階,去鄰國卑躬屈膝從底層做起,一路端茶倒水阿諛奉承這才一步步接近了玄術的核心,自以為過得是多麽的忍辱負重聞者流淚。在那一頭,他那可憐的老父親卻是聽說他“離家出走”的消息後連喝了幾碗參茶壓驚。
“不孝子,氣死朕了!”
“陛下,大殿下也不是存心的……或許隻是心灰意冷這才……”
“滾他-媽-的!”玄懿帝都氣的爆了粗口,半點帝王風度也無,“朕是短了他吃還是短了他喝,非要巴巴的跑到漢昭那裏給別人舔屁股,好啊,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以後不許再提這個人!”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了大德的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告訴了雲玨。
雲玨本來就是意氣用事,聽到父親這麽一說愈發的紅了眼。好啊,嫌棄我了是不是,我沒用了就不要我了對不對,我偏還要闖出個名堂出來。就用你一直看不起的術法,狠狠的打你的臉。
大概真的是不蒸饅頭爭口氣,雲玨別無後路,竟然還真的淌出一條坦途出來
術法這玩意不僅講究機緣,哦,也就是你爹生父母養的那副軀殼有沒有吸納天地靈氣的本事。有的人上輩子可能積德多了,天生經脈寬的可以跑馬車,吸收日月精華就跟蛤蟆鼓肚一般暢快,有的人則是命途多舛,奇經八脈一脈不通,直接就與修行就此訣別。
還頗講究悟性。所謂的悟性,就是腦子靈不靈光。這與鮫人的幻術講究思域廣闊,也就是想象力豐富,北邑的機關術,關鍵在舉一反三是一樣的。
術法玄妙,說起來自然是玄之又玄。你總不能指望人家言傳身教,告訴你對對靈氣走這條路,然後左轉,遇到岔路口右拐,一二三深呼吸停頓三個數,好,繼續……
那不叫修行,那叫跟著大夫學養生。
至於玄到什麽程度,那大概就像是菜譜裏寫的,鹽少量,醋少量,火候適中一樣。
少多少,多多少,適中又是怎麽中,自己悟去吧。
大概是大皇子平日裏的蠅營狗苟大抵也磨礪了腦子,學起術法來竟然也不算慢。他一門心思費心鑽研,誓要殺回北邑一雪前恥,還真讓他學出點門道出來。
說來此事漢昭人的臉上也是一片菜色,你說說,漢昭人自己的術法玄學,竟然被北邑人學了個十乘十,還讓人家當了神殿的少祭司,你說這事打不打臉……
不過雲玨的想打的也不是漢昭人的臉,他的目的單純不做作,那就是把當年得罪自己的微巳狠狠的碾在腳下。
孤鶴一般形容的男子桀桀笑著,沉聲道,“當年你害我淪落到這種地步,如今我自然是要一一討回。”
原來男人被嫉妒和仇恨衝昏頭腦的時候,也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襄離隻說道,“可是並不是微巳逼你離開的……要是你不走,也許……”也許天璣君還能想出辦法來治療,也許大皇子現在已經成了北邑的太子。
“也許我就成了個廢物流落街頭!”雲玨厲聲道。
襄離哽了一下,這人或許不該盲目崇拜老天璿君,他的歸屬應該是搖光君那一流派才是,你看這被害妄想症都是一脈相承的。
“便是流落街頭,也不該入神殿。”都這種時候了,微巳在一旁默默火上澆了一桶油。
果不其然,雲玨更瘋了。
“我不入神殿怎麽辦!”他恨恨的看著微巳,幾乎就要擇人而噬,“好,我在劍術上比不過你,我就在法術上碾壓你……我輸給你不是因為你的劍術比我厲害,而是因為你用了我那時不會的術法!”
“我沒有用過術法。”微巳淡淡駁道。
“你說什麽?”雲玨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箭已離弦就不可能回頭,那不是術法是什麽!”
離弦的箭回頭?襄離一挑眉,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自己當年也驚訝的不行來著。
抬頭一看,果然見微巳表情複雜,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卻仍舊堅定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曾用什麽術法。”
襄離挑起的眉頭相互打了個結,微巳……微巳自然不會用這種話來騙人,他說沒有自然就是沒有。放在以前她一定也不信,這不是哄人嗎,那不是術法還是什麽?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那的確不是什麽術法,而是微巳一種自帶的體質。
雖然隻聽說過有人體質特殊會對花粉過敏,有人體生異香招蜂引蝶……可是自從她於紅蓮城歸來蘇醒,她就對這件事相信了幾分。
如果……如果微巳的那把業火劍裏麵封印著魔尊的魂魄,那這把劍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天魔劍”了。魔尊、天魔劍……無論哪個都是教人兩股戰戰肝膽生寒的名詞,一個直接導致了諸神隕滅神目大陸的格局徹底改變,一個則是攪得天翻地覆,匍一出世亮相就敢把天戳個窟窿。
螢火哪敢與日月爭輝?倘若魔尊大人真的在一把劍裏,那這把劍一定是名副其實的萬劍之君、百兵之祖,任由什麽神兵利器遇到它都得成了凡鐵一塊,隻有跪下磕頭叫祖宗的份,自然是遇其鋒芒當避則避。
什麽,箭已離弦勢不可回?不可回也得給我回!
襄離一陣默然,不禁同情的看了一眼雲玨。或許微巳真的沒騙人,他的確沒用術法,那隻是弩箭遇到他的自然反應而已。然而雲玨卻是誤會那是術法,一條路走到黑,跟漢昭的術法死磕上去了。
不是術法?不是術法??!
雲玨自己把自己給氣笑了,如果不是法術的話他投身漢昭學這麽多年又有什麽意義?不是術法又怎麽可能做到這一切!
“微巳……你現在怕了吧,不過現在說什麽也已經晚了……我現在才發現,當我的手中拈著法訣,遠遠要比握著劍要來的有威力。當年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今天我就來以牙還牙,也來奪走你最珍視的東西。”
他惡狠狠地說完,忽然就抽風似的換了一張風度翩翩粲然含笑的臉。
“襄離姑娘,方才我的話可能讓你有些誤解,我並不是請你去,而是來帶你去。”
襄離:“??!”關她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