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犧牲的決意
白梟看著眼前宣稱要帶來希望的少女，突然說：“要是有一天，我們離開了這裏，你卻因為撥了這個號而死掉，那不是很虧。”他直視少女的眼睛，希望看出什麽。
她呆住了，想要張口，但發不出聲音，她沒法反駁，這幾乎就是她說過的話，反駁它就是反駁自己。白梟乘勢繼續說到：“你沒發現嗎？現在真正想要自殺的人是你啊，深紅和灰白都很用心的在活下去，而你卻想著不顧危險不顧性命的去試探危險，就是因為你也不再對這種狀況抱希望了吧。為別人帶來希望隻是借口，實際上是你早就絕望了。”
她的目光迷離，像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神再度清明，“你也許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會撥這個號碼，因為總要有人去做。”她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根長條機器。
這是……錄音機嗎？
“你會用這個吧，等我撥號後，你就用這個錄下對話，謝謝。在這個地方撥號的話，也不會給據點帶來危險。”雅心然抬頭看了看四周。
白梟意識到是沒法說服眼前的少女了，隻好說出自己已經思考了很久了的方法。
“我來打吧，我的能力可以分出另一個自己。”他說。
雅心然思考了一下，“但你之前沒有用這個能力撥號，也是因為你不願意冒這個險吧。”
“如果一定要打的話，這個方法風險小的多。”白梟伸出了手，示意雅心然把手機給他。
她呆站了很久，最後把手機遞給了白梟，“如果出現了問題，”她說，“你一定要先逃走去通知灰白他們，我一個人留下就好了。”
我是不會逃的。白梟本來想這麽回答，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鬱悶，於是什麽也沒說就接過了手機。
夜梟的聲音突然傳來，“咋了，你心情又不好了？”
聽見夜梟的聲音後白梟本來想歎口氣，轉念一想這也算醒的及時。“我有事要拜托你，”白梟搖了搖手中的手機，他知道夜梟感覺得到，“你來撥這個號碼行吧？”
“你這是不把我的命當命啊……”夜梟的話還沒說完，陰影物質就再度構成了假人。
白梟把手機放到假人手上，然後招呼雅心然離開現場，“把錄音機也交給它就行了。”他指了指已經變得和自己一樣的假人。
雅心然卻搖了搖頭，“一定要有個人留在現場，不然我也沒必要叫你陪我一起。”
“為什麽？”白梟這次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這樣就算撥號的人不幸死掉，手機回收的可能也更大，線索不至於全斷。”
考慮的還很周全，隻要有人留在一邊，甚至有可能在意外發生後及時救下撥號的人。雖然這樣在場的兩人都會麵臨風險。
“那我留下來吧。”白梟說，“畢竟是我異能的造物，要是發生了意外，我脫身的幾率比你大。”
“而且你想啊，要是你真掛了，我跑回去通知灰白和深紅，他們不會覺得是我做了什麽啊？”看見雅心然一副不情願的表情，他又補充到。
說完後，他沒有再看雅心然，而是望向了寄宿著夜梟的假人，他正等待命令。
雅心然最後還是退步了，她退到了廣場的一個黑暗角落，遠離了現場。
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假人突然開口說到，白梟迷惘了一小下才明白過來這是夜梟在說話。
“你肯定是這麽想的吧。”夜梟操縱假人直視著他，“我還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你是忘記過去的人。雅心然的話讓你有點不舒服吧。”
“原來你早就在聽了。”
“灰白和深紅的經曆是聽完了，有點小感觸，”夜梟說，“你沒有這種經曆，或者有，但是忘了。”
“所以你才會覺得，自己是最為不重要的那個，去殺人也好，犧牲掉也好，你都不在乎。沒有人期待你活下去，隻有很多人想你死掉。”
“所以你才會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我和你的犧牲用不了多少眼淚，倒是換的來很多笑容。”
不愧是我肚裏的蛔蟲，知道的這麽清楚。對此，白梟也隻有苦笑。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有著過去，也許痛苦，卻可以成為希望。
但他一無所有。
就在這時，夜梟按下了撥號鍵，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白梟按下了錄音鍵，然後期盼著這通電話會接通，就算有危險也好，隻要能接通，他又接近了一步自己的過去。
“喂，”夜梟呼喚了一聲，看來有人接了電話，“怎麽是個小屁孩啊。”
“你一直在等我打過來啊，真麻煩，要我幫你找爸爸媽媽嗎？”突然夜梟神色一變，望向了白梟。
“他不在旁邊。”夜梟說，“你看得到我們？騙鬼啊。”
看得到我們？白梟捕捉到了這句話，然後心中一緊，看來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夜梟“嘁”了一聲，把手機甩給了白梟，“他要你接聽。”
白梟接住了手機，不假思索的放在了耳邊，讓他吃了一驚的是，電話裏居然傳出來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該不會是肯裏斯的孩子吧，要是這就尷尬了。
“你好，還記得我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平靜。
“完全不記得。”
“真的很奇怪，你居然還沒有死啊。”男孩平淡地說出了可怕的話。
“你又是誰啊，你也認識我？”
“那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沒有名字，但可以用orion來稱呼我，用中文來說就是俄裏翁，這是代號。學曆是小學畢業，父母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在孤兒園長大。我和你也是在那個地方認識的，記得嗎？”
他的頭腦中閃過一些畫麵，卻沒有形成整段的記憶，也沒有回憶起有關男孩的任何記憶。但現在也不是去回憶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
“你和肯裏斯是什麽關係？”他剛問出這句話，就聽到了陰冷的笑聲，某種生物的腳步聲響起，飛快地衝向了這裏。
“這和死人沒有關係。”在電話被掛斷的前一刻，男孩隻留下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