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個男人
安謐感受著傅靳廷身上傳來的怒氣,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臉色,她也能猜到現在的傅靳廷的臉有多麽的冷,連同周圍的環境的溫度好像都降了下來。
安謐不禁心裏有些惶恐。
傅靳廷一路帶著安謐來到了樓上,然後將她丟進了她的臥室裏,就像無數次丟安謐的那樣,讓她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把衣服換了!”他臉色鐵青地說道,又是擰眉又是冷眼的樣子其實有點少見。
安謐一開始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大的影響,如今看著傅靳廷這樣的反應,心裏著實有點發慌。
她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傅靳廷這樣的臉色了,現在就是想要反駁都不敢開口,她怕傅靳廷一個動怒就會揍她。
她老老實實地拿出了衣服,然後又看向了傅靳廷,神色有些討好地說道:“傅少,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
傅靳廷瞪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活躍了很多,冷硬地開口:“你還怕我看嗎?”
安謐思考了一下,遲疑地說道:“不是怕,就是覺得咱們的身份似乎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說到這裏的時候,安謐看到傅靳廷的臉色又危險了幾分,於是立即補充道:“不過你想要在這站著也沒有關係,我去旁邊的屋子換。”
說完,安謐就轉身朝著外麵走去,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傅靳廷往後退了兩步,就像是故意要和她對著幹一樣,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口,眼神直直地鎖定著安謐。
安謐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惡氣,壓著內心的厭惡,臉上帶著最官方的笑,看起來像是一個友好談判者,她問道:“所以傅少現在站在這裏就是為了羞辱我?”
“你覺得是這樣?”傅靳廷不答反問,眉宇間的戾氣又多添了幾分。
安謐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這樣對方就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生氣,她聳了聳肩,展現的毫不在意的樣子,“我想不到別的原因了,如你所願就是了。”
她清澈的雙眼不躲不避地直視著傅靳廷,她在想如果陪他睡一次的話能夠解決目前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她接受這樣的交易了,她真的沒有心思去應付他稀奇古怪的癖好。
想到此,安謐開始伸手去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仆人服裝是灰色的長袖拉鏈外套和同色的鬆緊長褲,她低下頭身子對著傅靳廷方向將拉鏈一拉到底,露出裏麵黑色的背心,丟了外套她就直接把背心往上掀去,安謐的唇角在微微的顫抖,眼底的光也在慢慢地變暗。
傅靳廷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眉宇擰得更緊,手也捏成了拳頭小臂上青筋鼓了起來,最後收回了目光,轉身就出了房間還用力地摔上了門。
“砰——”的一聲,嚇得安謐的手一顫,背心也隻掀到一半,她猶豫著抬頭朝著前麵看去,隻看到空蕩蕩的門,眸光閃了閃。
她脫力地坐在床上,機械地側頭看著放在一旁那個精致的禮服盒子。
有什麽意義呢?她初步出席對傅靳廷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想到他剛才那種暴怒之下的神色,安謐還是老老實實地換上了衣服。
禮服是純白色的,上麵沒有太驚豔的設計,沒有花紋刺繡沒有墜飾,沒有褶皺,唯一複雜點的大概也就是胳膊上的網紗了,幹淨得就像是一整塊完整的布。
安謐喜歡這件衣服隻有一個原因,因為它是白色,那種白和她在醫院時穿的白大褂一樣,所以她的第一眼就是倍感親切。
十一點,宴會正式開始,主場地在別墅的後花園,那裏有非常大的一塊空地能夠容納今天來的幾百號人。
餐桌圍著場地擺了一圈,上麵有各種食物,桌上還放著價格不菲的紅酒,招待客人的一切東西都有著上乘的質量,花園裏有各種各樣的裝飾物裝扮著,無一不彰顯著別墅主人的貴氣、優雅和奢華的高品質生活。
安謐覺得自己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她和那些眼見的高貴典雅不相符合,她是一個在牢裏待過的女人,她是肮髒的;她表麵是傅家大奶奶,其實隻是一個和仆人無二差別的存在。
傅家老爺子已經帶著傅靳廷和其他人聊開了,他們那些圍了一大群人。傅家是豪門中的豪門,是無數人巴結的對象,而傅靳廷則是像是明星一樣,仗著傅家給他的光在那裏亮得刺眼。
安謐像是看戲一樣看著這一切,她融不進去,她也從心底就厭惡這些人,她拿了一杯酒單手靠在餐桌旁邊的樹上,防著太陽烤得自己難受。
喧鬧的場子裏突然傳來了一段悠揚的鋼琴曲,安謐循著聲源看了過去。
泳池邊放了一架白色的鋼琴,鋼琴前麵坐著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男人,他有一頭棕色卷發,五官線條很好看有種漫畫中男主角的感覺。
安謐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發現他的眉眼很是溫柔,眼裏像是擁著一片溫泉襯著滿身的純良和聖潔,被陽光籠罩著,就像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王子一樣。
他的音樂很浪漫,就像他那個人一樣,聽得心情都好像美麗了許多。
安謐無意識地打量著,這個宴會裏難得有一個讓她看得過去的人,目光也就無聊地放在他的身上了。
男人很認真,一曲畢,他朝著四周望了一圈,看到安謐這的時候,安謐遠遠地給他鼓了鼓掌,整個場子也就她這樣做了。
因為泳池那邊人不多,沒有太多人會關注到他,在場的人也都以為是傅家請來的鋼琴師在彈奏。
男人遠遠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一副定格的美好畫麵。
安謐一開始還會和他對視著,後來發現他看著自己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她於是好奇地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周圍,以為他是在看其它什麽東西,可她的周圍也就她一個人站著了。
安謐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先移開了視線,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男人竟然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了,這更是讓安謐有些訝異地站直了身體。
他認識她?還是說什麽要過來指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