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想要卸了他的胳膊
來到醫院的第一天,安謐被鄭子遇領著了解醫院各個科室位置和負責的內容,即使鄭子遇不與她說這些東西,她也懂,還比鄭子遇懂得多。
她也知道,其實鄭子遇是在帶她認人。
她剛才在大廳鬧了那麽一場之後,這裏絕大多數的人怕是都記住了她的樣子和她做過的事情,擾人的不是她剛才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張鶴口中罵她殺過人這件事。
她沒有殺人,但是讓人昏迷了三年也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醫院忌諱這種事情,到時候流言一起,安謐怕是有穀教授護著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鄭子遇帶著她轉遍了整個醫院,他明裏暗裏表示安謐是醫院的客人,是過來學習而不是工作的,讓各科室的醫生護士不必用那麽嚴苛的標準來要求她。
安謐感動於鄭子遇的良苦用心,隨口說道:“你和穀教授的關係看起來很好,像朋友一樣。”
“他對我有恩。”鄭子遇溫和地回答道,在辦公室裏給安謐倒了杯熱水,又在櫥櫃旁問:“還有牛奶,喝嗎?”
安謐指了指麵前的熱水,示意這個就夠了,然後又問:“什麽恩?是穀教授給你做過手術嗎?”
鄭子遇失笑出聲,拿著新煮的咖啡過來,“我還沒病重到能讓教授過來給我做手術。”
“哦。”安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又問:“那是什麽原因?”
鄭子遇沒有回答,低著頭攪了攪咖啡,香氣縈繞在辦公室裏,光聞著就好像已經嚐到了那種香甜的問道,但安謐知道咖啡是苦的。
見他不答,似有心事的樣子,安謐也不繼續問,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她問道:“我可以去你們食堂吃飯嗎?下午該去科室報到了。”
“走吧,我陪你去。”鄭子遇起身,理了理腰間的襯衫。
“你陪我?”安謐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抿了抿唇,又道:“不怕被誤會嗎?”
“有什麽好誤會的?”鄭子遇輕笑著,溫潤的眼裏沒有別的情緒,好像這一切就該是這種樣子。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安謐不經意掃到了他屏幕上安柔兒三個字。
鄭子遇本來想要直接掛斷,又看了安謐一眼,於是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安謐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著,這時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傅靳廷。
她接了起來,清冷地開口:“傅先生找我什麽事?”
她的嗓音沒有壓低,鄭子遇聽到她的話一下就轉過頭來凝視著她,連自己電話那頭說些什麽都沒有聽清,隻是一味地嗯。
“早上的事,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電話那頭傳來傅靳廷悅耳的嗓音,旁邊很安靜,想來應該是在辦公室裏。
他說的是張鶴的事情,安謐平淡地開口:“不用了,醫院這邊會處理的。”
“安謐。”傅靳廷突然喊她的名字,安謐的心不知為何有一瞬的慌亂。
“嗯?”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傅靳廷微涼的嗓音響起,“我想把他的手卸掉。”
安謐眼皮子有些驚悚地顫了顫,然後直言問道:“你瘋了嗎?”
“安謐。”
“又怎麽了?”
傅靳廷的嗓音有著淡淡的不悅和危險,“你今天罵我兩次了。”
安謐咬住了下唇,保持著沉默,回想一下,背脊驚出了一層冷汗,還未開口,那邊先出聲了。
“我不和你計較。”
安謐心裏百感交集,所以他剛才說那句話就是為了嚇唬她一下?
“好的,謝謝您大度。”她嗓音不自主柔和了一些,然後又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掛了……”
“下來,我在樓下。”
安謐拿著手機的手都緊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鄭子遇,才發覺他還在看著她,於是指了指外麵,有些抱歉的樣子,就先離開了。
“我馬上下去。”她對著電話那頭說道,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仔細去聽,才聽見那邊的車流聲。
鄭子遇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被吻腫的唇和那天晚上傅靳廷的態度,俊逸的眉頭不受控製地蹙緊。
那個男人,當真不會傷害到安謐嗎?
樓下,安謐剛出了大廳,手腕就被人從一旁拉住,好像一掌抓到了她的心尖上,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今早上張鶴抓她的那一下直接讓她反感,而她卻好像習慣了傅靳廷的接觸,被他抓了一把心悸。
傅靳廷拉著她往前走,不遠處就是黑色的邁巴赫,低調安詳地停在那裏。
他的後背很寬,典型的倒三角型,安謐幾乎一眼就能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幅汗濕性感的畫麵,有些心虛地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為什麽不坐在車上等我?”她隨口問道,突然想到了早上他被女人搭訕的情景,於是癟了癟嘴,心裏了然了。
傅靳廷拉著她坐在車子裏,司機開車直接出去,他則是平靜地開口:“怕你找不到我。”
“我又不瞎。”安謐睨了他一眼,一副你騙不到我的樣子。
傅靳廷被她小傲嬌的樣子逗笑,頃刻間又一本正經地問道:“早上那個男人是什麽人?”
安謐冷靜地看著他,幾秒後才說道:“傅先生,您剛才電話裏麵的話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安謐也不隱瞞,老實交代道:“他是我實習時候認識的一個同事,一直看不慣我來著,成天想著要打壓我,天天在我身邊竄,以前沒少被他糾纏。”
“看不慣你還圍著你轉?”傅靳廷聽這話,直覺張鶴是對安謐有意思,他的眼神危險了幾分。
“誰知道他咋想的。”安謐不以為意地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又看了傅靳廷一眼,說道:“他還想讓我陪他睡來著,說那樣就可以讓我去他們醫院工作,這種做法和你倒是很相似。”
她這話是諷刺,偏偏又說得真誠,好像是一個誠懇的評價,直戳得傅靳廷的心髒有些發疼。
他們第一次交易就是那樣的,傅靳廷看得出來,安謐覺得惡心。
“我沒動你。”他沉聲開口,心裏竟然有些慶幸最後一步刹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