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為了她
透過頭發的縫隙,安謐看到了周圍路過的人瞧著她那種嫌棄和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像刺一般紮進她的皮膚裏,疼痛無處不在。
她自嘲地勾著嘴角,感受到自尊被人狠狠的踐踏,眼淚憋得眼眶好像都要漲破了。
這時,一隻穿著花布衣服的狗湊到了她的身邊,在她身上嗅了嗅,安謐的身子瞬間繃緊,怕它咬自己一口。
旁邊穿著時尚的名媛立即將狗拉了回去,嫌棄得離她好遠,好像她才是那個會咬人的東西。
安謐看到那隻狗進了裏麵,裏麵的工作人員像對待主子一樣半蹲下替那狗套上了鞋套,安謐的唇顫抖了兩下,低著頭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紅著眼眶微微佝僂著身子往外走去。
此時陽光正明媚,她卻覺得身上各處都冷得發顫。
諷刺啊,一切都太諷刺了。
她勸說著自己,世道本來就是這樣的不公,可眼淚還是沒有骨氣地往下掉,身上的T恤在行走間緩慢地被血液浸紅了。
寬敞的街道上,安謐孤獨地走著,這時一輛紅色的跑車路過,少傾後,跑車倒回到安謐的身旁。
“安謐?”跑車上的鄭子遇眯眼打量了她好幾眼,然後立即踩下刹車,難以置信地下車,走到她的前麵握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她,臉色難看了起來,語氣卻盡量溫和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弄成這樣?”
安謐麻木地抬起了頭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唯有大馬路上的冷風不停地穿過她單薄的衣服吹著她溫熱的傷口。
她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看起來格外地讓人心驚,紅著眼眶看著他,抖著唇瓣剛要說話,下一秒卻眼白翻起直直朝著地上癱倒了下去。
“安謐!”暈倒前一秒,她聽到鄭子遇嗓音撕裂的喊聲,那嗓音很是響亮高亢,就像是對至親之人的痛呼,有著無盡的驚慌和無措的情緒,喊得人好像靈魂都在顫抖。
她和他關係平平,安謐想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樣激烈的情緒,不過有一瞬,她還是覺得冰冷的心髒裏有了絲溫暖包裹。
……
居安目前的工作就是時不時地看一眼安謐的行蹤,然後隔一段時間匯報給傅爺,在他第三次去看安謐的路線的時候,忍不住驚疑地盯了那個詭異的線路看了好久。
現在是下午三點,安謐的位置顯示她在地鐵,並且來來回回在地鐵上轉了兩個小時了。
居安不得不把這個奇怪地現象告訴傅靳廷,“安小姐是怎麽回事,她不會要把地鐵票上的時間用滿才願意出去吧,坐地鐵有那麽好玩嗎?”
“你找個人去看看。”傅靳廷正在看文件,待會要出門去高爾夫球場陪一個政界長輩打球,他沒有時間去應付安謐的事情。
居安立即叫人去辦,他一直都覺得安謐奇怪,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三點半,市內最大的國際高爾夫球場,換衣室外的休息間。
居安拿了一部手機送到傅靳廷的麵前,笑道:“這是安小姐的手機,被人偷了,我說咋那麽奇怪呢,那個小偷一直在地鐵上偷東西呢,被我們當場抓獲,送到警局去了。”
傅靳廷正在換鞋,聞言,目光緊促地定在了那部手機上,然後臉色陰沉地注視著居安的笑臉,沉聲問道:“安謐呢?”
居安被嚇得靈魂都抖了一抖,不敢再得意地笑了,怯怯地開口:“不知道……”
手機都丟了,誰知道安謐去了哪?
“還不去找!”傅靳廷當時臉上就一片風雨欲來之色,搶過居安手中的手機,一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身上的氣息陰沉得嚇人。
居安哆哆嗦嗦地點頭,然後手快速地從兜裏掏出手機,讓下麵的人去找。
傅靳廷眸色發沉地看著安謐的手機,劍眉重重地擰了起來,當即轉身回了換衣室動作迅速脫了運動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大長腿快步朝外去,一邊厲聲語氣急速地對居安命令道:“問一下傅夫人那邊的動向,有必要的時候直接把她扣下,務必要保證安謐的安全!”
居安隻能一個勁地點頭,他之前還沒有意識到有什麽危險,經傅爺這麽一提醒,他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內心哀嚎:老天爺呀,不要這麽搞好不好,才平靜幾天??
傅靳廷整個人都處在極度暴躁之中,一想到安謐可能出事,他整個心房都在動蕩,陰暗情緒都要把他吞噬了,猶如處在黑暗的暴君,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煞氣。
該死,他為什麽不找個人偷偷跟著她?
休息間外,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迎麵朝著傅靳廷走來,見他行色匆匆連衣服都沒有換,於是慈祥地開口問:“孩子,是有什麽急事嗎?”
傅靳廷蹙眉收斂情緒,愧疚地對他低了低頭,“對,很急,這一次就不能陪您了。”
老人不以為意地笑著,和藹地說道:“沒事,下次再約也行,你先去忙吧。”
傅靳廷點頭,當即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自己這一走會錯過什麽,國家一個非常有前景的項目的招標,地爾中標的概率小了一半。
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說過要對安謐的生命負責。
上了車,居安在前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車子開出去了之後,他才哆嗦著嘴唇問道:“傅爺,我們現在去哪……?”
“公寓附近找找。”傅靳廷沉聲開口,用力地摁著眉心緩解著暴躁,少傾之後才又拿起安謐的手機,連接到自己的電腦上,三下兩下破了密碼。
他翻看著她的信息,短信裏麵也就隻有他一條短信躺著,他又利落地打開了她的郵件。
最新的那封是一份通知,來自建築設計大賽賽方,傅靳廷草草掃了一眼又看其他的郵件,細細地斟酌了一下,他直接用安謐的電話打到了通知上麵的那個電話號碼。
手機上有昨天安謐和對方的通話記錄,傅靳廷看到之後,氣息鬆了兩分。
他們之前通過話,就說明她可能去處理抄襲這件事了,他無意去偷窺她的隱私,隻想知道她是否還是安好。
他希望一切都是他想的那樣,安謐隻是去處理私事去了,如果傅夫人再對安謐動手的話,他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