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大鬧
傅靳廷站在門口看完了完整的一場戲,這真的隻能稱之為一場戲,還很狗血。
他昨天才準備多給安謐一點信任,安謐今天就讓他大開眼界。
地麵上的女人滿身的狼狽,滿眼的慌亂,從走廊回來的男人停在門邊,一臉的擔憂和一臉的警惕,整潔的病房變得髒亂不堪,空氣中散發著惡心的尿騷味。
安謐沒料到傅靳廷這麽早就過來了,她明明已經把那個二虎留在了原地,傅靳廷怎麽找過來的?
安謐眉頭深鎖,複雜地看著他,故作鎮定地輕聲說道:“傅先生,您聽我解釋……”
傅靳廷站在那裏,低頭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安謐,也沒有朝她伸手,隻是嗓音低啞地評判道:“還真是一幅讓人感動的畫麵。”
“不是的……”安謐無力地坐起身,眼眶裏陡然蓄滿了無措的淚水,立即朝他走了兩步,焦急而慌亂地解釋道:“我就是過來看看鄭子遇的傷勢,我和他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
傅靳廷身子退出了病房避著她,嫌棄的樣子很是明顯,深邃的眉眼隱隱發顫,眼裏一片寒光,單薄的唇吐出沙啞的幾個字,“安謐,你真讓人惡心。”
這一句話,直接將安謐判了死刑。
安謐僵在了原地,眼神錯愕地看著他,身上各處的血液似乎都凝結了起來,頓時覺得所有的話都變得蒼白,聲帶被人殘忍割斷。
她的身子抖動不止,渾身上下每一處不難受,此時心髒更好似要被撕開了一樣。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鄭子遇是清白的……”安謐低聲喃喃道,眼神祈求地看著他,祈求他可以相信。
然而傅靳廷隻是冷嘲地掀了掀嘴角,啞聲問:“我能信你嗎?”
安謐直接啞口,她自己都不信了,安謐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失聲直接崩潰地大喊:“如果不是你逼著我不要和鄭子遇見麵,我能背著你過來嗎?我說了,我隻是過來看看他的傷,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
“這樣說來,還是我耽誤你們交往了。”傅靳廷語氣更冷厲了兩分,下頜肌肉在隱隱地發顫,身上的氣息更是陰森得滲人。
安謐僵住了臉色,張口欲解釋,可同對方寒光畢現的視線對上,她知道,她所有的解釋都會被冠上一個浪蕩不堪的罪名。
安謐突然放棄了一切,隻低著頭疲憊地掀起了嘴角,不再多說。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鄭子遇拄著拐杖站在傅靳廷的身邊,見此,過來為安謐澄清。
“閉嘴!”傅靳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狠厲的氣息,啞聲吼著鄭子遇,那氣勢,像是下一秒就要殺了他。
鄭子遇轉過頭心疼地看著安謐,不再說話了。
傅靳廷用力地捏緊了拳頭,用盡全力去克製自己陰暗的情緒,看向安謐的時候,眼神不再那麽恐怖,又開口道:“你留在這裏住院,敢說不是為了他?”
傅靳廷的手指指到了鄭子遇的眉間。
安謐臉色蒼白地同傅靳廷對視著,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她難堪得想要遁地而逃。
接連無數的打擊讓她精疲力竭,安謐隻是哽咽著說道:“你別鬧了行不行?”
“那我就鬧給你看。”被她的話語刺激到,傅靳廷臉色凶狠地瞪了安謐一眼,轉身,在安謐驚愕的視線中,一拳狠狠就砸在了鄭子遇的臉上,修長的腿再重重地踹了他一腳,臉上滿是煞氣,如同閻王駕到。
鄭子遇沒料到傅靳廷會突然出手,結結實實挨了兩下,身子摔在地上,骨頭發出兩聲脆響,鄭子遇頓時疼得額頭上青筋冒起。
安謐傻在了那裏,手指止不住的顫抖,腿卻無比的僵硬,動也動不了一下。
“我真想現在就弄死你。”傅靳廷走到鄭子遇的跟前,俯身拽著他的衣領,深邃的眉眼臉上鋒利的棱角低啞緩慢的嗓音,每一處都彰顯著無法遏製的憤怒和殺意。
鄭子遇隱忍著咳出血來,卻還是玩世不恭的笑著,喘了兩口氣才挑釁道:“有本事,你就動手。”
“你以為我不敢?”傅靳廷一把捏住鄭子遇的脖頸,下頜緊繃,手臂隱隱發顫,顯然是動真格的。
一想到安謐多麽在乎這個男人,他的理智就在被烈火焚燒著,多年來奉行的準則也一再在被打破的邊緣。
鄭子遇笑了,雪白的牙口上沾著血水,桃花眼裏盛滿了不屑之色,兩人之間的溫度接近冰點。
周圍已經有了許多圍觀的醫生和護士,院長已經效率極高地安排了人擋住路過的路人,怕這件事傳出去影響不好。
而醫生和護士等著第一時間的營救,沒人敢上前勸架,因為這兩位大佬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此時所有人的呼吸都像是被遏製住,感覺傅靳廷的手其實掐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恐懼從最深處開始蔓延。
傅靳廷緩緩收緊手掌,臉色愈漸的陰沉,當真要殺了鄭子遇,這時他的身子突然被人用力地往一旁撞開了,有幾分狼狽的跌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他失神了一下,視線掃過去的時候,眼眶狠狠地震了震,“你……”
他眼眶都要震碎地看著安謐,一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眼裏的風暴似要把整個醫院給席卷了。
安謐身形格外單薄,卻堅定地擋在了鄭子遇的身前,兩手打開成保護狀,臉色複雜,兩眼通紅地看著傅靳廷,顫顫巍巍地喊道:“你要殺了他,就先殺了我吧!”
“安謐!”傅靳廷幾乎是咬牙喊出她的名字,封閉的走廊裏鴉雀無聲,他的嗓音直抵靈魂。
安謐瘦削的身子晃了晃,卻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那裏,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龐掉了下來,哭著卑微地說道:“他對我有恩,我求你別發瘋了好嗎?”
“我發瘋?”傅靳廷臉色頓住,所有的陰暗的情緒被一掌擊碎,像是有呼嘯的冷風不停往心口灌去,他低低地自嘲說道:“原來在你的眼裏,我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