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真的是親舅舅嗎
“那施四爺呢,安謐腳踏兩隻船?”薛深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他平常沒有什麽興趣,唯獨對周圍人的隱私十分的好奇。
趙東拿手指揮了揮自己又長長不少的劉海,說道:“人家有那個本事,咱也管不著。”
半個小時後,安謐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推開傅靳廷,看到來電顯示,立即將電話接了起來。
“老師……”嗓音還有些發抖。
電話那頭,穀教授平靜地說道:“我聽說了,不必自責,也別怪薛深,他是在為你好。”
安謐呼吸一滯,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他……還好嗎?”良久之後,安謐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心酸地開口問著。
安謐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剛才送去醫院的小男孩。
穀教授明白安謐的意思,語氣平靜地答道:“送進搶救室了,但是沒來得及,剛進搶救室,人就沒了。”
他已經見慣了生死離別,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不是意料之外。
安謐張著嘴,聽到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接穿透了她的背脊,連心髒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窒息了大概有十秒鍾,安謐才猛地回過神來,目光空洞地朝著傅靳廷看了過去,小臉變得煞白。
傅靳廷抬手,用指腹將她臉上的淚水都擦掉,菲薄的唇抿得更緊了一些。
安謐捂著他的手,眼淚徹底崩潰地往下流,栽進了他的懷裏,低聲的嗚咽了起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知道……”
她痛苦地喃喃道,一想到小家夥還等著回去見他的爺爺奶奶,幾個老人還在家裏等著小家夥回去,他的父母也在等著帶著他一起回去一家團圓,安謐心就像是被人用力地握住了一樣,那種感同身受的痛苦直接讓她頭皮都在發麻。
傅靳廷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我要是試試去救他,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團圓了?”安謐愧疚地出聲,帶著無盡的後悔和傷感。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已經努力過了,沒有人會怪你的,你也不用怪你自己。”傅靳廷低聲說道,抱著安謐從地上起來,轉身大步地朝著屋外走去了。
“你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們過兩天就離開了,馬上可以離開這裏了,那些噩夢都會消失的。”他說著,像是蠱惑一般地哄著。
“會的……”安謐喃喃道,痛苦地擰了一下眉頭,然後長長地呼出胸口憋住的那一口濁氣。
安謐也知道自己不該自責,是薛深騙了她,奪去了她本來可以拯救那個孩子的機會,這本來和她無關的。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小樓裏麵待著,安安靜靜地看著一些狗血的電視劇。
看到電視上的主角輕而易舉地拿到他們想要的一切,好像世上所有的東西都在為他們開路,看到這裏,安謐隻是苦笑著勾了勾嘴角。
她也能那麽好的運氣就好了。
傅靳廷下午的時候被一通電話叫走了,他最近總是很忙,就連前天的情人節都忘了陪她過。
夜晚八點過,安謐吃完了晚飯,撈了一個小凳子放在小樓的院子裏。
她身上披著厚厚的羽絨服外套,仰著脖子盯著隻有幾顆星星的天空。
城市的空氣汙染嚴重,晚上一般是看不到星星的,隻有在天氣特別好的時候,雲層才會大發慈悲地散開,讓底下的人能看到漂亮的一閃一閃的小東西。
南方的空氣濕濕的,二月份的溫度還依舊很低。
安謐在這裏坐著,即使被厚厚的衣服裹著,也感覺到有股涼氣不停地往自己的身體裏麵鑽,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樣。
她隻是有些傷感,為什麽自己身為一個醫生,卻連一條命都救不了,還需要別人因為保護她而欺騙她。
就連穀教授也說薛深做得正確,薛深放棄了一條本來可以救過來的人命,他到底哪裏做得對?!
安謐心裏一直憋得慌,歎息著說道:“所以,當一個醫生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她伸手摁著頭皮,長長的頭發纏在指尖,用力地勒緊。
如果繩子勒在脖子上,一定也是這樣讓人窒息的感覺。
安謐抱著膝蓋,背脊無力地靠著竹椅的椅背。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安謐抬眸眼睛酸脹地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傅靳廷穿著黑色的大衣,步子邁得很大,步速極快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一張臉似乎都覆蓋了寒霜,整個人看起來煞氣淩厲,幽沉的眼裏像是滿載了怒氣。
遠遠地朝著安謐靠近,像是先有一波寒風氣勢洶洶地衝到了安謐的身上。
安謐將腿從椅子上放了下來,猶豫著將僵硬的身子站了起來,目光疑惑地看著他。
“怎麽了?”
“你確定施傲青真的是你的親舅舅?”傅靳廷走到了她的麵前,一張布滿戾氣的臉在靠近的時候,更是滲人了許多。
安謐愣了愣,柔弱的眉頭又忍不住擰了起來,或許是被他身上的怒氣傳染了,她的語氣冷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他是你的親舅舅嗎?”傅靳廷身子周圍好像都飄動著一層陰霾之色,一字一頓地再次問道,像是下一秒就要發狂。
安謐唇色被寒氣吹得有些發紫,睜著眼看著眼前這一張好像變得不一樣了起來的俊臉,心口狠狠地揪了一下,緩緩地答道:“沒有。”
“沒有證據你還要叫他舅舅,你還跟他走得那麽近,你傻子嗎?!”傅靳廷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像是被什麽附身了一樣,咬牙切齒地罵道。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對安謐的憤怒,像是她做了一件多麽蠢的事情。
安謐和他凶狠的眼睛相對,眼眶被吼得紅了起來,牙關輕咬著,怔怔地看著他半天,然後才艱難地找到嗓音說道:“我和誰走得近都是我的自由,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舅舅哪裏招惹了你?”
她用力地摘掉了傅靳廷壓在她肩膀上的大手,雙腿僵硬又嫌惡地後退了一步,撞倒了她後麵的椅子,發出砰的一聲,她的心也跟著疼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