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瞞著嗎
穀教授一走,整個屋子就隻剩下安謐一個人。
安謐縮到了屋子的角落裏去,捂著腦袋靠在那裏,難受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正月初九的淩晨六點過,天剛剛才亮,屋外有著濃厚的霧霾,十米之外都看不清有什麽建築。
施家施二爺的別墅也籠罩在壓抑的霧霾之中,
施二爺和施三爺在客廳的茶幾處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放著一壺剛剛燒好的熱茶,冒著的熱氣好像驅散了幾分視覺上感受到的寒冷感。
施二爺剛剛從黎安那邊回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之色,身子放鬆地靠在沙發裏,看起來一副悠閑舒服的樣子。
“這麽早就過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他好奇地問著,然後打了一個沒有睡醒的哈欠。
施三爺端坐在那裏,和施二爺身上那種鬆鬆垮垮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三爺是一個對什麽人都極為嚴肅的人,而二爺隻是對下人嚴肅。
“一會兒父親就醒了,這件事要不要瞞著他?”三爺開口問,語氣聽起來很是凝重。
“我之前本來就想把這件事告訴父親,你不讓我說,現在事情快要包不住了,你過來問我要不要瞞?”二爺拔高了嗓音,一副錯愕的樣子,語氣裏帶著幾分對之前事情不滿的態度。
“我怎麽知道你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現在施家的保安和穀教授都知道了,這些都是父親身邊的人,我們還要怎樣才能瞞得住?”施三爺嚴肅地說道,板著一張臉,像是下一秒就要發怒。
施二爺就悠閑了許多,“知道就知道,那就把事實告訴他老人家,我也是在為施家出氣,現在施傲青都已經死了,他還能又把我殺了不成?”
“父親他年齡大了經不得刺激,如果知道是你幹的,一定會被你氣出病來!”三爺帶了怒氣地吼道。
施二爺一副大爺的樣子靠在沙發裏,手指悠閑地彈了彈自己額前的頭發,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施三爺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正要發難。
施二爺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問:“你昨晚為什麽不直接把那個女人抓起來?如果沒有她,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施三爺眉頭擰得更深,“她是穀教授那邊的人,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孩子。”
施二爺輕笑了一下,笑容帶著諷刺之意,“把你那些憐憫的心收起來吧,難道施文耀不是個孩子?”
聞言,施三爺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施二爺見好就收,思考了一下才說道:“我去安排一下,把老爺子的怒氣轉移到別的地方,如果施傲青是因為意外死去的,老爺子也就不能那麽生氣了。”
施二爺點了點頭,目前可行的辦法並不多,他們首要任務是將老爺子那邊安撫好。
施家接連失去這麽多直係血脈,雖然施傲青不是流著施家鮮血的人,但在老爺子心裏,施傲青就是他們施家的孩子,也是老爺子最最疼愛的小兒子。
如果老爺子要是知道二爺把施傲青殺了,一定要瘋了不可。
“還有施家大大小小的事務,沒有了老四,施家非得亂了不可。”施三爺又說道,臉色看起來更是煩躁了幾分。
“放心吧,這些事我已經讓大哥先管著了。”施二爺伸手拍了拍三爺的肩膀安撫著,然後又說道:“之前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放心吧。”
雖然施傲青的作用很大,但是施二爺有信心自己可以處理好一切。
等到三爺離開之後,施二爺才麵色鐵青地問自己的手下,“你們都特麽怎麽幹事的,安謐昨天在市裏晃了一天,你們都特麽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他本來是安排了手下的人偷偷把安謐除掉,以防再生是非,結果這些人辦事的效率比他想象中低了太多。
手下齊齊地把頭低了下去,有人低聲回答道:“二爺,我們都以為那個女人還在黎安市,所以一直都在黎安找,交通部門也說四爺的車並沒有出黎安,我們……”
“少特麽在這裏給我放屁,辦事沒辦好,借口一大堆,都給我下去領罰!”施二爺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粗暴地吼道,伸手就重重地打了一個說話的人腦袋一下,然後沉聲喊道:“滾吧!”
一群人聞言,連忙灰溜溜地跑走了,一邊跑一邊還詫異地回頭瞟著二爺的方向,沒想到二爺今天竟然這麽輕易地把他們放走了。
這要是換在以前,二爺一定得罵上他們半個小時。
因為施二爺還要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他可沒有工夫去罵他們。
突然想到了什麽,施二爺問在一旁站著的助理,“靳廷呢?還沒回來嗎?”
助理想了想才答道:“傅少好像早上就回來了,現在應該在他自己的屋子裏。”
“把他給我叫過來。”施二爺吩咐道,臉色有些暗沉。
這沒有傅靳廷幫忙的時候,怎麽什麽事都幹不好呢?
此時安謐的小樓,一樓客廳。
穀教授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書,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就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安謐依舊靠在客廳的角落裏,身上蓋著穀教授從樓上拿下來的毛毯,一張小臉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可看起來很是蒼白。
她像是一個被折斷翅膀的孩子,滿身的累累傷痕,脆弱地靠在那裏,像是已經失去了生命。
傅靳廷從門外走了進來,眼神在屋裏逡巡一圈,第一眼並沒有看到安謐,他正要轉身往外走,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眼神精準地落到了角落裏,一眼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安謐。
他臉色一變,心髒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腳步飛快地走了過去。
“阿謐……”
他輕聲地喊道,有些艱難地伸手,去碰安謐那一張已經蒼白到快要透明的小臉。
安謐聽到了他的嗓音,睫毛顫抖了兩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懵懂的眼。
傅靳廷蹲在了她的麵前,目光帶著痛惜之意地看著她,好像有太多的話哽在喉嚨裏。
安謐眼淚一下就模糊了雙眼,像個需要幫助的孩子一樣,從毛毯裏麵將手臂拿了出來,然後朝著傅靳廷靠了過去。
“舅舅死了……”她哭著說道,嗓音模糊不清,嗓子就像是被人用力地撕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