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地四知
天地有四知。
何為天地四知?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說過去有一清官叫楊振,為官清正,最後做的官挺大,好像是八府巡按,也就是現在的中央督察吧。一日他來到一處縣城,正好知縣是他的老鄉。老鄉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楊振住處,在懷裏掏出十金給楊振,準備賄賂賄賂,好讓自己以後仕途能夠平步青雲。十金,那可是十兩黃金,放到現在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楊振當然不能要,叫其老鄉收回。
老鄉說:“此夜深人靜,無人可知。”
楊振說:“此有四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豈是無人可知。”
也就是說,這哪是無人知道,你覺得深更半夜的來了,給我十兩黃金沒人知道,其實老天爺早就知道,土地公也知道,除了老天爺和土地公,咱倆不是也知道嗎?
所以說,做人呀真的不要虧心,感覺做了虧心事無人可知,可是有天地四知,依然被人知曉。
做人莫虧心,做事莫虧德。
馬姐的消息靈通,第二天上班就和我說:“譚師傅,你欠我一頓酒知道不。”
我有點發懵,問她:“啥時候欠你一頓酒了?”
馬姐不緊不慢的說:“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誰和誰喝酒去了,大半夜才回來,誰知道去喝酒了?還是幹啥去了?”
我說:“喝酒唄,要不然幹啥。”
馬姐說:“能幹的事多了,除非不是正常男人。”
我看著她,她就衝我笑。我要往外走,她說:“別走,還沒答應啥時候請我喝酒呢。”
我說:“行,你問金姐吧,她說啥時候就啥時候。”
說完就進了崔姐冷麵間,身後是馬姐一串“咯咯咯”的笑聲。
剛把準備工作做完,黃師傅過來了。
自打上次在外麵碰到黃師傅去交電費,站在那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沒見到他,還以為他又去釣魚了。
黃師傅問我:“譚子,在這幹的咋樣?”
我說:“還行,炒菜不是很多,一天就做點醬菜和火鍋。”
黃師傅問:“聽說你家醬菜做的挺好,你做的?”
我說:“嗯,我做的。”
黃師傅說:“行,在哪都是炒菜,都能練手藝。”
我說:“那倒是,主要我還是想到大飯店去,就是不炒菜能學習學習就行。”
黃師傅說:“大飯店是能學到東西,但也沒啥,就是原料不一樣,高檔點,做法都一樣,去了燒就是燜,沒啥兩樣,在那炒菜還是得基本功行,基本功不行到哪也白扯兒。”
我說:“是,我現在就是基本功不行。”
黃師傅說:“其實你基本功差不多了,現在差的就是鍛煉,還有就是沒在大地方幹過,見識少點。”
我說:“是,就是現在沒機會,有機會我保證出去見識見識。”
黃師傅說:“別著急,早晚有機會,也不差這兩天,看你在這幹的挺好的就行,在哪都是幹,先幹著,我也給你聯係著,要是有合適的你就過去。”
我說:“那謝謝了,黃師傅。”
黃師傅說:“不用謝,我就是不想再幹了,要是還幹的話就帶著你了,不想把你送別人帶著。”
黃師傅一句話所得我心裏熱乎乎的。
又和黃師傅聊了幾句,客人開始進來了,黃師傅說還有事就先走了。
回到廚房,馬姐在,見我進來就問:“那個師傅來找你幹啥?”
這時金姐也停下手裏的活,有點緊張的看著我。
我說:“沒啥,就過來嘮嘮嗑。”
馬姐有點不相信,問:“就嘮嘮嗑兒?”
我說:“是,就嘮嘮嗑兒。”
馬姐這回看樣相信了,喘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他來找你出去幹活呢。”
我說:“他都不幹了,在家養老了。”
馬姐說:“是嗎,隻要不是找你出去上別的飯店幹活就行。”
我問:“說真的馬姐,你真不希望我走?”
馬姐馬上換了一副風淡雲清的表情,說:“我倒是無所謂,誰知道金子受不受得了,她可是離不開你。”
說完,看看金姐,轉身走了。
我看金姐,金姐馬上回身幹活去了。
知道她們都不希望我走,在這裏幹了大半年,和她們也都有了感情,在心裏也有點舍不得。
人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就算一塊石頭揣在懷裏踹久了也會捂熱乎了,何況是人呢。
這期間陳師傅來過一次,他不在大東那家飯店幹了。老板把飯店兌了出去,新接手的老板重新裝修,準備找別的廚師,陳師傅就下崗了。
那天中午沒叫陳師傅走,忙完中午飯口之後和陳師傅在店裏吃烤肉。打陳師傅結婚那天見一麵喝了一杯酒之後,一直沒在一起喝過酒,正好他下崗有時間,就一起喝點。
幹飯店的就是這樣,平常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也沒時間在一起聚聚,想要在一起聚聚喝點酒嘮嘮嗑,除非是誰下崗了,才會有時間聚在一起。當時就想要是在飯店工作也和那些在國企工作的人一樣多好,也能有個禮拜天星期日,休息休息,要好的幾個哥們在一起坐坐,那也是人該過的日子。
可是,在那個時候這隻能是一個奢望。
就拿我來說,腿燙的那樣還得繼續上班,我不上班菜就沒人炒,火鍋沒人做。飯店廚房人員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沒人替你。現在不一樣了,家家飯店都有休息,小飯店雖然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不能休息,但是不休息給加班費,也算合理。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整個社會都在越來越以人為本,對打工人來說這就是一大進步。現在飯店不但有休息,好一點的飯店還給員工交保險,繳養老金,有的還有住房公積金,這在過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還是社會好呀。
母親就常念叨社會好,說現在這社會比過去好多了,人們都享福了,過上好日子了。
人隻有知足才能常樂。
喝酒的時候陳師傅問我:“從盛美出來之後,你和李豔華一直沒聯係過?”
他覺得我和李豔華是老鄉,同時李豔華我倆還挺好,應該一直有聯係。
我說:“是,沒聯係,那時候也沒傳呼,現在就失去聯係了。”
陳師傅有點惋惜地說:“我還以為你們倆能在一起呢。”
我說:“我倆那是有緣無分,就是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說過要處對象。”
陳師傅說:“那時候你就是傻,人家都那麽明顯了你還不知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啥也不省思。”
我笑,說:“喝酒不也是你培養的,那時候你一喝酒就喊我,不喝都不行。”
陳師傅也笑了,說:“也怨我,把你終身大事耽誤了,你也是愛喝,人家李豔華動不動就找我,叫我少找你喝酒。”
我說:“是嗎,那你不告訴我,叫我錯失良機。”
陳師傅說:“我還以為你們倆都處上了,誰知道根本沒處。”
說完,就笑了。
李豔華一直沒消息,也許她已經結婚了,或者沒結婚,也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了。她是一個好姑娘,誰能娶到她也是福分。在盛美的時候她和我最好,也總是粘著我,那時候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就是當個老鄉加好朋友處著。
如果當時我也和李劍寒一樣想和她處對象也許結局會不一樣,可能沒等我說她就會拒絕了。就因為沒有和她處對象的意思,我倆在一起沒有什麽猜忌和忌諱,才會和她處的很好。隻是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心裏很掛牽。
陳師傅問:“你對象幹啥的?”
我說:“打字的,在一家複印社打字。”
陳師傅說:“那挺好呀,文化人。”
我說:“都是打工的。”
陳師傅說:“和人家好好處,等差不多了就把婚結了,男的不結婚就不知道收心過日子。”
我說:“先幹兩年攢點錢,咱後再結婚。”
陳師傅說:“也行,但時間也別太長了,你對象在複印社幹還行,要是在飯店幹就抓緊結婚,你天天在飯店也知道,現在這服務員多飄呀,今天和你好好的明天就興許跟別人在一起,都拿睡覺不當回事了。”
我問:“能那樣嗎,你說的也太嚇人了。”
陳師傅說:“有幾個和你似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幹活,不幹活就知道喝酒,啥也不懂。”說完喝了一口酒,有點氣憤的跟我說:“我說的都是小的,你知道李劍寒吧,到我那幹才幾天,就和我家一個服務員睡了,給我氣壞了,我跟他說願意上哪去上哪去,隻要別在我那幹就行,給攆走了。人家那服務員還是小姑娘,剛從家出來就讓他給睡了,他還不想要人家——”
我說李劍寒咋還不在陳師傅那住了,原來這麽回事兒。現在這小丫頭小小子可咋整,尤其是小丫頭,剛從家出來,啥也不知道,很容易遇人不淑上當受騙,家裏大人也是跟著擔心害怕。
我和陳師傅說了李劍寒找我去歌廳炒菜的事,陳師傅說:“你沒去就對了,跟他在一起學不出好來。”
我說:“他這是徹底放棄炒菜當廚師了。”
陳師傅說:“那可不,在歌廳幹多好,天天有小姐陪著,也不累,聽說他現在當雞頭了,手裏有幾個小姐。”
我說:“那不就算廢了嗎。”
陳師傅說:“早晚有他後悔的那一天。”
李劍寒後不後悔就不知道了,那是他選擇的路自己走去吧。
人間正道是滄桑,人到啥時候都得走正道,路走偏了,能力越強錯誤就越大。
那天和陳師傅聊了很多,一直到下午上班的時候才完事。
陳師傅說他師父給他聯係了一家飯店,過兩天他就過去上班,等他在那邊穩當了就把我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