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送張麗回家
晚上吃工作餐的時候張麗問我:“譚師傅,今天有時間嗎?”
我有點警覺的問:“啥事?”
說實話對張麗有點害怕的感覺,隻要她一和我說話我就覺得沒啥好事,想盡量的不和她說話。
張麗看我的表情有點來氣,說:“你就說有沒有時間。”
我說:“有。”
她笑了,說:“也沒啥事,就是下班送我回家。”
我說:“這又沒下雨刮風的,你自己不能回去,以前不都是自己回去。”
她說:“就叫你送我一下,也不是要你命。”
這時老板娘說:“譚師傅你送張麗一下,昨天下班她好像被人跟著了。”
看老板娘說了,估計是真有這事,就問張麗:“真的假的?咋還被人跟上了?”
“真的,這事還騙你。”張麗說:“昨天下班我在前麵走,後麵有個人跟著我,我快走他就快走,我慢走他就慢走,給我嚇壞了,一直到大市場那個人才沒跟著。”
我問:“看他長啥樣了嗎?”
張麗說:“我回頭就看著個影子,沒看清長相,挺瘦的。”
最近幾天三台子發生了嚇人的命案,在六路終點站的公廁裏撈出兩個女人頭,挺嚇人的,一到晚上膽小的都不敢出門。
李姐說:“咱們這有那樣的變態,深更半夜的專挑女的跟著,我就碰著過。”然後接著說:“我家小區還有更變態的,專偷女的褲衩,你說在一個大院住,廚房又沒地方,褲衩洗完了不就得晾在外麵,就有那變態,損人兒,專偷女的褲衩。”
張姐就笑,問:“咋的,你的被偷了?”
李姐說:“那可不,都丟倆了,也不知道哪個損人兒幹的,幾輩子沒見過女人,想女的想瘋了,純變態。”然後說:“現在小姐有的是,憋不住拿錢出去找個小姐瀉火,偷女的褲衩——變態!”
張姐說:“聽你這麽說我也得注意點,我家那個大院還沒聽說有這事。”
李姐說:“就興許是你們大院人幹的,誰也不在自己大院偷,抓著丟人都丟不起。”
張姐說:“現在啥人都有,這樣人抓住就得遊街,好好磕磣磕磣他。”
這事我也聽林燕說過,我家那個大院還沒聽說哪個女的把褲衩丟了,估計就是丟了也不好意思聲張。
三台子挺亂的,但是三台子租房子便宜,很多像我這樣外來打工的都喜歡租便宜房子,於是三台子也成了外來人口集聚地。像我住的那個大院大部分都是外來打工在那租房子住的,原來的老住戶很少,有住的也都是老頭老太太,年輕人很少在那住。外來人員多,難免魚龍混雜啥人都有,入室偷盜、半夜劫道的事時有發生。
下班之後送張麗回家,可能是騎自行車快的關係,沒發現有什麽人跟著,等到張麗家樓下我說:“你上樓吧,安全抵達。”
張麗對我說:“謝謝你呀,譚師傅。”
我說:“客氣,你上去,我在樓下看著,上去之後在窗戶那喊我一下。”
張麗說:“那你等著,我先上樓。”
張麗進了樓道,不一會兒二樓緊裏麵住戶燈亮了,張麗打開窗戶探出頭,衝我擺擺手,我衝她揮了下手就回家了。
接下來幾天我都是叫李姐開菜單,她開完了我檢查一下,把缺的補上。漸漸地李姐菜單開的開始全起來,每次開菜單的時候也知道到菜架子和調料架那看看,把一些公用的東西檢查一遍,發現少的就開上。開菜單的時候最容易落下的就是大家都用的蔥、薑、蒜、還有雞蛋、大米、白麵、澱粉、白糖等大件東西,把這些開齊了,剩下的就是檢查一下生爐子用的機製炭,一些常用的低值易耗品,比如鋼絲球、洗滌劑、洗衣粉之類的。說白了開菜單就是個心細的活,心細點,檢查好了別落下就差不多。這個活在飯店都是砧板老大負責的,一個合格的砧板老大頂半拉兒廚師長。
老大哥那邊開始的時候還是問我,我每次都是叫他拿主意,漸漸地也不問我了,開始自己決定。
其實每個人都能夠獨立操作,我就是犯了一個錯誤,什麽事都是親力親為,恐怕別人做不好,漸漸地就形成這樣一個啥事都依賴我的局麵,我不說話,不決定,她們就不知道咋幹,在那等我。現在什麽事都叫他們自己決定,叫他們自己去做,他們也都能做,並且做得比以前還好,因為都是自己操作的,恐怕那裏做不好出毛病。
這也許就是充分發揮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吧。
在廚房我開始漸漸地很少說話,從指手畫腳轉移到背後指導,給她們打打副手幫幫忙,沒事的時候跟他們開開玩笑,調節調節氣氛,也落個輕鬆自在。
到飯口的時候來炒菜了炒幾個菜,炒完菜給她們當小弟,幫李姐抓抓肉,張姐那忙了幫著煮煮冷麵,每天熏菜的時候在老孟大哥身邊站著看著他熏,等他熏完出鍋給熏好的雞頭、雞爪子啥的刷油,然後端到前麵吧台擺好。隔兩天嚐嚐老湯,需要添加調料和更換藥料包的時候提醒老孟大哥一聲,老孟大哥就把這事幹了。
張姐那邊的冷麵湯和醬牛肉一直做的挺好,這個不用我操心。
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托起一家飯店,做飯店是大夥在一起齊心合力的事。也就是說一個人再厲害,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個釘,隻有每個人都厲害,都能獨自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那才行。這就和打籃球一樣,是五個人配合的遊戲,打的是組合拳,而不是簡單地直拳或者勾拳。
又連著送張麗回家兩天,都沒發生什麽,也沒發現有人跟著。第四天,和往常一樣下了班送張麗回家,在開始往大市場那條街拐的時候張麗在後麵拽我的衣服,小聲說:“就是那個人。”
我就停下自行車回過頭往後看,發現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男的,看到我停下看他,他就開始往前麵的小區走。我和張麗說等我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往馬路對麵走,那個男的看我朝他過去,開始往小區裏跑,看他跑我就開始追。俗話說“好狗攆不過怕狗”,我追到小區裏麵那個男的早跑沒影了。我站在那喘了一會兒,四下看看沒見著人影,估計是跑了,再不就是在哪貓著,他能看著我,我看不著他。
點上一根煙,轉回身慢慢的往回走。
看我回來,張麗臉上還是緊張的神色。
我說:“不行了,跑不動,沒攆上,讓那小子跑了。”
張麗說:“沒攆上就沒攆上,跑了拉倒。”
我說:“不總運動也不行,跑不動,跑一會兒就喘,以前上學的時候挺能跑,現在不行了。”
張麗說:“你現在也胖。”
我看看自己,確實有點胖,體重一百七十斤。
張麗看看我,說:“咱倆走著吧,我推車子,看你累的。”
我笑,說:“哪能讓你推,給我。”從她手裏接過自行車,問:“剛才害怕了吧?”
她說:“有點,但不是太害怕,不是有你嗎。”
我說:“這回知道了吧,女人長得漂亮也是錯,知道不。”
她說:“我漂亮嗎?我長得可不漂亮。”
我說:“不漂亮就沒人跟了,我就沒聽說有人專挑豬八戒他二姨跟著,嫌自己沒見過鬼呀。”
她笑,說:“你說話真艮。”
我說:“習慣了,我說話不好聽,沒辦法,你將就著聽吧。”
她看看我,問:“譚師傅你是不是煩我?”
我說:“煩你幹啥,你又沒得罪我,煩你還送你回家,沒事幹了。”
她說:“但我覺得你好像很煩我,對我總是代答不理的。”
我說:“嗨,你想多了,我就這樣,對誰都一樣,你又不是沒看見。”
她說:“沒看出來。”然後又說:“沒事,隻要不煩我就行。”
我說:“都是同事,在一起幹活,哪來那些煩的,是不。”
她說:“是。”然後拍了我一下,說:“我挺羨慕你媳婦的,找這麽個好老公。”
我笑,說:“不是你羨慕,我都有點羨慕她,我這麽好個人咋就落她手裏了,天道不公。”
她笑了,說:“咋的,你還想再找一個換換呀。”
我說:“不敢,還想多活兩年。”
一直把張麗送到樓下,看著她從窗戶探頭揮手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