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去小南屯學習
任何事情的發生必有其原因,有其理由,最後還會有其結果。
人隻有堅持自己的該堅持的才會有成績,才會發展。
來到威世麗二十天後,這天晚上也是不忙,郭總過來喊我、王廚、還有馮經理一起去大南街的小南屯吃飯,說是小南屯生意火,去學習學習。
到了小南屯。
在外麵看就是一個農家院。
那時候省城很多飯店都在經營家常菜,還沒有十分地道的農家院,小南屯是第一家。
小南屯生意非常火爆。
進到裏麵,裏麵幾乎全部爆滿。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個時間段別的家飯店開始收拾衛生準備打樣了,但是他家還有這麽多客人,看來生意是真的好。
包房是沒了,大廳還有兩個空台,就坐了過去。
整個大廳牆壁都是用老報紙糊的,看上去就和過去六、七十年代的農村一樣,桌子也是長條形方桌,凳子是長板凳,坐倆人的那種。桌子上擺的口碟是過去粗瓷蘭花口碟,沒有喝酒喝茶的杯子,有個軍綠色的小茶缸,帶把的那種,喝茶喝酒都用這個茶缸。筷子是老棗木的,看著就和在家一樣。
說實話進到這樣環境的店裏,就和回到過去的大車店一樣,有一種找回過去記憶的感覺。
服務員上身穿著碎花小襖,下身是一條黑色褲子,像村姑一樣,手裏拎著個白瓷的老式茶壺,給我們倒上茶水,看茶水的顏色是紅茶。看慣了飯店服務員那種標準統一的服裝,咋一看這種村姑打扮的服務員還有點新鮮感。
郭總問服務員:“丫頭,你家現在還有包房嗎?”
服務員說:“沒了。”
郭總問:“沒有吃完飯要走的?”
服務員衝著吧台喊:“吧台,現在有要走的包房嗎?”
吧台也是大聲喊:“靠山屯買單了,再有十來分鍾就走。”
服務員問郭總:“一會兒靠山屯能空出來,你們要嗎?”
郭總說:“要,我們進包房。”
服務員說:“那我叫他們留著,你先看看菜單,先把菜點了,好叫後廚先準備著。”說完把菜單放到桌子上,然後衝吧台喊:“把靠山屯留著,四位客人。”
郭總拿起菜單,是一張塑封的簡易菜牌,不像別的飯店是一本厚厚的菜譜,人家簡單,就是一張菜單。
郭總看了看遞給王廚,說:“這個你專業,你來。”
王廚接過菜單,也是和郭總一樣看了看,然後直接遞給我說:“你是幹家常菜的,你看看。”
我接過菜單。
菜單很簡單,一麵是菜品一麵是主食和酒水。
涼菜十六道,看著都是家常涼菜,有“手掰豬肝”“農家大拉皮”“大豐收”“阿公下酒菜”,看到“阿公下酒菜”就想起自己研究的那道下酒菜,估計應該就是我研究的下酒菜,他家在前麵加上“阿公”倆字顯得有農家味道。熱菜全是家常菜,隻不過菜名起的片農家一些,比如:“過年殺豬菜”“舅舅的小河蝦”“嫂子亂燉”“二舅媽的老茄子”等等,看著想笑,覺得菜名起的很吸引人,有家的味道。
有一道招牌菜吸引了我“外婆做的功夫魚”以前就聽說過“功夫魚”,但是沒見過,也沒做過,聽說挺好,於是就點了一條。
主食都是純農家主食,“高粱米水飯”“玉米麵大餅子”“菜團子”“菜餃子”“小米水飯”,看過之後我又點了一道小白菜炒豬肝,然後遞給馮經理。
馮經理看著菜單,不一會兒就笑起來,說:“他家這菜名起的太噶了,有點土得掉渣兒。”
郭總說:“這才是特色呢,你看他家這菜單,簡單實用,其實飯店根本用不著整那些菜,把好吃的、能吃住客人的做好就行,菜不用多,像他家這些就夠用,整多了客人點菜都點不過來,也不知道啥好吃。”
“是,菜不用整得太多。”王廚說。
郭總說:“咱家就那樣了,年前也不準備調整,看看年後啥樣,年後要啥沒啥變動咱們就大收拾收拾,也幹一個農家院,在咱們那塊兒保證好使。”
馮經理問:“不是說咱們那要扒嗎?”
郭總說:“現在還沒一定呢,到底啥樣誰也說不好,年前是沒啥事。”
“估計年後咱們那也得扒。”馮經理說。
“扒就扒,到時候到別的地方開一家飯店,要不然那些設備往哪放?賣了也不值錢。”郭總說:“到時候咱們也開一家這樣的農家院,他家這是在大南,離咱們那遠,咱們在大北邊,正好咱們那附近還沒有農家院,要是開一家保證行。”
我說:“行,客人現在喜歡吃家常菜和農家菜,大魚大肉吃膩了,換換口味挺好,尤其是農家飯菜,更樂意吃。”
郭總說:“主要是得做出這個味兒來,別到時候做的飯店味兒不飯店味兒,農家味兒不農家味兒,那就操蛋了,整還不如不整。”
我說:“是,關鍵就是味道,必須做的得地道,讓人一吃就是家裏的味兒就能吃住人。”
郭總說:“小譚,我看你挺愛研究菜的,你的菜就有點家常。”
我說:“我倒是愛研究,但還差一塊兒,還不行,照人家厲害的一比就知道差距了。我倒是一直研究像他家這樣的家常菜,以後這是個趨勢,客人也是從以前的吃飽喝足開始轉向吃好吃健康上了,要是還和以前一味的把菜做成正宗,使勁的加調料估計是不行了,現在人們越來越講究原汁原味,就像人們說的得返璞歸真。”
服務員過來說包房倒出來了,於是我們四人騎身進了包房。
包房裏麵裝修的很有特點,牆上抹的是黃土泥,一進來好像是進了過去農村的住戶家,最搞笑的是在抹著黃泥的牆上還掛著空調,黃泥牆掛空調,反差非常大,叫人一下就能記住。牆上很隨意的釘著幾根大釘子,釘子上掛著成串的紅辣椒、大蒜、玉米棒子,給人的感覺和到了莊戶人家一樣一樣。
包房裏的桌子是八仙桌,凳子不是長條凳子了,是過去老式的木頭椅子,靠背很高的那種,坐著很舒服。
坐下沒多大一會兒點的菜開始陸續上來。郭總點了白酒,每人倒上一缸,給王廚倒的時候王廚說他不能喝酒,半缸就行。馮經理說挺大個老爺們還喝半缸,必須一缸,然後不由分說的給倒了滿滿一缸。
軍綠的小茶缸看著挺小,其實挺能裝,一缸就是半斤酒。
先上來的是“手掰肝”,把豬肝烀熟了直接用手掰成小塊,蘸著蒜醬吃,農村過年殺豬都是這樣吃,這樣吃實惠,能吃出豬肝的淡淡苦味。吃肝養肝明目,最好是羊肝,這樣吃是最好的,原汁原味,人體吸收的快。等炒肝也行,但是效果不如這樣吃好。我倒是愛這樣吃,喜歡那種淡淡的苦味,我家兒子不喜歡,他就喜歡吃炒的,還得是嫩嫩的那種。
第二個上來的是“農家大拉皮”。做的可真夠粗狂的,黃瓜沒切絲,直接用菜刀拍成塊墊在盤子裏,拉皮切成大條蓋在黃瓜塊上,上麵撒著香菜段和大蔥花,看著就和回到農村老家自己家嫂子做的一樣,很有記憶感。帶著兩碗調味汁,一個是蒜泥汁,一個是麻醬汁,愛吃哪個就放哪個。
上來兩個菜,大家也都嚐了,味道還行,主要是感覺不一樣,和在別的飯店吃飯的感覺不一樣,在這有種回到農村的感覺。
郭總把酒缸端起來說:“今天咱們過來主要是來學習,吃飯還是次要的,過完年咱們也準備開一家這樣的店,提前學習學習,好心裏有個底。”然後看了我和王廚、馮經理一眼,說:“到時候還得靠你們仨,來,先喝一口。”
喝了一口酒,酒一進嘴就感覺火辣辣的,一看就是高度酒,至少五十二度。剛才馮經理倒酒的時候沒看是啥酒,問她:“馮姐,啥酒?度數這麽高?”
馮經理說:“燒刀子,到他家都喝燒刀子,度數高吧。”
我說:“高,但是好酒,純糧的。”
熱菜也上來了。
最後上的是“功夫魚”。是用草魚做的,整條草魚沒改刀,搭配著寬粉和辣椒,看著紅亮紅亮的,很有食欲。在外觀上看這魚燉了至少兩個小時,味道應該全進去了。上麵的紅辣椒是東北農村自己家曬的那種,不是四川的紅幹椒。在家做魚的時候也會放點紅辣椒,味道挺好。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吃到嘴裏,嗯,味道不錯,很好吃,有一股大鍋燉魚的味道,這要是一條魚燉絕對出不來這個味道。還有燉的時候加了農家大醬,那種回味兒在嘴裏的誘人醬香味是買現成的大醬所達不到的,也揮發不出來。
這個魚的好吃之處在於加入了東北紅辣椒,東北紅辣椒的辣度不是太高,但是有種香味是別的辣椒所沒有的,把這個香味燉到魚裏頭不但去掉了草魚的土腥味兒,還增加了魚的香氣,有了盤旋在嘴裏麵的悠悠回味。
可以這麽說,這道功夫魚做的地道。
郭總、馮經理、王廚也都說功夫魚做的好吃,讚不絕口。
郭總對王廚說:“老王,看著沒,人家這魚做的地道,你研究研究,咱家也上這個魚。”
王廚說:“行,回去我研究研究。”
“你別光說不練,出來學習好幾回了,你都說回去研究,也沒看你研究一個,都他媽的白吃了。”郭總當兵的出身,說話很不客氣。
王廚有點尷尬,說:“回去也研究了,你不是總不在家,做了你也沒吃。”
郭總說:“我不在家你們就自己研究,覺得行就上,別啥都等我,我事多,整整就忘了。”
馮經理說:“你不在家誰敢隨便上新菜,你不是大領導嗎,你不發話誰也不敢。”
“你們總有理由,要是都聽我的,我說啥整啥早好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心思,就是不愛說你們。”郭總接著說:“這回回去得研究了,過兩天上邊過來人檢查,馬上就年底了,咋說也得看看咱們啥樣,咱們也得動動,總不能還是老三樣,說不過去。還有就是聽說上麵要變動,整不好檢查不合格就得把酒店收回去。”
馮經理問:“咋的,大領導換了?”
郭總說:“換了,連財務都換了,現在各個部門都開始重新審核評定,清算老底子,能自負盈虧的開始往外進行個人承包,虧損嚴重的重新組合,原來的員工直接回原來崗位,該幹啥幹啥去。”說著看看馮經理,直接說:“你要是不想回去繼續管倉庫,就得把飯店好好整整,還有,過來檢查的不一定啥時候來,也不知道誰來。”
馮經理問:“不是說過年咱們那就動遷嗎,還來檢查啥?”
郭總說:“你還是沒明白,動遷是動遷的事,審核檢查是審核檢查的事,咋說咱家飯店也是個部門,這個部門總不能沒有吧。飯店現在要是整好了,生意好,到時候不就是個重新選地開店的事嗎?要是整不好,啥也不是,到時候不就得重新調人過來換人嗎。”
這回馮經理聽明白了,臉上多少有了緊張的神色。
那天的酒我和郭總喝的很開心,一人喝了兩缸,一斤白酒。馮經理喝了一缸,喝的有點心不在焉。王廚就是陪著,一缸沒喝了,有點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