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再見雅茹
回來的時候沒坐客車,也不著急,坐的火車。
坐上火車的時候不由然的想到了雅茹,想到了那個小站,那個小站前的狗肉館。不知道雅茹現在咋樣?過得是否幸福?
那個走進我心中的姑娘,現在的你,好嗎?
思念一觸即發,以前和雅茹在一起的情景開始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由模糊漸漸地邊得清晰-——
於是決定中途在那個小站下車,去看看雅茹。
火車到達小站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了,從小站出來,站前的人很少,有幾個拉客住旅店的女的在喊“住宿不,住宿不”,衝她們搖搖頭,慢慢的走出小站,來到街上。
小站站前的街道沒什麽變化,沿著街道往東走,尋找記憶中那家狗肉館。狗肉館沒找到,在原來狗肉館的位置找到了“雅茹飯店”和“雅茹旅店”。
看到“雅茹”倆字,知道自己找對了。
站在“雅茹飯店”門口往裏看,其實也沒看,而是心潮澎湃,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在那一刻猶豫了。心裏想進去,想看到雅茹,但是又有點害怕,害怕看到雅茹-——
整整八年了,八年的時間不短,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八年?
八年時間,雅茹一直在我心裏,不時的會想起,那可是自己的初戀呀——
我心愛的姑娘,你好嗎?
飯店的門從裏麵被人推開,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化著淡妝,很清秀,但不是雅茹。
“吃飯嗎?進來吧,我們家啥都有,餛飩、麵條、餃子,炒菜、拌菜,啥都有,進來吧。”
我笑笑,走進小店。
小店裏麵依然六張桌,有兩張桌坐著客人吃飯。
在靠窗戶的位置坐在來,那個三十多歲的女的拿著茶壺過來,倒上一杯茶水,然後把茶壺放到桌子上,問:“吃點啥?喝酒不?”
我問:“你家還有狗肉嗎?”
女的說:“我家早就不賣狗肉了,沒看店名都改了嗎?看來你以前來過。”
“以前來過,沒記錯的話以前這裏是狗肉館。”我說。
“是,以前是狗肉館,現在不賣了。”
“你家狗肉挺好吃的。”
“嗯,我家狗肉那是一絕,現在狗肉貴,不掙錢就不賣了,吃點別的,我家炒菜也挺好。”女的熱情地說。
“來盤尖椒幹豆腐,再來一盤酸菜餡餃子,半斤白酒,散白酒。”我說。
“好了,稍等,一會兒就好。”
屋子裏並不熱,每張桌上方都按了一個搖頭電風扇,嗡嗡轉著,還算涼快。不一會兒女的端著炒好的尖椒幹豆腐走過來,把幹豆腐放到桌上,又打了兩杯散白酒放到桌上。
“先慢慢喝著,餃子一會兒就上來。”
“好的,謝謝!”
“不謝,客氣了,我給你拿幾瓣大蒜來。”
“好。”
尖椒幹豆腐炒的挺好吃,純家常味道,一看就是家庭婦女炒的。散白酒很烈,有五十度。
一個人慢喝慢飲,一直沒有見到雅茹,不禁懷疑雅茹是不是在這?
又過了一會兒,女的把餃子端上來。有一桌客人吃完喊女的結賬,女的去給客人結賬。
店門進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一進來就衝女的喊:“張姨,我回來了。”
女的抬頭看了小男孩一眼,問:“哦,你媽呢?”
“我媽鎖車子呢——”
說完就從廚房門進去了。
這時一個女人走進來,先是往屋子裏巡視一遍,當看到我的時候一愣神兒。
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久違的麵孔。
雅茹!
她吃驚地看著我,我充滿喜悅的看著她,兩個人相隔幾米遠,就那樣看著-——
她的眼神由吃驚詫異變成了驚喜,驚喜中帶著不敢相信。
我的姑娘,是我。
我衝她笑了,她站在那看著我笑,傻傻的,眼淚在她的眼角流出——
她下意識地擦擦,在她擦去眼淚的時候我的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我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用眼神交流著。
她開始變的慌亂,手裏拎著孩子的書包,想要躲閃,轉過身時和結完賬出門的客人撞了一下,然後慌忙的走進廚房,消失不見。
直到雅茹從我的視線消失我才回過神來。
是她,我思念的姑娘呀。
雅茹不再是那個單純女孩兒,成了一個孩子的媽媽,是一個當媽媽的人了。
頭發仍然有著自來卷,大眼睛還是那樣的有神,高高的鼻梁,沒有什麽變化,變化的是臉上的神情,過去的雅茹單純,一看就是個小姑娘,現在的雅茹成熟了,是個散發成熟魅力的女人。
歲月總是無情,將一個人慢慢變老。
歲月卻是有情,將一個人慢慢變得成熟。
見到一直掛念的姑娘,心裏是喜悅高興地。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已經很滿足。
喝口酒,吃個餃子,很有味道。
過了十分鍾,雅茹出來了,手裏端著一盤洗好的蘸醬菜走過來。
雅茹把蘸醬菜放在桌子上。
“你啥時候來的?”
一句你啥時候來的拉近了倆人的距離,這是在回憶中,在夢中響在耳邊熟悉的聲音,八年沒有聽見了。
還是那個聲音,還是那個語調,久違的熟悉。
“剛到沒多大一會兒,餓了,到你家吃口飯。”我滿臉笑意的回答。
“你——你咋知道這是我家?”
“店名上不是寫著嗎,雅茹飯店。”
她笑了,還是以前熟悉的笑容。
“你是路過還是來這裏辦事?”
“你說呢?”我問。
“我哪知道。”她用戀人的語氣說,說話的時候臉上掠過一絲羞澀。
我說:“我說就是來看你,你信嗎?”
她看著我,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又搖搖頭,對我說:“不信,你咋知道這飯店是我家的,你又不知道。”
我開心的笑了,“嗬嗬,我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你家飯店以前是狗肉館,你婆婆有點胖,你老公公是鐵路局的,你老公也是鐵路局的,長啥樣我都知道。”
“你咋知道的?”聽我說完,她睜大眼睛看著我,問:“你咋啥都知道?”
看著她吃驚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
“我可不是第一次在你家吃飯了,算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三次?你都來三次了?我咋不知道?”
她不敢相信我已經來過三次了,看著我,無法形容她臉上的表情,但能理解她此刻心裏的震驚與激動。
“嗯,三次了——”
三次了,真的三次了,慢慢的都是回憶。
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去雅茹家,那是第一次去雅茹家,提親去的,結果是親沒提成,也沒見到雅茹,在這裏吃飯,無意間聽到這裏的老板娘(雅茹婆婆)說起自己家兒子相親的事,相親的對象就是雅茹,雖然還不敢肯定,但也差不多。第二次來到這裏,基本證實了雅茹就是老板娘的兒媳婦,並且已經結婚,婚後雅茹和老公吵架,跑回了娘家。那一次見到了雅茹的老公,一個還算帥氣的小夥,就是喜歡打麻將,因為打麻將賭博,雅茹和他吵架回了娘家。第二次還是沒見到雅茹。
今天是第三次,見到了。
天地如此,造化弄人。
雅茹看著我,小心的問:“你說的三次,是不是——”
我說:“對,第一次就是去你家那次,在這裏吃的狗肉。”
雅茹說:“那天正好我和我爸我倆上集了——”
“是,我聽你媽說了,說你上集了。”
這時小男孩兒跑出來,衝雅茹喊:“媽,吃飯了,我奶等你吃飯呢。”
雅茹回過頭對孩子說:“你和你奶吃吧,媽來了個朋友,不吃了。”
小男孩兒看了我一眼,說:“哦,那我和我奶吃飯了。”
說完跑回去吃飯去了。
我問:“你兒子幾歲了?”
“五歲了,整天的不聽話,死淘死淘的。”
一提自己的兒子,雅茹滿臉做媽媽的滿足。
我說:“小子淘點好,你小時候不也挺淘的,隨你。”
她笑笑,說:“我可沒他淘——”
說完站起來到別的桌拿過一個空酒杯過來坐下。
“你來了,陪你喝點兒。”
“現在練得能喝酒了。”
“我本來就能喝酒,你知道的,就是不樂意兒喝。”雅茹說:“開幾年飯店酒量也練出來了,不比你差,嗬嗬。”
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是的,雅茹以前也喝酒,隻見過她喝啤酒,沒見過喝白酒。
東北女人都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