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 章 重返濱海
上了火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家百貨商店老板娘的女兒。
小丫頭做了半夜的火車,正無精打采的靠著車窗昏昏欲睡。把她找到,帶她來到我的車廂,跟坐在我
旁邊的人還了座位,然後給她媽打了電話,說已經見到她女兒了,叫她放心。
小丫頭叫方林,十九歲,也算大姑娘了,個子不算太高,中等吧。一看就屬於很有個性的那種,化著妝,看不出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帶著點叛逆。
我問她為什麽想出來打工,她說不願意在家待,想出來玩玩。跟我說在北票飯店當過服務員,幹了倆月,後來覺得沒意思就不幹了,覺得北票地方太小,沒啥玩的。後來想到省城打工,她媽沒讓,說是怕她在外學壞了。
“我這麽大人能學啥壞?要學壞早學了。”她一臉不削的說。
我問:“那這回你媽咋讓你出來了?”
“我和她說了,今年說啥也不在家,就出來打工,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她有點得意的說:“就算不跟你來濱海,我也打算和我同學去省城。”
“我媽那天是看著你了,你這人還行,你媽我見過,上我家買過東西,我媽說你媽好,你媽也確實好,還沒聽誰說你媽不好。我媽那意思我出來行,得跟著個可靠人,要不然她不放心。”
不是她媽不放心,誰家有這樣個丫頭也不放心。
方林和秋萍不一樣。秋萍出來打工是因為家裏困難,出來打工掙錢幫著家裏分擔一些負擔,純粹是出來打工掙錢,用農村話說那是有心人家的孩子,過日子人。方林不一樣,她家不缺她出來打工掙的那點兒錢,她出來打工純粹是為了玩,為了不再在家受爹媽管,出來放飛自我。
看她這樣,在家也是個小太妹,不咋聽話。
不知道答應她媽帶著她是對是錯,這樣的孩子聽難管。
她看我不說話,對我說:“看我這樣,其實我挺能幹的,就是有點小脾氣。在北票當服務員的時候飯店就我一個服務員,啥都是我幹,一個人照樣拿下。”
“那咋不在那幹了?離家還近,多好。”我問。
“不是不願意在那幹,你不知道,咱們北票挺亂,飯店成天有打架的,還有的撩閑,看我長得好看就撩我,煩他們聊我,一來氣就不幹了。”她說。
她說他長得好看,還真沒發現好看到哪去,可能是她後半夜在北票上車,坐了半夜的車沒梳頭洗臉的關係,頭發有點亂,臉也沒精神,隻能說是中上等,不能說漂亮,如果個頭再高點和葉玉榮差不多。
我問:“頭一次出這麽遠門吧?”
“那你可小瞧我了。”她說:“我去過北京,省城,去北京是和我媽去的,給我媽看病去了,我媽有病,肺病,現在好了。去省城是自己去的,我同學在那打工,叫我也去,我去了之後發現是做小姐,就是在歌廳陪客人唱歌的那種,我去了之後才知道,沒去的時候給我說就是服務員,但也說在歌廳了,沒說還得陪客人唱歌,我長了個心眼,跟她說挺好的,當天晚上說有點累,明天上班,第二天早上她還睡覺呢我就坐火車回來了,回來之後我媽問我咋沒幹就回來了,我說不願意幹就回來了,沒告訴我媽咋回事。”
“其實那回不如不回來了,就是陪客人唱唱歌,也不是陪客人睡覺,有啥呀,還掙錢。也是我膽小,覺著不好,要是現在我就不回來,跟你說我唱歌好聽,真的。”
聽她說完我看著她,感覺自己帶了個麻煩。
“我今年和我媽說了,還去省城打工,我媽也同意了,那天你在我家買東西,你走了之後我媽說叫我去省城聯係你,你能照顧我點。我跟我媽說這麽大人了不用照顧,自己能照顧自己。原打算十六出來去省城的,我媽給你打電話,說你不再省城幹了,去濱海,叫我也去濱海,我一聽濱海心想挺好,都說濱海好,能看著大海,我還沒看過大海呢,就答應我媽跟你來,要不然去省城我不給你打電話,省的麻煩你。”
我有點無語。
她媽覺著她自己出來不放心,想找個家裏人照顧,可是她壓根兒就不想要人照顧,來濱海無外乎是覺著好玩,沒見過海來看海的。
現在的孩子可咋整?
到濱海的時候下午一點,下了火車直接打車到青花閣辦公室,老爺子在那等我。
見了老爺子彼此寒暄幾句,然後直接進入正題。
老爺子說:“這回來就別走了,在這長幹吧。”
我說:“長幹當然好了,我也想長幹,就看還會不會發生上回的事了。”
“不能了,上回你那是長期積累的,正好趕上來咱家爆發。”老爺子說。
我笑笑,說:“上回挺可惜,要不然就在這長幹了。”
“這也不晚。”老爺子說:“先跟你說說咱家的情況,咱家現在三個店,老店和粗糧你都熟悉,新開的是烀餅店,開業一年多,效益也行,小陳在那當廚師長,幹的挺好。粗糧這邊大劉走了,現在廚師長是小魏,挺有能力的。老店餃子館那邊廚師長也換了,你介紹的廚師長去年不幹了,現在廚師長姓趙,也是咱家老員工,幹的挺好,副廚師長姓杜,是我老家鐵嶺的,我過來的時候跟我過來的,挺能幹,人實惠。你這回來也算是重新入職,把你安排在老店炒菜,你看行吧?”
來都來了,在哪都是炒菜,安排哪算哪。
我說:“行,安排哪都行。”
見我答應下來老爺子道:“這回來咱倆得簽個合同,不能幹幾個月就走,最少得幹一年。”
我笑了,心想正想長幹呢,於是說:“行,不出意外在這幹一年沒問題。”
老爺子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我,我看了一眼,上麵是一個臨時合同,主要一條是保證在這裏工作一年。
簡單的看了看,然後對老爺子說:“老爺子,你這合同倒是很簡單,但也行,彼此有個約束。”
“就是個君子協定,找正規勞務合同差遠了,你看看,有什麽要求麽?”老爺子問。
“沒啥要求,就是我母親歲數大了,今年七十三,過年的時候我得回家陪母親過年,不能在這過春節。”我說。
“你說得對,為人哪能沒有父母,應該回去,我在這上麵記一下,過年的時候你回家過年。”老爺子說完在合同上記下我回家鬼年的事。
談完這些老爺子給寢室管理員打個電話,讓管理員給我喝方林安排寢室,然後又給老店的廚師長打個電話,告訴他我第二天上班。安排完這些之後我和方林從辦公室出來,領著她去寢室。
到了寢室見到寢室管理員。管理員姓孟,大夥兒都叫他孟哥,老家鐵嶺,是老爺子的老下屬,以前在單位就做管理員。孟哥還認識我,見了麵很熱情。
先給方林在女寢那邊安排了床位,然後帶著我來到一個小房間,裏麵是裏外屋,裏屋已經有人住了,我住在外屋。孟哥說這是老爺子特意安排的,給我安排個單間,其他人都是十個人一房間。我問裏麵屋住的是誰?孟哥說是個廣東師傅,在粗糧做上雜。看來以前做上雜的阿健不幹了,這又新找了一個。
安排好住處,鋪好床鋪,孟哥過來找我,說我領來的小丫頭找我。
整個集團的員工都住在一層樓,西邊是男寢,東邊是女寢,男女不能互相串寢室。孟哥在剛上樓的第一個房間,有啥事都得通過孟哥傳話或者叫人。有時候也不麻煩孟哥,都有電話了,互相打個電話就行。隻是方林沒電話。
來到寢室樓口,方林站在那等我過來。
“什麽事?”我問她。
她有點委屈的說:“肚子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飯呢。”
忘了她沒吃飯的事,我倒是不怎麽餓,也沒想起來,她說餓,先領著她去吃飯。
出了寢室樓,找了離老店很近的一家小飯店吃飯,吃飯的時候問她帶的東西夠不夠,不夠的話吃完飯出去買。她說沒有臉盆,也沒帶洗衣粉和拖鞋。
簡單的吃完飯,然後帶著她準備去商場買東西,她說先不用買,先去海邊看看。跟她說以後在這上班了有的是時間去海邊,還是先把東西買了,然後回寢室好好睡一覺,明天好有精神上班。可能是吃飽飯的原因,她煥發了精神,非得要先去海邊。
海邊離得也不遠,走著二十分鍾就到,想了想還是領她去海邊看看,省的她總惦記著。
冬天的海沒啥看頭,就是海,一片水,上麵有船,客運碼頭也停著一艘客船。
在碼頭看了一會兒,她也覺得沒啥意思,於是就回了。
領著她去了商場,買了需要的東西。方林這點很好,沒有女孩兒逛商場就興奮的勁兒,她說不喜歡逛商場,嫌乎裏麵人多鬧挺兒。還是第一次見不喜歡逛商場的女的,她也算是奇葩。
從商場出來給她家裏打了電話,告訴她媽已經到濱海了,叫她媽放心。然後讓她跟她媽說兩句,她很不情願的拿過電話跟她媽說了兩句,然後就掛了。心想現在的孩子咋都這樣,一點也不理解當父母的心情。快到寢室的時候跟她說回寢室之後就睡覺,晚上別出去溜達,明天早上起來我在寢室門口等她,領她去店裏。
她說知道了,然後看看我說你歲數也就三十多歲,怎麽比我媽還囉嗦。這給我氣的,真想給她一巴掌。
回到寢室首先給林燕打個電話,告訴她已經到濱海了。她在電話裏說撫中路上的雪才除完,但道還不好走,路麵上有冰,昨天嶽母家前街一個人開車出了車禍,一死一傷。我告訴她在嶽母家多待幾天,等雪徹底化了再坐車回來。她問我濱海下雪了嗎?我說沒有。
我問:“兒子幹啥呢?”
“剛睡著,玩累了睡覺了。”林燕說。
“還想和他說兩句呢,睡覺了。”有點遺憾。
“今天他在外麵玩雪了,不叫他出去偏出去,都玩瘋了,管也管不住。”林燕氣呼呼的說。
“小孩子愛玩雪,出去給他多穿點,別感冒了。”我說。
“你兒子感冒不了呀,那體格可好了,棒棒的。”
“那也得注意,萬一呢。”
“知道,不用你擔心,我啥不知道,還能讓他感冒了。你這會在那別和上回似的,幹不到一個月就回來,回來還得治病,自己在那注意點,別受風。”林燕說道。
“這回不會了,還總那樣。”我道。
“在那幹少喝酒,煙也少抽,一盒煙好幾塊錢,省下來夠我和兒子吃肉了。”她說。
“行,聽你的,戒煙戒酒戒女人。”我說。
“那就對了,你別近煙近酒近女人。”
我說:“也沒準,我也是正常男人,不能總憋著。”
她說:“憋不住出去找個小姐解決,再不處個鐵子也行,我不反對,隻要別不叫我知道就行。”
“啥時候這麽開通了?”我笑著問。
“這不是開通,你在那遠幹啥我也不知道,也管不了,隻能是不管,到月把錢給我打過來就行,我隻認錢,有錢好給我兒子買好吃的,買穿的,我和我兒子還得過呢。”她說。
“放心,錢少不了你的,在家照顧好兒子就行。”我說。
和林燕通完電話,到水房洗了洗,回來之後感覺有點累,想到明天該上班了,躺在床上休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