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不要瞧不起自己老公
有半個月沒和李師傅喝酒了。
這段時間雖然不是挺忙,但自從上次吐血之後對喝酒也注意不少,每次想要喝的時候都跟自己說少喝吧,都吐血了還喝,不長記性。
到醫院檢查了一次,醫生說沒啥事,可能是支氣管的毛病。現在既然不吐了,就好好養著,少喝酒少抽煙,最好把煙戒了。
人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痛,確實這樣,覺著身體沒事,李師傅一說喝酒就來了酒癮,不自覺的到了洪福飯店。
“老哥,最近咋不怎麽喝酒了?”李師傅可。
“感覺身體不是太好,不咋想喝。”我說。
“你是累的。”他說,然後道:“我看今天老爺子檢查廚房,不大一會兒魏廚和餅店廚師長就過來了,聽老杜說他們倆店不合格,到咱家學習來了。”
我說:“是,老爺子他們檢查完咱家去他們兩家檢查,他們倆家都不合格,老爺子生氣了,叫他們過來學習,達到咱家這個標準。”
聽我說完他笑了,笑得很得意。
“餅店咱們不說,沒想到粗糧也有今天,小魏子成天牛逼哄哄的,照著他師父當總監,好像多了不起似的,了不起能咋地?不還得上咱家來學習,有能耐不來呀。”他很解氣的說。
“瞅把你恨的,咋的,粗糧得罪你了?”我可。
“倒沒得罪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個牛逼勁兒。”他說。
“你呀,那有啥看不慣的,都是自己掙自己錢,把自己的活幹好就行,犯不上生氣。”我笑著說。
“都在一個集團幹活,給一個老板打工,誰知道了,他們有啥牛的,看不慣。”他說,狠狠的喝了口酒。
我倆兒一杯酒沒喝完,張春梅和馬淑麗、王紅下班過來小喝幾杯,看到我和李師傅在她們仨有點不好意思,想出去找一家別的飯店喝去。
既然碰上了也不好意思叫她們走,於是叫過來坐在了一起。
“總廚,不打擾你倆兒?”張春梅可。
“打擾啥?我倆兒就是喝點酒,碰上了就在一起喝唄,也不是不認識,外道了。”我說。
“你不是總廚嗎,我們領導,一天挺嚴肅的,不敢跟你一起喝酒。”王紅道。
我說:“上班是領導,下班就是兄弟姐妹,沒啥說的。”
“那我們也有點怕你。”王紅道。
“不用怕,譚師傅這人挺好的。”張春梅說完笑了,接著道:“其實我也有點怕,總廚你就是長得太凶,一天還看不著你個笑臉,我們麵點大部分人都怕你。”
我說:“怕我不好,怕我就離罵我不遠了。”
“可沒人罵你。”張春梅道:“你現在把咱們廚房整的多好,連粗糧、餅店都上咱家學習來,你沒看著粗糧廚師長和餅店廚師長到我們麵點間時那個樣呢?一看咱們整的規規矩矩的都傻眼,尤其是把冰櫃打開,看到咱家保鮮盒都貼著標簽,擺的整整齊齊的,他們都不相信——跟你說總廚,今天我們老解氣了,要不然咋出來喝酒呢。”
看她是一臉興奮,和李師傅一個表情,並且倆人還很有同感的喝了一口,好像遇到知音一樣。
我倒是挺有成就感的,但這個成就感稍縱即逝,因為細品品廚房衛生做得挺好,“五常管理”做得很到位,隻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而已——自己做完了,沒覺著怎麽厲害,隻是應該這麽做罷了。
一個人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會感到很普通,這和別人都會做“溜肉段”,有一天你也會做了一樣,感覺沒什麽,自己是個廚子,本來就是做菜的,會做“溜肉段”不是很正常嗎,如此而已。
反而覺著還不如喝酒有意思。
“總廚,你一天能不能笑點兒。”王紅喝的小臉通紅,說道。
我說:“可能習慣了,上班之後不會笑。”
“老哥一天天的事多多,哪有心思笑。”李師傅說。
“你笑點兒我們幹活還能輕鬆點兒,要不然隻要你一去我們那,我就覺著自己哪做錯了。”王紅說。
“你還是哪做錯了,要不然不會心虛。”張春梅道。
“你才心虛。”王紅對張春梅道:“他老板著個臉你不害怕呀?”
“開始的時候有點,現在不怕了。”張春梅說。
“其實老譚挺好的,我們北票人實惠。”馬淑麗說。
“你們北票人是挺實惠的,馬姐你就實惠。”張春梅說。
王紅道:“我剛來幾天,覺著馬姐人不錯,願意和馬姐一起嘮嗑兒。”
“馬姐人老實,和誰都笑嗬嗬的,沒脾氣。”張春梅說。
“有幾個和你那樣的,得理不饒人。”王紅笑著對張春梅說。
“還說我呢,你比我厲害,現在二樓廚房你是老大,誰敢得罪你,你老頭可是給老爺子開車的。”張春梅說,話語中帶著酸味。
王紅馬上道:“我厲害咋的,咱講理。”說完又道:“別提我家那口子,他啥樣和我沒關係,他是他我是我,沒指著他活著,就他那個熊樣,一腳踢不出個屁來-——就是有孩子,沒孩子早跟他不過了。”
今天見到了她老頭,感官上覺著還行,於是說:“今天看著你家那口子了,挺好的。”
“好啥呀,就是人樣子行,啥也不是,除了會開車沒別的能耐,要是和你這樣我還說啥了,天天叫我跪著都行。”
她借著酒勁兒大大咧咧的說,有點沒把門的,整的我滿臉通紅。
張春梅抓著她的話把,開玩笑道:“看來王大小姐是喜歡總廚了。”
“喜歡咋的。”王紅端著酒杯對我說:“總廚,你挺有男人樣,來,咱倆兒喝一個。”
我看看她說:“喝一個行,但別喝多了。”
“喝不多,你不知道我酒量,一般男的喝不過我。”
和她碰下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別總說自己老爺們兒不好,尤其是在外人跟前兒。男人是啥?男人就是個孩子,別看在外麵咋叱詫風雲的,回到家就想像個孩子似的,讓媳婦哄著。跟你說老爺們在外麵不容易,吃點虧受點委屈回家啥也不說,就想多掙點錢把家過好了,讓孩子老婆過上好日子。聰明的女的在外人麵前誇自己爺們,隻有傻女人才在外人麵前說自己老頭不是。就算你把自己老頭說的啥也不是,自己咋能耐,別的男的聽了也不敢接近你,他怕到時候你也像埋汰你老頭一樣埋汰他,他做不到你老頭那樣,隻能說你厲害,對你敬而遠之。”
說完之後她沒說話。
張春梅說:“總廚說得對。”
我說:“不管是自己媳婦也好,自己老公也好,好壞自知。要是不好,證明自己瞎眼,要是好,證明自己選擇正確。但是在外人麵前一定要說自己媳婦好,老公好,說實話你都瞧不起自己媳婦老公,別人聽你這麽說了誰還能瞧得起?別人瞧不起你更來氣。其實別人大部分瞧不起都是你先瞧不起的。說自己媳婦老公不好的人首先別人瞧不起,隻不過不說罷了。再說夫妻之間得相互尊重,老爺們兒就算不行,他在外麵受得已經就夠了,回到家就省思讓媳婦心疼心疼,沒想到家了還得挨媳婦一頓罵,自己媳婦還瞧不起,他還有啥意思?說白了你們女的要是成天在家挨打受氣的你們也不幹,都是一個理。”
“把自己老爺們說成皇上,你就是皇後,他就是你的英雄,你把他說的啥也不是,等他成了英雄那天,他媳婦保證不是你,是別人。”
“你說得對,隻是你不知道我倆啥情況。”王紅說。
“啥情況是不知道,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我說:“但有一個情況我知道,你們倆兒現在是夫妻,還有一個聽話的兒子,如果你現在被人欺負,受委屈了,第一個出頭的保證是你老公,打破腦袋他也會替你出氣,雖然你總是罵他,但他知道你是他媳婦。”我說。
說完之後沒理會王紅,開始和李師傅喝酒。
王紅在那沒吱聲,張春梅也沒說話,馬淑麗一直都是一臉的風淡雲清。她畢竟歲數比她倆大,看的事情全麵些。
喝完酒之後從飯店出來,馬淑麗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跟我說要我和她一起去看看方林她們,說方林、李燕、鮑鵬她們一起喝酒呢,還沒完事。看看表十一點多了,心想這些孩子真是的,喝差不多得唄,還沒完沒了了。
李師傅和王紅、張春梅她們先回去,我和馬淑麗去看看方林她們。
“方林她們回寢室了,剛才是小華給我打電話,看我沒回去,可我幹啥去了。”
往前走著的時候馬淑麗說。
我一愣,隨即笑道:“你糊弄她們呢。”
她笑了,說:“走一會兒,今年晚上暖和,不冷。”然後可道:“咋的,不願意陪姐走呀?”
“願意。”我說:“也想溜達溜達。”
“那個周曉梅不是你說的是你侄女那麽簡單吧?”她似笑非笑地可。
明白她話裏意思,對她說:“她是我叔伯二嫂的娘家侄女,這你知道,我倆兒還是同學,她比我高一年級。”
“她是不是喜歡你?”
“怎麽這麽可?”我一愣。
她說:“女人的直覺,我覺著她喜歡你。”
“不可能。”我說:“我都有家有業了,喜歡我幹啥?再說-——不可能的事,哪成啥事了。”
“沒啥不可能的,你還不知道你在廚房啥樣吧?”她可。
“啥樣?”我可。
“你成天的這事那事的,不咋注意,但你是領導,下邊人最願意嘮的就是領導。”她說。
我可:“都嘮啥?罵我?”
她笑了,說:“罵你倒沒人,都說你好。”
“是嗎?說好就行,反正沒坑人害人。”我說。
“你給人的印象挺正的,做事也公平,大夥兒都服你,沒看現在廚房人誰的話都不聽,都聽你的?”
“那倒是。”
“你回家那幾天杜師傅開例會了,大夥都不咋愛聽,說沒你開的好,你開例會有勁兒,聽了精神,不說沒用的,還挺教育人。”
“是嗎?我沒感覺。”我說。
“你是沒感覺,聽的人有感覺。”她說:“知道嗎,現在廚房,別說廚房了,就我們麵點吧,挺多人喜歡你,你是中老年婦女偶像。”
聽她說完笑了起來,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就是個笑話。
“你還別笑,知道王紅和張春梅為啥總找我出來喝酒嗎?”她可。
“不知道,你人好。”我說。
“啥我人好?我最不愛和別人出來喝酒了,本來就不愛熱鬧。我還看不出她倆兒心思?那是喜歡你,想和你接觸,又不好意思,知道咱倆兒是老鄉,你管我叫姐,小華叫你老舅,省思咱倆兒是親戚,開始找我,跟我套近乎,沒事找我嘮嗑兒,嘮著嘮著就往你身上嘮。嗬嗬。”
“你是啥也不知道,我局外人看得清楚的。今天我本來想去浴池洗個澡的,被她倆兒拉著喝酒,沒成想還碰著你了,在桌上你沒聽王紅說,你要是她老爺們兒,她跪著都願意?”她說。
“那就是個玩笑。”我說。
“玩笑啥玩笑?心裏要是沒那個想法嘴上也不會說出來。”她說:“跟你說弟弟,你注意點,把握好分寸,你現在是總廚,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整個廚房人都看著呢,不單是廚房,全店人都看著呢。咱們要是能力不行不磕磣人,要是因為男女關係就丟人了。姐說的話可能不好聽,你自己想想。”
還真得好好想想。